很快,巡檢司的碼頭,就出現在張準的千裏鏡裏面。港口相當的寬敞,足可以停泊十幾艘大型的船隻。眼下,港口裏面就停泊着好幾艘船隻,外觀有很大的差異,看起來都是被扣押的商船。果然是生财有道啊,隻要扣着這些商船,銀子還不是流水一樣的送來!
他再仔細的打量四周,現不見巡檢司其他的三艘巡邏船,可能是到外面去攔截商船去了。幹活如此的積極,可見油水的豐厚。在大明朝,幹活如此積極的部門,可是非常罕見的。
千裏鏡轉向港口的西面,那裏就是巡檢司的衙門了。江陰巡檢司的衙門,并不是非常的雄偉,像是個土圍子,周圍有高高的圍牆,大概有差不多三丈高。這麽高的圍牆,對于一個衙門來說,絕對是罕見的。因爲,即使是南京城,圍牆也不過是五六丈而已。
楊國華解釋說道:“應該是倭寇肆虐的時候,修建起來的。”
張準點點頭。現在距離倭寇肆虐的時間,已經過去幾十年,但是,這些圍牆,還确确實實的存在,可見它的堅固。毫無疑問,這些圍牆,将給隻有輕武器的虎贲軍,帶來一定的攻擊難度。盡管他準備了爲數不少的炸藥包,卻不舍得現在就拿出來使用。來一趟江南不容易,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準備kao岸!”
“做好戰鬥準備!”
連串的命令,再次布下去。
福海和甯海,緩緩的kao上右側的碼頭。
這時候的碼頭上,有幾個巡檢司的官員,正在優哉遊哉的看着福海和甯海kao岸。看樣子,他們的心情都很不錯,好像是看到了豐收回來的同伴。他們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問題,居然沒有現兩艘福船桅杆上懸挂的紅色的虎贲軍的軍旗。
現福海和甯海進入港口,他們都很自然的打招呼。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在慶祝福海和甯海滿載而歸。事實上,每次福海和甯海出去,從來都不會空手返回的,每次都是撈得盆滿缽滿。否則,巡檢司哪裏有錢來建造這兩艘嶄新福船?
“崔建石,你怎麽回來了?”
忽然間,從衙門的圍牆裏面,出來一個官員,高聲叫道。
看他的服飾,似乎和崔建石的差不多,想必是同一個級别的官員。崔建石是江陰巡檢司的副巡檢,這個人大概也是副巡檢。因爲根據俘虜的供述,廖大可大腹便便的,眼前的這個官員,卻是瘦削瘦削的,好像從來沒有吃飽過的樣子。
福海和甯海,自然沒有人回答。
那個官員好奇的叫道:“崔建石,搞定沈家的小娘皮沒有?财色兼收了吧?這一次,你要成爲蘇州沈家的上門女婿了啊?趕緊将你家的黃臉婆給攆了,将沈家的小娘皮娶過來,分一半沈家的财産。沈淩菲白白嫩嫩的小娘皮,又會賺錢,多好啊!”
說話間,很猥瑣的笑起來。
“砰!”
突然間,一聲槍響,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随即,他的身體,好像爛泥一樣,萎靡坐在地上。
張準随手放下虎贲铳,嘴角邊不屑的冷笑一聲。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槍聲跟着大作。
一顆顆的米尼彈,呼嘯出去,将碼頭上的官員,都全部打翻在地上。那些官員完全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已經被狙擊手一槍擊斃了。
方賀和劉棟率領的兩個水兵作戰分隊,根本不等跳闆放下來,就直接從甲闆上跳了下去,向衙門快的沖過去。張準一聲槍響,巡檢司衙門裏面的人,頓時意識到不妙,急忙關閉大門。他們的反應,比一般的明軍,要快捷得多了。方賀和劉棟沖到大門前,現大門已經緊閉,隻好暫時散開,尋找可以翻越的位置。
“嘭!”
“嘭!”
