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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映菡急忙接過豬肉,和黃氏一起忙碌去了。楊敢生則被打去拔蒜苗。想到蒜苗炒豬肉的那個香味,楊家上下每個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即使是一家之主的楊凱德也不例外。
很快,蒜苗炒豬肉的香味,就飄溢出來了。
“好香!”還是小女孩楊淩雪的聲音。
“好香!”張準也情不自禁的在内心裏感慨一聲。
來到明朝足足一個多月以後,他終于可以吃上豬肉了!
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流淚,大明朝啊大明朝,令人無語。
耗子剛好在這個時候回來,聞到香噴噴的味道,急忙跑到廚房,現居然是豬肉,也顧不得正在抄的滾燙滾燙,伸手拿了一塊最大的,就往嘴巴裏面塞。結果被燙的不斷的翻白眼,舌頭不斷的翻動,就是不肯吐出來。衆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黃氏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耳朵,耗子還是不肯松口。
“實在是太好吃了!”
好大一會兒,耗子才使勁兒的将豬肉吞下去。滾燙的豬肉一直沿着喉嚨燙下去,燙得他繼續翻着白眼。好不容易,豬肉才落到了胃裏,沒有了動靜。緩過一口氣來的他,立刻誇張的叫起來。手舞足蹈之間,又從鍋裏撈了一片,忙不疊的放入口中,完全不怕油燙。
楊映菡舉起鍋鏟,在他的面前虛晃一下,将他攆走了。
耗子依依不舍的離開廚房,拉着楊銳鋒問個不停。得知張準提純出來的精鹽,居然賣出了每斤一百五十五文錢的天價,耗子的舌頭,很誇張的伸出來,說什麽都無法相信。良久,他才朝張準豎起大拇指。
什麽都不說。
服就一個字!
午飯的時候,張準的位置被調整了,就坐在楊凱德的身邊,俨然也是一家之主了。他不但能夠訓練護衛隊,而且還懂得這樣的生财之道,有這樣的準女婿,楊凱德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才好了。反正,老頭子就是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合不攏嘴了。
三盤蒜苗炒豬肉很快端上來,濃郁的香味,籠罩着整個茅草屋。所有人都食欲大振,紛紛動筷子。一片炒得香噴噴的豬肉放進嘴巴裏,那種美妙的感覺,實在是不親身經曆的人,根本無法體會。直到此時,張準才覺得飯菜依稀有些熟悉的感覺。
楊敢生因爲吃得太急,還差點兒嗆到了,不斷的咳嗽。楊映菡連續拍打他的後背,他才艱難的恢複過來。楊淩雪因爲吃得太快,不小心被燙到了嘴唇,不斷的呼着冷氣,衆人都暗自好笑。至于耗子,從頭到尾都不說話,沒時間,忙着吃肉。幸好楊銳鋒一口氣買了五斤豬肉,否則,三下兩下就被掃光了。
“來點酒。”
“玉麟,你也來一杯。”
老頭子樂呵呵的說道。
楊映菡于是端來酒壇,給每個男人都倒了一小杯的烈酒,連楊敢生都有份。楊家的酒,還是幾年前買回來的,一直埋在廚房邊的地窖裏。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喝上一小杯。上次有魚吃的時候,都沒有喝酒,舍不得。可見,今天實在是太高興了。
每斤精鹽一百五十五文錢的價格,楊家沒有理由不高興啊!隻要這個價格不出現大的變化,提純精鹽就是一棵前所未有的搖錢樹,能夠爲楊家創造源源不斷的金錢!嗯,準确來說,是爲整個楊家屯創造财富。
“來!玉麟,我敬你!”楊銳鋒率先端起了酒杯。
“來!幹!”張準爽快的端起了酒杯。
“砰!”
兩人用力的碰了碰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張準不太擅長喝酒,烈酒下肚,馬上就臉紅了。
耗子跟着端起酒杯,叫道:“玉麟,我和你喝!”
楊映菡幫張準将酒杯倒滿。
張準微笑着點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臉頰更加的紅了。
耗子放下酒杯,得意的說道:“原來玉麟不能喝酒,哈哈!我耗子終于有一項本事比你強了!”
楊凱德說道:“沒事,玉麟,老頭子也敬你一杯!”
張準急忙說道:“楊伯伯,應該是我敬你!”
