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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被白煙困擾的,還有河灘中間的鹽丁們。他們手中的火繩槍,射的時候,冒出的白煙更大。由于白煙的籠罩,沒有辦法迅的飄散,整個河灘,都被籠罩在白煙當中。這給他們判斷戰場态勢,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影響。大部分鹽丁根本看不到護衛隊到底在哪個位置,隻能盲目的射擊。
甚至,即使是身邊不到三丈的人被擊中倒下,都無法看清。雙方槍響的同時,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都被吸引到了正前方。先關心的隻是自己有沒有被打中,其次才是自己有沒有打中敵人。因此,剛才的射擊,到底造成鹽丁傷亡多少人,根本無法統計。但是,有幾個人倒下了,那是肯定的。
“砰砰砰!”
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南岸的槍聲又響了。
護衛隊的三段式射擊,已經訓練得相當的娴熟。第一排射擊結束,立刻退後。第二排立刻上前,繼續射擊。盡管受到白煙的影響,還有敵人火繩槍帶來的壓力,射擊度肯定有所放慢,每分鍾最多射擊三米尼彈。但是,虎贲铳的遠射程,還有過人的準确度,在這個時候,充分的揮了作用。
敵人就在河灘上。河灘沒有任何的阻礙物,往河灘上面射擊就是了。同時,河灘哪個地方的白煙越是濃烈,說明那個位置的敵人越多。往那個位置射擊,效果一定很好。此外,還有個小小的竅門,就是尋找白煙中的火光。有火光就代表火繩在燃燒,有火繩燃燒就代表有敵人在舉槍準備射擊,照着火光打過去就是了。至于有沒有打中,這個就要看運氣了。
是的,在這個時候,想要點名準确狙殺某個敵人,根本不可能。戰場上到處都是白煙,自己的眼前一片朦胧,能夠看到敵人大體在哪個位置,已經相當不錯了。指望狙擊手一擊必殺,那是以後的事。張準沒有親自操縱虎贲铳射擊,也是這個緣故。虎贲铳可不是現代的狙擊步槍,必須依靠火力密度取勝的。
第二排槍聲響過,鹽丁們又倒下了一片。
到底倒下了多少,誰也不清楚。白煙給雙方都帶來了巨大的影響。射擊的一方,看不到射擊效果。被射擊的一方,同樣看不到自己的傷亡情況。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能是依靠各自的意志力和忍耐力,還有平時訓練鍛造的良好心理承受能力,繼續向敵人射擊。
“砰砰砰!”
雙方的火繩槍和虎贲铳,繼續爆響。
白沙河好像是開了廟會一樣,熱鬧非凡。
随着射擊的不斷延續,雙方的白煙,終于完全聚集在一起,将整個白沙河都籠罩起來了。無論是站在南岸,還是站在河中間,都被白煙籠罩在其中。隻有站在北岸的李成棟、趙寅英、譚英德等人,沒有受到白煙的影響。但是,他們想要看清楚白煙中的具體情況,卻也不容易。
一陣陣的排槍過後,河流中間的鹽丁們開始感覺到不對了。
有鹽丁終于感覺到,自己身邊的人,怎麽越來越少了?白煙中朦朦胧胧的,盡管看不清楚,可是大聲叫喚,還是能夠聽到的。然而,大多數的人,都已經沒有回音了。事實上,很多鹽丁都被打中了,他們好像喝醉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倒在了河灘上。河水中,鮮血汩汩而出,血水已經順着河流流淌了好幾裏了。
幸存的鹽丁,頓時陷入了慌亂。自己的火繩槍到底有沒有打中敵人,他們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自己這邊有不少人被打中了,而且極有可能是被打死了。他們的腦海,瞬間處于空白的狀态,不知道應該怎麽辦。身邊到處都是白煙,就連分辨方向都困難,非常容易讓人崩潰。
“砰砰砰!”
護衛隊的槍聲又響了。
鹽丁們再次倒下了一片。
其實,虎贲铳的槍聲間隔很短。三段式全部射擊完畢,也就是十五秒鍾左右的時間。連續射擊好幾輪,也不過是幾分鍾而已。但是對于鹽丁們來說,卻是一個非常遙遠的時間。隻有身處戰場的人,才會明白這是什麽樣的感受,那絕對要比度日如年悲劇多了。
“怎麽回事?”
“破軍戶的火铳怎麽這麽準?”
“王世新用的是什麽火铳?魯密铳?”
連串的驚叫和疑問,在河北岸湧起。
随着鹽丁的數量不斷減少,射火繩槍的密度大大的降低,圍繞鹽丁的白煙,也漸漸的消散了。站在北岸的李成棟等人,可以朦朦胧胧的看到,很多鹽丁都躺在了河灘上或河水中,死活不知,想來是兇多吉少了。再看順着河流流淌得已經看不到盡頭的血水,他們更是一顆心掉入了冰窖裏。
李成棟臉色鐵青,眼睛睜得老大老大的,想要看清楚南岸的白煙中到底生了什麽事。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看清楚,對岸軍戶使用的,到底是什麽火铳,殺傷力竟然如此巨大。然而,他隻能看到濃濃的白煙,隐約看到護衛隊射擊的樣子,至于他們使用的是什麽火铳,根本看不清。
難道是魯密铳?
