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準從來不覺得,這樣的一陣風,能夠鏟除所有的黑惡勢力。但是,毫無疑問,掃蕩過後,新的黑惡勢力形成,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是老百姓的幸福時光。哪怕極可能是短暫的時光。
八月二十四的晚上,紅樓熱鬧非凡。
不過,裏面舉行的不是慶功會,而是送别會。
紅樓這座帶着深深的恐懼味道的建築。在嚴打過後,與生俱來的恐懼感,仿佛稍稍有些減輕。今天,它還有史以來第一次迎來了數量如此之多的普通軍戶。被臨時請來幫忙的靈山衛幸運酒樓的員工,在來回的穿梭,不斷的爲在座的客人送上酒菜。
今晚,張準在這裏宴請靈山衛的匠戶。
靈山衛總共有三百多戶的匠戶,加上各自繁衍的家庭,大概有一千八百人左右。和鳌山衛一樣,他們是靈山衛的技術骨幹,靈山衛的各色武器裝備,各色器械,基本上都是出自他們的手。對于這樣的一群人,張準當然要想辦法更好的利用起來,同時保證他們的安全。既然大家願意被動的接受安排,張準也就不客氣了。他決定,将所有的匠戶。全部都搬遷到浮山所去!
“我敢保證,大家在浮山所那邊的生活,一定會比在這邊好”。
在宴會上,張準朗聲說道。
當然,口說無憑,必須有實質性的好處。
于是,張準給每個匠戶都發了十二兩白銀的安家要,平均下來,就是一個月一兩銀子。這樣的安家費。算是不錯了。
到了浮山所那邊以後,憑借他們的手藝,每個月掙二兩銀子,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在過去的幾天,靈山衛所有的匠戶,幾乎都目睹了張準的兇殘。三天的時間,靈山衛被翻了一個底朝天,多少厲害的人物,都被張準全部收拾幹淨了。現在的靈山衛城,仿佛是完全變了樣子。他們對張準,可是相當的敬畏。就算張準一分錢都不給,他們也不敢說什麽。何況,還是有結結實實的十二兩的銀徒。
有些工匠悄悄的咬了咬銀鎖,發現的确是貨真價實的銀子,心裏頭的不安和懷疑,也就基本消失了。張準如果真的要對他們不利,何必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發什麽銀子?如果是王健,直接讓家丁拿着皮鞭來驅趕就是了。手無寸鐵的匠戶們,難道還有膽量反抗不成?
最終,所有的匠戶,都乖乖的在岸邊上船,踏上了浮山所的土地。李奉來和周石文等人,自然會安排他們的活計。有了這些工匠的加入,又有蕭煌他們提供的優質礦石,浮山城這邊,無論是鋼鐵産量,還是虎贲饒的産量,都有大幅度的提升。
送走匠戶以後,大農莊計劃,正式開始實施。
具體的細節操作,都是劉航和劉寶玉兩人在搞,張準隻是提供一些建議和方向性的原則。爲了加強這方面的領導力量,楊立仁也來到了靈山衛城,幫助實行大農莊計劃。
張準一口氣清理了靈山衛城内的各色勢力,軍戶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負擔,一下子輕了不少。對于大農莊計劃,靈山衛的軍戶,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基本上,還算是勉強的被動的接受吧。當然,積極性要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張準随即頒布了初步的《農莊令》。
按照《農莊令》的細節,原先的佃戶,全部變成雇農,稱之爲“屯丁每個,屯丁,每日的基準口糧是兩斤。如果工作表現出色。口糧會增加。他們的主要工作,自然是在上級的領導下,進行農業生産。
張準在靈山衛,總共建立了二十個萬畝農莊。每個大農莊,管轄大約有一萬畝左右的田地,分爲十個小農莊。每個大農莊,擁有大約五百名的屯丁,另外還有一名管事,一名副管事,十名執事負責管理每個小農莊,十名監工十個小農莊輪換監督,總共是二十多名的管理人員。
所有管理人員的獎勵,都是和農莊的産出挂鈎的。換言之,農莊搞得越好,他們的收入就越高,農莊搞得不好,他們的收入就低。如果搞得實在是太爛,他們的收入,可能還不如屯丁。因此,如何激勵各自屯丁的積極性,如何防止屯丁偷懶,磨洋工,就要看他們各自的本事。反正,張準的原則,是不問過程,隻問結果的。
和戰士們的技能等級一樣,屯丁也是有等級的。總共是三級。一級最高,三級最低。每提升一個等級,每天的口糧增加五兩。比如說,一号農場當中,每個。月将評選出舊個一等屯丁,待遇爲每人每天三斤糧食。二等屯丁則評出刃人,每人每天二斤五兩糧食。餘者爲三等屯丁,每人每天二斤糧食。
如果某個屯丁,連續三年都被評爲一等,那麽,恭喜你,你将獲得屯丁的最高榮譽不再是屯丁。張準會在浮山所給你撥付五畝的田地,作爲你個人私有。換言之,你再也不用給别人幹活了,自己給自己幹活。因此,想要獲得屬于自己的田地,就要努力了。每年隻有極少數的名額哦。
