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騎兵的速度并不是那麽快,鮮卑騎全是輕騎,隻要中隊撤退,兩翼向川軍重騎兵遊戰,川軍重騎兵必被拖死。
當然,這是在鮮卑騎沒有打擾的情況下。
轲比能可不敢像川軍那樣撤退,兩翼回流等于找死,幸好鮮卑騎也是騎戰精英,處于重騎兵正前方的鮮卑騎迅速後隊改前隊抽出。
可是就在這時,一名鮮卑騎兵來報:“大王,不好了,川軍逃跑的騎兵從左右兩方包抄過來了。”
“什麽?怎麽可能?川軍騎兵會飛嗎?怎麽……怎麽可能。”
後一個“怎麽可能”是在失神中發出,因爲轲比能已經看到了左右兩方的川軍騎兵正在包抄,那速度,真的是在飛。
轲比能現在終于知道剛才爲什麽川軍騎兵能夠逃走了,因爲這麽快的速度,誰能追上?
而且剛才川軍逃跑,明顯還沒有用處全速,轲比能悲哀的意識到,那是川軍在試圖将鮮卑騎引到一塊去,要不然以這樣的速度,鮮卑騎連人家馬尾巴都看不到。
“完了,上當了。”轲比能呢喃了一句,瞬間清醒過來,大喊道:“全軍撤退,全速撤退,快。”
步度根,洩歸泥,素利等人也意識到了不妙,不用轲比能喊,已經開始撤退。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在轲比能發現川軍騎兵正在從兩翼反包抄時,川軍大宛騎已經不足一裏,鮮卑騎沒跑出多遠,大宛馬的驚人速度就将他們甩在了後面。
左邊趙雲,右邊馬超,率領兩隻騎兵如鉗子一般向中央合攏,在鮮卑騎的前方彙合,以完美的弧度向鮮卑騎沖鋒而來。
王越,龐德,馬岱等騎兵将領,率領騎兵分别向鮮卑騎攔腰斬來。
趙雲馬超等都是指揮騎兵頂級武将,大宛騎在他們手中更是将威力發揮到極緻,王越戰前說的需要他們的指揮能力,是需要川軍騎兵在拉長的長蛇陣中迅速撤退,将鮮卑騎引入中央。
這對于一般騎兵一般騎将來說,是一個很難的任務,可是對于馬超趙雲,對于大宛騎來說,實在輕而易舉。
眨眼之間,原本準備攔腰斬川騎的鮮卑騎兵,立刻變成了被斬的對象。
“殺啊,殺光異族軍,一個不留,殺。”
王越大喊一聲,率領大宛騎沖入鮮卑陣中,馬超趙雲龐德等将一齊沖入,将鮮卑騎砍的七零八落。
後方重騎兵追上了鮮卑騎,瘋狂碾壓,面前的鮮卑騎完全不是對手,如割麥子一樣成片倒下。
“啊。”
“嘶~~”
到處是鮮卑騎的慘叫聲,到處是失去控制的野馬奔騰,鮮卑騎陣型大亂,被一邊倒屠殺。
“快跑啊。”
王越一把長劍,竟然比長兵器還要恐怖,殺傷力極其驚人,馬超趙雲龐德等沙場宿将同樣萬夫不當,王雙與隴西十八騎配合,如絞肉機般滾動。
再加上無敵的重騎兵,大宛騎狂暴的沖擊力。
鮮卑騎縱橫草原兩百年,哪裏見過這樣騎兵陣勢,本來已經失去陣型,再也沒有戰意,全部變成了散兵遊勇,如無頭蒼蠅一般亂撞試圖逃跑。
“不要亂,不要亂。”
看着所有鮮卑騎胡亂沖撞,轲比能大急,立刻命令親兵将自己的大旗舉起來。
轲比能身邊的親衛都是草原精銳中的精銳,這時驟逢大變,也并沒有混亂,一名騎兵對轲比能急道:“不行啊大王,川軍武将太厲害,如果我們舉起你的大旗,一定會招來川軍猛将,那大王你……”
趙雲馬超這種人物,在敵軍大亂之時,幾乎沒有任何對手,王越更是所向披靡,要沖到戰場任何一個角落,都實在不是難事。
步度根,素利,洩歸泥,和那些烏桓首領,早就将自己的旗幟扔了,爲的就是避免被斬首。
“你要管那麽多,立刻舉旗。”
“是。”親兵沒有辦法,隻好舉旗大旗,同時轲比能身邊親衛一起大聲呼喊:“所有鮮卑勇士跟随大旗,殺出重圍,這是唯一的生路。”
上百名騎兵的整齊呼喊,立刻掩蓋過沸騰的人喊馬嘶,傳遍戰場,鮮卑騎看到一杆大旗生起,頓時恢複了一點信心。
聽到是唯一的生路,所有沒找到方向的鮮卑騎,紛紛向轲比能大旗彙聚。
但是轲比能親兵的呼喊,不但鮮卑騎聽見了,趙雲馬超王越也聽見了,率領騎兵一齊向轲比能殺來。
而王雙距離轲比能最近,大約隻有百米,向後面隴西十八騎打一個口哨,十九健騎向轲比能奔騰。
“你們立刻護着大旗,向那個方向移動,看到了嗎?就是素利,到素利身邊去。”