難道是軍戶從某些渠道,弄到了大量的魯密铳?
李成棟是戰兵出身,粗略知道魯密铳的威力。所有火铳之中,魯密铳的威力絕對排第一,就是制造工藝複雜,難以大量裝備。除了魯密铳,他想象不出,還有什麽火铳,能夠給鹽丁們造成如此巨大的傷亡。最保守的估計,鹽丁的死傷人數,肯定有幾十人了。對于火铳對射,這樣的傷亡數字,已經相當的令人咂舌了。
譚英德卻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畢竟是鹽檢司的巡檢,不是真正的軍官,平時和鹽枭們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面對面厮殺。他的認知,讓他根本無法做出正确的判斷,隻是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頭皮麻,渾身冷。炎熱的六月,轉眼變成了寒冬臘月。
趙寅英則是怎麽都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王世新手中有些什麽貨色,他又不是不清楚。一個衛所的千戶,根本不可能裝備多好的火铳。護衛隊從王世新手中繳獲到的火铳,肯定不如鹽丁現在使用的,那可是從内府十庫中買來的。然而,大量鹽丁的倒下,讓趙寅英又不得相信,敵人的火铳實在是太厲害了。
“見鬼了……”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鳌山衛的正三品指揮使大人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從對方射擊到河床中間,差不多有十五丈的距離。一般的火铳,在這樣的距離上,準确度基本是很低的,基本上要射擊十次,才有可能命中一次。但是,虎贲铳除外。虎贲铳在百丈之内,準确度都相當高,何況是十五丈?李成棟、譚英德、趙寅英等人用自己的思維來理解虎贲铳,自然出現了巨大的偏差。
張準将鹽丁放進了打,正是要讓虎贲铳揮最猛烈的火力。因爲距離實在是太近,一排槍過去,敵人至少倒下七八個。剩下的敵人,就算要散開,也不容易了。戰場上到處都是白煙,連方向都難以分清,散開,談何容易?相反的,兩個人互相撞在一起的幾率反而更大一些。
李成棟見機不妙,向譚英德叫道:“老譚,怎麽辦?”
譚英德有些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明顯有些呆滞,下意識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
早知道原來打仗是這麽危險的,他一定不會這麽積極。
他怎麽都想不通,浮山所的破軍戶,之前不是說都是一些泥腿子嗎?隻要官兵一到,他們就會全部潰散的。怎麽雙方一交鋒,遭受損失的反而是官兵自己呢?到底怎麽回事?
趙寅英不痛不癢的叫道:“再看一會兒吧!”
死的都是鹽丁,他偷着樂呢,最好多死一點!
要是後面的戰兵也死了,更好!
“砰砰砰!”
話音未落,對岸又是一排槍響。
白煙中,到底有多少的鹽丁倒下了,誰也不知道。
幸存的鹽丁終于醒悟過來了,轉身就跑。
還留在河灘,等着挨槍子,這不是找死嗎?
但是,他們這時候就算想跑,也有點晚了。
他們和護衛隊的距離,實在是太近,還不到二十丈的距離。況且,戰場上白煙彌漫,慌亂中,想要找準逃跑的方向,都不是那麽容易的。還有個要命的問題,就是鹽丁的後面,是三百多名的戰兵,他們的隊形,同樣是密集的,還沒有散開呢。
相對鹽丁的大量裝備火繩槍而言,戰兵裝備的,大部分都是腰刀和長矛。這也是經曆過實戰和不經曆過實戰的區别。經曆過實戰的戰兵都知道,真正上了戰場,腰刀和長矛要比火繩槍實用多了。因此,一般戰兵根本不願意用火铳。他們舉着腰刀或者長矛,跟在鹽丁的後面,其實是将鹽丁推在前面當靶子呢。
譚英德搶過李欽克的頭功,李成棟卻沒有出言制止,正是要讓鹽丁做炮灰。李欽克愣了一會兒以後,也醒悟過來了,就沒有繼續堅持。于是,鹽丁成功的搶在了前面。事實上,打仗,哪有譚英德想象的那個簡單?那是要死人的!現在,鹽丁要退卻,李欽克當然不給。你們鹽丁剛才要沖在最前面,現在被揍了一頓,就想後退,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你們既然是在最前面的,那就繼續在最前面!
“誰也不許後撤!”
“繼續前進!”
李欽克舉着佩刀,怒聲喝罵。
他身後的戰兵,心思相通,紛紛舉起武器,阻止鹽丁後撤。
開玩笑,你們鹽丁不擋在前面,難道要我們戰兵沖在最前面嗎?
既然有在前面争功的打算,就要有在前面送死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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