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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仁傑依然有些不甘心的說道:“玉麟,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不要繼續在歧路上走下去了。玉麟,不要執迷不悟啊!你會後悔的!”
張準冷冷的說道:“林大人,你認爲官兵真的能夠收拾我們嗎?”
林仁傑歎息着說道:“玉麟,你不要硬撐了。你們浮山城有多大的能耐,我還不知道麽?上頭可是要集結上千人的軍隊,一千人啊,裏面還有幾百名的戰兵!你們有多少人?你們能抵擋官兵的進攻嗎?”
張準不緊不慢的說道:“目前好像隻有五六百軍隊,戰兵隻有三百餘人。”
林仁傑着急的說道:“那是因爲各個鹽檢司的鹽丁還沒有到位。”
張準嘴角微微冷笑,不屑的說道:“連鹽檢司的鹽丁都要出動了?呵呵,還真是奇怪,鹽丁什麽時候也要上戰場了?朝廷的兵力,緊張到這樣了嗎?”
林仁傑肅然說道:“玉麟,現在不是你說冷言冷語的時候。鹽檢司有的是錢,他們的鹽丁,比李成棟的戰兵裝備還好。膠州鹽檢司譚英德是知府大人的心腹,這次進攻浮山城,最賣力的人肯定是他!”
張準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隻想知道,我們造反,和鹽丁有什麽關系?”
林仁傑歎了一口氣,說出了其中的原委。
老人家盡管已經退了下來,知道的消息還真不少。
浮山所有人造反,以下犯上,殺死了千戶,攻占了浮山城,消息其實很早就傳到衛裏了。鳌山衛的指揮同知、指揮佥事等人,當然要第一時間通知遠在青州府的指揮使趙寅英。趙寅英接到報告,的确吃了一驚,大罵王世新無能,居然搞出這麽大的漏子來。鬧饷鬧到自己的都死了,活該!
之前,王世新跟衛裏報告說,有軍戶要鬧事,請求衛裏支援,他還以爲是軍戶們的小打小鬧,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什麽支援的,自然毛都沒有。鬧饷這種事情,每個衛所都有,根本不值一提。何況,就算要支援,他手上就一百來人的家丁,拿什麽支援?沒想到,軍戶們居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浮山所變天了。
急匆匆的從青州府趕回來以後,趙寅英總算是弄清楚的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這一切,都和一個叫做張準的二愣子有關。原來傻乎乎的二愣子,不知道突然間怎麽就變得有本事了。正是他帶人組織了這場暴亂。現在,這個突然變聰明的二愣子,已經自封爲浮山城的千戶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麽嚴重的暴亂,要是不嚴厲處理,他這個衛指揮使的寶座,還真是有點危險了。然而,曾經參與過鎮壓聞香教起義的趙寅英,非常清楚,在暴亂剛剛生的時候,暴民的士氣是非常高漲的,通常處于半瘋狂狀态,戰鬥力是很強的。官兵在這個時候出動,一點勝算都沒有。隻有等暴民的這股勁過去了,才能實行圍剿。
趙寅英很想自己解決問題,以免讓太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對自己的前途不利。卻又苦于自己的力量不足,隻好向他人求助。事實上,整個鳌山衛,包括雄崖所在内,能投入戰鬥的士兵,隻有他自己的百來個家丁,其他的就是另外幾個千戶各自的家丁了。
除了浮山所之外,鳌山衛下面還管轄四個千戶所,有四個千戶。每個千戶的家丁,也就是五十人左右。四個千戶的家丁,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是二百人左右。換言之,整個鳌山衛現在能打仗的,隻有三百人而已。其他的七萬餘人,全部都是隻知道種地的農民。
無奈之下,趙寅英決定向萊州府求救。
爲什麽不向都指揮使司求救?