待士兵喊完話,轲比能立刻指着前方的素利大聲喊道,素利在看到被四面合圍,跑得最快,現在正在努力沖擊川軍的合圍騎兵流,不過看樣子效果不大。
親兵聽了轲比能的命令,立刻向素利靠近,戰馬飛馳而去,一杆大旗在空中獵獵招展,轲比能遠遠跟在大旗後方。
“你們幹什麽?幹嘛往我這兒跑,滾開,滾開。”
素利看到轲比能親兵舉着大旗向自己靠近,大聲咆哮,甚至拔出彎刀要殺幾名轲比能親兵,可是幾名轲比能親兵不爲所動,依然遊走在素利周圍。
就在這時王雙率着隴西十八騎已經殺了過來,在親兵的護衛下,配合無比默契的十九健騎張弓搭箭,三十幾根箭矢釘死三十幾鮮卑騎,前方阻礙一下子被清空。
王雙提起戰刀,在十八騎護衛下,殺向素利。
“啊。”
素利舉起彎刀迎上,兩刀相交,素利明顯不是王雙對手,一刀下來,素利幾乎彎刀脫手。
虎口發麻,彎刀都拿不穩了,王雙戰刀再次瘋狂劈下。
“铿。”
彎刀被擊飛,大刀向素利當頭斬下,從額頭滑向下巴,帶起一條清晰的血線。
“轲比能,你個……混蛋。”
素利說完最後一句話,栽下馬去。
“哪裏走。”
王雙大喝一聲,不用近戰,一頓箭雨就将拿着大旗的轲比能親兵全部射死,大旗再次落地。
可是素利沒有白死,經過這一番殺伐,鮮卑騎已經全部向旗幟的方向湧來,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騎兵沖擊流,向川軍外圍的騎兵猛撞。
“将軍,外圍防線在松動。”
一名騎兵對王越道。
王越皺眉望了一眼前方,無論大宛騎多麽強悍,鮮卑騎有十四萬人,大宛騎加上弓騎兵重騎兵才八萬人,又是四面合圍,無論如何是不能将鮮卑騎完全堵住的。
如果鮮卑像剛才那樣亂撞,或許可以殺的七七八八,但是現在形成了一股騎兵流,要擋住就不可能了。
王越大聲道:“立刻下令蘇藍将軍率領弓騎兵從外圍向鮮卑大股騎兵流前方靠近,但是必須在鮮卑騎前進方向留下豁口,不能合圍。”
“是。”
“傳令鮮卑騎兵流前方騎兵,讓出一條狹道,容鮮卑騎逃走。”
“是。”
鮮卑騎兵流前方的部隊所屬趙雲,趙雲接到命令,立刻命令騎兵分開一條道路,鮮卑騎看到出現豁口,再也顧不得其他,瘋狂向豁口湧去。
“趙子龍搞什麽神經病,怎麽把鮮卑狗放跑了?”正在後面殺得過瘾的王雙,看到前面開口,鮮卑騎紛紛逃走,不禁勃然大怒。
可是鮮卑騎兵流太龐大了,王雙根本擋不住,隻能眼睜睜看着許多鮮卑騎從豁口逃出去。
可是鮮卑騎也不容易,所有的鮮卑騎都向豁口彙聚,可是那豁口根本就不大,而在豁口兩邊的大宛騎完全無法撼動,後面追兵壓迫,整個鮮卑騎在豁口處擠壓。
“啊。”
“嘶~~”
鮮卑騎兵流在豁口處堆積擠壓,互相沖撞,甚至爲了逃跑彼此刀兵相向,特别是分屬不同派别的騎兵,以前還可以和睦相處,這時已經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爲了跑出去,彎刀利斧彼此碰撞。
“好毒的計。”
轲比能看着前方擠壓的鮮卑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這本來是他準備留給川軍的毒計,靠着地利一舉擊潰川軍後,留出一個豁口供川軍逃跑。
那樣能用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的殺傷數量。
而現在,戰場還是這樣,可是傷亡小的是川軍,鮮卑騎的屍體堆滿了豁口處,全部死于友軍的兵器和戰馬鐵蹄下。
“所有親兵不得離位,一齊向前方沖鋒,但有阻攔者,不管是誰,殺。”
轲比能沒有别的選擇,反而隻能上王越這個當,就算這是陽謀,鮮卑騎也不得不中計,轲比能現在能做的,就是讓自己逃出去。
“是。”轲比能衆親兵一齊應諾,向豁口處沖撞過去。
轲比能麾下親兵是整個草原鮮卑軍中最強的騎兵,一齊發力之下,前方混亂的鮮卑騎被橫掃一空,轲比能騎兵提着血淋淋的戰刀趟開一條血路,沖了出去。
鮮卑騎在豁口處撂下無數屍體,約三萬騎沖了出去,而外面蘇藍率着弓騎兵早已迎候兩側,随着進攻的命令下達,萬箭齊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