跳闆很快被放下。
虎贲軍的戰士,好像潮水一樣撲上岸來。
張準也很快來到了大門的附近。大門緊閉,裏面依稀可以聽到有人大聲吆喝的聲音,應該是裏面的巡丁被驚動了,正在部署防務。江**上巡檢司,并不是正規的軍隊,但是,他們自身的武裝力量,卻是相當強大的。清一色的飛鳥铳,比一般的明軍裝備還要好。
此外,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些巡丁都是得到好處的,是既得利益集團。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各級官員的親戚,相互間利益交錯,藕斷絲連,很容易抱團,所以,凝聚力比較強,不同一打就散的明軍部隊。
可能是因爲防止倭寇的緣故,巡檢司的大門,相當的堅固。張準嘗試着推了推,沒有絲毫的動靜。入手的感覺,竟然好像是鐵門。這樣的大門,即使動用炸藥包,恐怕沒有二三百斤的黑色火藥,是炸不開的。畢竟,黑色火藥的威力,和TnT相差太遠。至于檑木……還是算了。要是檑木能輕易撞開,鐵門就不是鐵門了。
“大人,那邊有一個缺口。”
劉棟急匆匆的跑來報告。
原來,周圍搜索的戰士,很快在西面的圍牆上,現了一處缺口。準确來說,不是缺口,就是圍牆矮了一半左右。張準來到那個缺口位置觀察一下,現缺口的圍牆,大約有兩丈高。隻要有東西輔助,還是可以爬上去的。
“搬梯子!”
“翻上去!”
張準毫不猶豫的說道。
很快,船上的木梯,就被搬了過來,架在了圍牆上。這次南下,張準的準備,還是相當充分的,除了攜帶足夠的彈藥和雲南白藥之外,還攜帶了大量的簡易的攻城工具,例如梯子之類的。總共是十二把梯子,都全部搬出來了。結果,高度剛剛好。
“上!”
張準揮揮手。
李蒙浩率先爬上去。
“砰!”
他人還沒有到上面,裏面已經傳來了槍聲了。
看來,裏面的巡丁,也開始組織起來,準備反抗了。相對于衛所的明軍而言,這些巡丁的戰鬥素養,反而更高一些。爲了自身的利益,他們的反抗勁頭,也要比一般的明軍更強。他們直接站在院子裏,對着圍牆上方不斷開槍。飛鳥铳射出的彈丸,不斷的打在圍牆的上面,濺起一陣陣的灰塵。
李蒙浩終于爬到樓梯的上面。他探頭看了看裏面的情況。結果,腦袋剛剛冒出來,好幾飛鳥铳的彈丸,就打在他的附近。飛濺起來的泥土,甚至濺入了他的眼睛。他急忙低頭,揉揉眼睛,将泥土揉出去,然後再慢慢的探頭,尋找機會舉槍射擊。
“砰!”
“啪!”
圍牆裏面,一個巡丁一頭栽倒在地上。
打完一槍以後,李蒙浩迅的低頭,同時将槍遞給後面的戰士,然後換了一把槍。結果,在換槍的時候,連續數的飛鳥铳彈丸,打在他附近的圍牆上,不斷的濺起泥土。飛鳥铳的性能的确不錯,是火繩槍裏面的佼佼者,但是,它的準頭,和線膛槍是根本無法相比的。想要準确命中,不太可能。
“砰!”
李蒙浩找準機會,擡手又是一槍。
“啪!”
圍牆裏面的庭院中間,有一個巡丁正要舉槍向李蒙浩所在的位置射擊,卻被李蒙浩搶先一槍打翻了。其他的巡丁,立刻向李蒙浩射擊,但是,李蒙浩早就蹲下來了。飛鳥铳的彈丸,隻能在圍牆的附近,不斷地濺起灰塵。
“砰!”
“砰!”
“砰!”
這時候,另外的十一把梯子,同樣有戰士爬上去,開始了射擊。每個最先上去樓梯的,基本上都是神槍手。一槍過去,就有一個巡丁倒地。他們采取的方式,和李蒙浩是一樣的,都是打完就換槍。下面的戰士,專門給他們裝填子彈,這樣可以保證射擊的度。
庭院裏面的巡丁,面對不同方向的射擊,隻能是被動的應付。他們手上的飛鳥铳,可沒有百百中的本領。他們隻能是集中數支的飛鳥铳,向同一個方向射擊,将虎贲軍的某個射手遏制下去。可是,他們顧得了這個方向,另外一個方向飛來的彈丸,又狠狠的将他們給打倒了。
左邊的第二架梯子,乃是心急的朱承泰。
每次戰鬥,他都是急先鋒的份,這次同樣不例外。
“砰!”