除了基本的口糧之外,大家最關注的重頭戲,自然是年終獎了。辛辛苦苦的幹了一年,年底的時候,當然要收入豐盛一點。張準規定,在一般的情況下,如平均由二百斤,普瀝屯丁們年底卓糧二百斤。執事賞糧蔔剛,數管事、管事各賞糧一千斤,總管事、副總管事賞糧二千斤。
如平均畝産達到三百斤,普通屯丁們年底賞糧四百斤,執事賞糧一千二百斤,副管事、管事賞糧二千斤,總管事、副總管事賞糧五千斤。另外,每人至少還有二兩銀子的過年費,還有若幹的肉類。
如平均畝産達到四百斤,普通屯丁們年底賞糧一千斤,執事賞糧二千斤,副管事、管事賞糧五千斤,總管事、副總管事賞糧一萬斤。另外,每人至少還有五兩銀子的過節費,還有若幹的肉類。
按照當時的糧食畝産量,四百斤基本上是極限了。想要達到五百斤,需要非常肥沃的田地。這樣肥沃的田地,靈山衛暫時是沒有的。
因此,五百斤以上,張準沒有制定獎勵标準。
當然,如果平均畝産兩百斤都達不到。各個總管事、副管事、管事、執事當然要受到懲罰。他們的獎勵,會嚴重的縮水。如果沒有改善的話,他們将會被開除。甚至,會被當衆鞭打,以示懲戒。
以上這些,都是農莊計劃的原則性規定。至于具體的細節,相當的複雜。光是爲了拟定相關的法令,劉航、劉寶玉、楊立仁三個,就斟酌了好幾天。幸好,有張準帶着護衛隊坐鎮,所有的措施,都順利的推行下去了。
“大人,趙峰押送過來了。”
這天,張準正在斟酌農莊計劃的細節。忽然聽到楊緻遠的聲音。
楊緻遠等人順利的收複了夏河城,趙峰被俘虜,随着靈山衛被張準控制,夏河寨那邊,暫時沒有什麽風險。于是,楊緻遠就親自押解着趙峰過來了。說起來,楊緻遠對趙峰的怨念還是很深啊,親自将他送來。生怕路上被這老小子給跑了。
張準當即下令将趙峰押進來。
趙峰的神情,相當的萎靡,有氣無力的看着張準。他想要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對自己的所作所爲,趙峰當然知道是什麽後果。說的再多,又有什麽用呢?在夏河城他沒有被當場處死,還是因爲張準在靈山衛的緣故。現在,他被送到了張準的面前,大概也是他在世界上的最後時光了。
張準冷冷的說道:“趙峰,我們又見面了。”
趙峰苦澀的說道:“是的。”
張準凝視他片刻,深沉的說道:“我很想知道,你當時爲什麽有那樣的自信,有能力抵擋王健的反撲。後來的事實表明,你們根本沒有這樣的能力。我張準不是小雞肚腸的人,但是,這個問題,我始終不懂。如果你沒有阻擋王健的能力,你迫使我離開,隻能是自尋死路。”
趙峰無奈的苦笑,慢慢的說道:“張準,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張準目光慢慢的收縮,緩緩的說道:“聞香教?”
趙峰點點頭。
張準皺眉說道:“但是,王健反撲的時候,聞香教的人沒有出現。”
趙峰再次無奈的苦笑。
張準冷峻的說道:“你跟我說清楚原因,我給你一個痛快。”
趙峰勉勵提起精神,苦澀的說道:“我們聞香教内部不和。聖母想要在夏河寨起事,指示我按照她的指令行事,迫使你離開。但是,教主不同意。原本支援我的人,已經到了古鎮,随時可以加入戰鬥。結果,他們又被教主叫回去了。”
張準慢慢的說道:“你們的教主和聖母,是什麽人?”
趙峰說道:“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命令都是從特殊的渠道傳來的。教主和聖母的真身,乃是我教最高機密。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能告訴你。現在,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夏河寨的那些軍戶,我對不起他們。但是,我不得不這樣做。因爲,我執行的是教主的命令。”
張準目光越發的陰冷,深沉的說道:“你們教主下令你投降王健,出賣那些軍戶?你們的教主和聖母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地步?他不希望所謂的聖母掌控夏河寨這股力量,所以才對你發出如此指令,對嗎?”
趙峰拒絕回答。
張準凝視趙峰片刻,向楊緻遠努努嘴。
楊緻遠于是将趙峰帶走了。
“砰!”
片刻之後,一聲槍響出來。
趙峰帶着聞香教的秘密,就此離開這個世界。
張準來回的踱步,慢慢的咀嚼着趙峰的每一句話。
看來,曾經風光無限的聞香教,内部也是波詭雲谪,危機重重啊!教主和聖母,居然水火不容到了這樣的地步。爲了防止對方壯大,竟然不惜互相拆台。有這樣的領導層,隻怕難以成大事。
想到古鎮,不知不覺間,又想到了白娘子和紅娘子姐妹”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裏了?想到趙峰的話,張準又忍不住有些擔心,白娘子和紅娘子,剛好在那個小時候,出現在古鎮,随後又離開,她們”應該和聞香教,沒有什麽關系吧?