說着,端起了酒杯。
楊映菡再次将他的酒杯滿上。
楊凱德樂呵呵的和張準碰杯,十分歡愉。
兩人一飲而盡。
楊映菡悄悄的碰了楊敢生一下。
楊敢生會意,端起酒杯,說道:“玉麟哥哥,我也敬你一杯。”
張準微微一笑,點頭端起了酒杯。
楊映菡再次給他滿上。
兩人同樣一飲而盡。
楊映菡還要倒酒,卻現酒壇已經空了,隻好遺憾的将酒壇翻轉過來。結果,酒壇隻滴出了幾滴的酒液,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她想起來了,當日張準弄回來那麽多的蛇膽,都用烈酒泡着,楊凱德每天吃一個,耗費的烈酒可不少。
張準放下酒杯,含笑說道:“沒關系,以後隻要願意,咱們每天都可以喝。”
楊銳鋒點頭贊成:“我明天還要去即墨縣賣鹽,回來的時候,随手打幾斤好酒回來,咱們全家人好好的喝一頓。娘,小丫,小雪,都喝上兩杯!我記得,上次咱們全家人都有酒喝,還是小丫滿月的時候了。轉眼間,十五年又過去了。”
說到後來,忍不住滿臉的惆怅和感觸。
聽兒子說起塵封往事,楊凱德忍不住又是老淚縱橫,滿懷感觸的說道:“白米飯,還有肉,還有酒,我們還要求什麽?還要求什麽?”
黃氏也是不停的擦拭眼睛,哽咽不已。
張準含笑說道:“大家今天加把勁,弄幾十斤的精鹽出來,明天給鋒哥帶去賣了,要吃些買啥,穿啥買啥,喝啥買啥。好酒也買幾斤,想什麽時候喝就什麽時候喝。”
楊銳鋒連連點頭。
一斤不錯的烈酒,也不過是幾十文錢,最多相當于半斤精鹽的價錢,以前是消費不起,以後,這點錢是基本不放在眼裏了。苦日子終于到頭了,大家都看到了希望。
這一頓飯,楊家人吃得比上次還飽。今天是純正的白米飯,沒有放任何的野菜,那個香,實在是誘人。看到了未來幸福的希望,每個人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以前的煩惱和痛苦,暫時被放在了腦後。
吃過午飯,楊凱德、張準、楊銳鋒三人,坐在一起研究粗鹽提純的生意問題。這棵搖錢樹如何經營好,是至關重要的。說話的主要是張準,楊凱德父子都默默的聽。不是他倆不想說話,實在這個他們沒有多少機會插話。他倆的思想,怎麽可能跟得上張準的思維呢?
“鋒哥,我覺得……”
張準已經梳理好自己的思路,有條不紊的說道。
經過簡單的計算,每斤的海鹽,基本可以提純出十四兩多的精鹽(每斤十六兩),換言之,在提純的過程中,損失并不多。盡管在提純的過程中,有些鹽水可能會被浪費掉,但是,一百斤的粗鹽,提純出九十斤的精鹽來,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通常室溫下,鹽水的飽和濃度是36%左右,而海水的含鹽量隻有3%左右。這意味着粗鹽提純的效率,是海水煮鹽的十倍以上。十口大鍋煮出來的粗鹽,一口大鍋就能夠提純完畢。簡單的說來,就是十戶人家煮出來的海鹽,剛好夠楊銳鋒一家提純。
前提是楊銳鋒不增加大鍋的數量。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有如此巨額的利潤,任何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迅擴大生産,提純出更多的精鹽來。擴大規模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增加大鍋的數量了。楊家本來有三口大鍋,肯定是要第一時間用上的。
張準建議說道:“明天你将三口大鍋都搬回來,将積壓的私鹽先提純出來。别人晚上是不煮鹽的,但是咱們不行,咱們必須晚上同樣開工。要是人手不夠,你看有什麽辦法,請幾個老實點的,信得過的年輕人,親戚也行,給個不錯的工錢。”
黃氏說道:“我的幾個侄子,幹活不錯,人也老實,我明天就叫他們來。”
楊銳鋒用力的點點頭。
按照張準的計算,三口大鍋日夜開工的話,每天可以提純六十斤左右的精鹽。每天提純得到的精鹽,可以隔天就銷售出去,獲得的利潤用來購買更多的大鍋,更多的木柴,雇傭更多的人手,然後提純更多的精鹽。六千多斤積壓的粗鹽,應該不用兩個月就能夠完全提純成精鹽。
六千多斤粗鹽,經過提純以後,至少有五千五百斤精鹽。按照每斤一百五十五文錢計算,總價就是八百五十二兩銀子。當初購買這些粗鹽,張準隻用了三十兩銀子,還不到這個價格的半成。剔除掉柴火、人工、運輸等所有的費用,純利潤不會少于七百五十兩銀子。
“七百五十兩銀子……”
這一次,輪到楊銳鋒喃喃自語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又或者是将來,楊家人都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居然可以賺七百多兩銀子。這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可不是七百多個銅錢!而且,隻要技術不洩露出來,還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更多的銀子。至于到底能夠賺多少,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或許是一萬,或許是十萬,或許是百萬……
楊銳鋒不敢想下去了。
當然,楊家突然賺到了這麽多的銀子,别人肯定是要懷疑的,甚至有人是要眼紅的。人爲财死,鳥爲食亡,白花花的銀子,誰不喜歡?不過,有張準紮魚的本事在先,楊家的家境變好了,别人也是無話可說。至于眼紅,那是肯定的。但是,眼紅又能怎麽樣?護衛隊現在可是掌握在張準的手中。
要搶錢,先得過了張準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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