朱承泰舉手就是一槍。
不遠處的一個巡丁,還沒有搞清楚怎麽回事,就被一槍打死了。其餘的巡丁,急忙轉頭向朱承泰射擊,結果,朱承泰已經蹲下來躲避了,同時換槍。他等了一會兒,現沒有動靜,于是又悄悄的探出頭來,結果,剛好看到一個當官模樣的人,不知道受了什麽驚吓,居然向自己這邊跑來。
“砰!”
朱承泰舉手就是一槍。
“噗!”
那個當官模樣的家夥,一聲不吭的栽倒了。
院子裏的其他巡丁,現不妙,急忙向衙門的裏面撤退。
巡檢司的衙門,有好幾重,朱承泰他們控制了院子,裏面還有好幾重呢。那些幸存的巡丁,退到裏面去以後,立刻将大門緊緊的關閉起來。隐約間,還有聽到他們搬動雜物的聲音,應該是用雜物将大門給堵死了。
“繩索!”
金振嶽向後面叫道。
由于圍牆很高,有兩丈高,下面又是青磚地面,硬邦邦的,沒有可以緩沖的地方,要是直接跳下去,可能會受傷。所以,需要繩索借助一下力量。當然,用梯子也不是不可以。隻是,梯子搬來搬去的麻煩,還是繩索方便。繩索很快被送上來,一頭就綁在樓梯上,另外一頭抛入院子裏面。在其他狙擊手的掩護下,金振嶽攀着繩索,滑落到院子裏面。
院子裏面已經沒有巡丁了,隻有橫七豎八的十幾具屍體。金振嶽順利的将大門打開。虎贲軍的戰士,蜂擁而入,很快占領了庭院。可是,等待他們的,還有更多的大門。有了前面的經驗,不需要吩咐,戰士們就将梯子擡進來,架在大門的周圍。這一片,是屋頂,屋頂的上面,全部都是琉璃瓦。朱承泰等人,順着琉璃瓦向上爬,結果,琉璃瓦滑不溜秋的,很不好用力。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在大門的後面,還不斷有人放槍,應該是固守在裏面的巡丁,不斷的朝屋頂上面放槍。也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槍聲聽起來,還是很密集。時不時的,都有彈丸打在琉璃瓦的上面,将琉璃瓦打得粉碎。顯然,從琉璃瓦上面爬過去,是很不安全的。
“窗口!”
“大人,有花窗!”
忽然間,有人向張準報告。
原來,他們在兩側,現了花窗。這些花窗,都是用來裝飾的。明朝的很多建築,都有花窗,其中不乏精美的藝術品。不過,從軍事角度來看,無論這些花窗如何的漂亮,都是沒有價值的。張準當即下令,暴力将這些花窗砸開。
幾十個戰士,從外面搬來一根木頭,直接向花窗上面撞。裝飾用的花窗,哪裏能夠承受這樣的暴力?很快,就被撞得東倒西歪的。繼續撞幾下,花窗就基本上拖落了。
“嘩啦啦!”
第一個花窗,很快被砸爛。
戰士們迅的從花窗裏面鑽進去。
“嘩啦啦!”
第二個花窗也很快被砸碎。
更多的戰士蜂擁而入。
“嘩啦啦!”
更多的花窗被砸碎……
闖到裏面去的戰士,和巡丁展開了近距離的搏殺。
鷹眼铳再次揮了作用。水兵分隊的戰士,再次大出風頭。他們的鷹眼铳,成了清理敵人的利器。随身帶着六七把鷹眼铳的他們,簡直就是移動的火力堡啊!兩個水兵分隊,上百名的戰士,就是上百個移動的火力堡,威力到底有多大,可想而知。
被打死的巡丁越來越多,眼看就要擋不住了,隻好拼命的向衙門的最裏面退卻。在最裏面的江陰巡檢司巡檢廖大可,完全不清楚是什麽回事。他當時正在小妾的身上賣力的挺動呢,正要高氵朝的時候,外面傳來密集的槍響,将他着實的吓了一大跳。原本好不容易挺拔起來的小家夥,這次是徹底的蔫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