但願是自己多慮了,”
八月二十五,是訴苦大會召開的日子。
鎮壓了黑惡勢力,徹底的鏟除了王健留下的痕迹,張準于是決定召開訴苦大會。訴苦大會,和分田分地一樣。同樣是鼓動人心的大殺器。隻要大家内心的苦楚,似口二上來,那就是厲害到不的最厲害的武山衛泣斥,兇,壞要再加一把火,才能徹底的燃燒起來。
墨煜要第一個上台,卻被張準制止了。墨煜和王健,更多是女人上的糾葛,要是上了台,效果适得其反。首先上台的,乃是來自夏河城的五個軍戶。他們聲淚俱下的控訴了王健在夏河城的罪行。王健重新殺回去夏河塞以後,手段的确狠毒,凡是參與暴亂的軍戶,全部抄家滅族,毫不手段。單單是這一道指令,就至少有上千人到在了血泊當中。
本來,夏河寨千戶所,有七八千人,比浮山所的人口還要多。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反複争奪小現在的夏河塞千戶所,人口已經不足原來的一半。換言之。有差不多四千人,被殺死了。對于一個千戶所來說,絕對是緻命的打擊。風揚易他們回去以後,才發現,夏河城已經是千瘡百孔,外面的原野,更是荒蕪一片。真是的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一片慘烈。
毫無疑問,他們的哭訴,得到了絕大多數靈山衛軍戶的同情。對于王健的手段,所有軍戶都認同一個詞:狠毒。對于自己的敵人。王健從來不曾手軟過。隻要有任何的不穩定的苗頭,都被他無情的鎮壓。
靈山衛本地軍戶第一個上台的,乃是方宇。在王健的手中,方宇遭受的苦楚,的确是廉竹難書。其實,不要看别的,隻要看他身上各個部位的傷痕,就知道曾經遭受過什麽樣的折磨了。他沒有被投入水牢,是不幸中的萬幸。第二個,則是巡邏隊的另外一名骨幹,他的遭遇,比方宇還要凄慘,身上的每一道傷痕,說起來,都是有故事的。
終于,下面的群衆,越聽越是深有戚戚焉,不斷的有人上台,訴說自己的苦楚。最終,這股洪流,一發不可收拾。深藏在内心深處的苦痛,一旦被釋放出來,相互間的關系,好像頓時被縮短了。在憤怒的人群中,不斷傳來“殺王健!,小“殺王健”。的吼叫聲。
在全場淚水嘩嘩直流的時候,張準出現了。
憤怒的軍戶,逐漸的安靜下來。大家都知道,張準肯定有話說。
果然,張準用力的揮舞着雙手,大聲叫道:”來人,帶王健!”
下面的軍戶,頓時又驚又喜。
“王健?。
“抓到王健了?
“沒錯,大人說的的确是王健!”
在軍戶們的議論聲中,護具隊的戰士,拉着王健出來了。
所有軍戶的目光,立刻落在王健的身上。
不少人的目光,好像火焰一樣的猛烈。
沒錯!
他就是王健!
對于靈山衛的相當多軍戶來說,就算王健化成灰,他們都認得這位衛指揮使大人。尤其是方宇等人,更是挫骨揚灰,都無法洗去内心對王健的仇恨。看到王健出現,後面的軍戶,都情不自禁的向前湧。想要近距離的将王健撕碎。
軍戶們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始終籠罩在頭上的陰影,好像全部散去了。懸挂在他們頭頂上的利劍,也隻好也被挪開了。以前,他們還擔心王健會殺回來,反攻倒算。沒想到,張準早就已經抓到他了。
在水牢裏面呆了兩天,王健已經完全萎靡了,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甚至,連呼吸都相當的困難。水牢,對每一個進去的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哪怕你原來是衛指揮使大人。事實上,面對軍戶們的憤怒,他也沒有說話的必要。
張準淡淡的對方宇說道:“交給你們來處理了。”
說罷,揮揮手,帶着護衛隊的戰士離開。
憤怒的軍戶,立刻填補了他們留下空缺。
片刻之後,張準就聽到方宇咬牙切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大家說,怎麽處理王健這個老匹夫?”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在後面,無數的響徹雲霄的吼叫聲傳來。
王健,徹底的完了。
他在這個世界,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迹。
訴苦大會以後,張準又特别安排了一項活動,就是組織軍戶輪流參觀水牢。看着水牢裏面的森森白骨,不少的軍戶們都後悔了。他們後悔,不應該讓王健那麽痛苦的消失的。應該将他鎖在水牢裏面,讓他慢慢的死去。和在水牢裏面承受的痛苦相比,淩遲算什麽?
“大人,有緊急情報。”
從訴苦大會回來,張準還沒有來得及坐下來,伊立濤就來了。
伊立濤轉來了最新的情報:
耗子偵察到的消息,得知張準悍然率軍攻擊靈山衛,登萊巡撫楊文嶽勃然大怒,下令從登州府派兵鎮壓!三千戰兵,即将從登州出發,殺向浮山城!戰争的陰雲,再次籠罩在浮山城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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