這是有講究的。如果向都指揮使司求救,事情就通天了,肯定是要被追究責任的。想要不被追究責任,就要花費大量的金錢進行疏通打點。就算最後不被追究責任,這耗費的金銀,肯定少不了。事實上,沒有幾千甚至是上萬兩的銀子,難保自己的前程。
但是求救于萊州府就不同了。
趙寅英求救于萊州府,使用了一個巨大的誘餌。
“什麽誘餌?”張準頗爲好奇的問道。
“楊家屯有大量的精鹽。”林仁傑艱澀的說道。
“看來,我們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張準不愠不火的說道。
“走私鹽鐵,本來就是殺頭的生意。”林仁傑看到張準這個表情,越的痛心了。在他看來,張準是完全堕落了。什麽事情違反法律法規,他就做什麽事情。他的老子張老四本分得不像話,他的兒子怎麽就這麽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聽說楊家屯竟然有大批的精鹽,萊州府知府孫之獬立刻就心動了。他本來也接到報告說浮山所這邊生了大事,鬧出了很大的動靜,千戶都被人殺死了。不過,浮山所屬于都司(都指揮使司)系統,知府屬于布政司系統,兩者并不相通。都司系統的事情,自然應該由都司系統的人解決,他也就沒有當回事。
但是有精鹽就不同了。
孫之獬馬上找來萊州守備李成棟,商量如何插手此事。最後,兩人決意在中間插一腿,把握事情的主動權,實現利益最大化。兩人表示,願意配合趙寅英,将浮山所的事情解決,但是,精鹽肯定是要分成的。趙寅英沒有辦法,隻好答應了。因爲中間個人來往,互相讨價還價,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所以,張準等人攻克浮山城好多天了,官兵始終沒有反應。
經過一段時間的協商,幾個人之間,基本上已經達成了協議,于是開始調集兵力,準備對浮山城動手了。李成棟的戰兵最先開始調動,表明這次行動,将由戰兵主控。楊家屯運出去的精鹽被攔截,被查扣,正是官兵起進攻的前奏。
張準本來要說什麽,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老頭子的确是一片好心,盡管語言有些偏激。
其實,老頭子的描述,是非常片面的。他隻看到了事情的一面,沒有看到事情的另外一面。事實上,耗子提供的情報,要準确全面得多。這件事情,完全不像是老頭子描述的那麽簡單。如果沒有孫之獬的介入,或許趙寅英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孫之獬介入了,這件事情,就隻有一個解決的辦法了,那就是:戰鬥!
如果隻是普通的軍戶鬧饷,官兵的反應,可能是鎮壓,可能是招撫。一般的程序都是先鎮壓,如果鎮壓失敗,則考慮招撫。但是,得知浮山所的楊家屯,有大批的精鹽,孫之獬和李成棟等人,完全沒有考慮招撫。他們一心想将浮山城的人都殺了,然後将所有的精鹽,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現在的山東地區,精鹽和青鹽的數量,都異常短缺,每斤精鹽市場上已經賣到了兩百多文錢,價格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至于青鹽,就更加的貴了,每斤的價格,已經飙升到了四百文錢以上。要是能夠搶到這些精鹽,就是一筆實實在在的橫财。
誰也不會嫌錢多,是不是?
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亘古不變的真理。
其實,萊州灣鹽場的私鹽産量,一直很大,萊州府的各級官員,都從中撈到不少的油水。就是朝廷的各位官員,在萊州灣鹽場,同樣是有幹股的。比如說,輔溫體仁溫大人的遠房侄子,就在萊州府坐鎮,每個月的利錢,都是要準時收取的。如果少了,知府大人是要挨闆子的。
然而,自從陝西的起義軍進入河南地區大鬧天宮以後,山東的私鹽生意,就受到了嚴重的影響。萊州灣的粗鹽根本銷售不出去。私鹽無法運出去,自然沒有收入。沒有收入,各位大人心情當然不爽。尤其是孫之獬,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來自輔大人的壓力了。這個問題不及時解決,他的烏紗帽,肯定是保不住的。
萊州守備李成棟同樣深感壓力。他的後台,乃是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盡管洪承疇本人不在山東,這鹽利,卻是同樣不能少的。洪大人正在四處圍剿起義軍,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山東的鹽利沒有了,他饒不了李成棟。正在苦悶的時候,忽然聽說楊家屯有精鹽出産,各位大人怎麽能不欣喜若狂?
可見,現在的浮山城,無論采取任何的方式,都避免不了一場屠殺。别人要的是白花花的精鹽,可不是你們這些破軍戶。就算他們願意老老實實的将精鹽交出去,同樣避免不了一刀的命運。誰願意讓這個秘密傳到外面去?
林仁傑顯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繼續痛心疾的說道:“玉麟,你們這次是惹了大馬蜂窩了,你被各位大人盯上了!”
張準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沒有說什麽。
林仁傑苦口婆心的說道:“玉麟,你們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将精鹽生意都交給他們,或許你還能換個寬大處理。金錢不算什麽,命才是最重要的。”
張準斜眼看了看劉航。
這小子剛剛和王銘宇一起從外面回來,結果被張準一個眼色就抓了壯丁。兩人就坐在了張準的身邊,靜靜的聽林仁傑說話。劉航顯然對老頭子的話不以爲然,總算尊重對方是老人家,忍耐着沒有作。何況,老頭子的确是一片好心,盡管這個好心用得不是時候。
這時候收到張準的眼色,劉航立刻站起來,直截了當的說道:“林伯伯,麻煩你回去告訴趙寅英,以後不要派人和我們談判了。我們是不會和他們談判的。我們是要造反,知道吧?要是他們連造反是什麽意思都不明白,一頭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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