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周不疑在一旁自顧自地看着地圖,劉循對士兵說道。
士兵朗聲道:“青泥隘口大捷,上将軍樊梨香成功揪出叛賊韓遂,與同黨旗本八騎一齊誅滅,除了三千多韓遂親衛被射殺,其餘西涼騎全部投降,樊将軍正在命人整編。
上将軍黃忠,大将雷銅龐柔,女将關銀屏,全力截殺漁陽突騎,漁陽突騎戰損兩萬餘,逃走不足五千,主将田豫逃跑。
現在樊将軍正在組織關外難民進入關中。”
“太好了。”劉循一拍桌子站起來,不是他激動壓不住心性,而是劉循确實很緊張,這場戰争是他指揮的第一場大戰,可是不止龐大無比,牽連南北,還對川軍至關重要。
無論戰略布局多麽保險,劉循還是害怕失敗的,緊張了這麽多天,這時聽到捷報,當然喜不自勝。
可是看到周不疑一臉沉靜,劉循也慢慢冷靜下來,對士兵道:“傳令青泥隘口,告訴樊将軍,即使揪出了一個韓遂,也不能放松警惕,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個,還有那些難民進城也要慎重,謹防奸細,關外多布哨探,探查縱深盡量拓寬。”
“是。”士兵就要離去。
“不疑哥哥,你真是神機妙算啊,首戰告捷。”劉循對周不疑說道,有些感激,要不是周不疑布置占據,不止應付那四路敵軍,還将内應當成了第五路。
果然料中,一舉粉碎了曹軍陰謀。
若喚作自己,能不能應付那四路大軍都難說,别說想着除去這第五路。
“少主公,戰争才剛剛開始。”周不疑說道。
到了下午,信騎又到:“禀報少主公,張遼大軍抵達南陽,并快速向青泥隘口靠攏,張任将軍也已經到青泥隘口,青泥隘口前哨大營已經與曹軍先鋒軍交戰。”
“知道了。”
劉循第一次激動了,現在平靜了許多,看到周不疑想起了當初劉璋坐鎮中央,從來都處變不驚,不管捷報還是敗報,都隻是依據情報,布局後面的戰事,也沉靜下來,隻是對士兵揮揮手。
“不疑哥哥,張遼果然如你所說,主攻方向是青泥隘口,現在中原決戰,就要看青泥隘口之戰的戰果了。”劉循說道。
周不疑沒有接話,隻是皺着眉頭,過了好一會,突然驚聲道:“不對?”
“怎麽了?”劉循聽到周不疑驚呼,心也一下提起來,突然道:“難道是張遼聲東擊西?”
“不是,四十幾萬大軍要瞞過我川軍耳目改向,豈是那麽容易,再說函谷關天險,就算他聲東擊西,再多兵馬也不能一起上,短時間絕不可能拿下函谷關,我軍來得及回援,張遼也不可能拿補給線開玩笑。”
“那是怎麽了?”
周不疑手掌按着額頭,深思不語:“不對,肯定不對,少主公,現在青泥隘口聚集我川軍三十多萬大軍,張遼四十五萬家族軍隊,可以攻下嗎?”
“曹軍成軍不久,戰力不足,統籌能力也不強,沒了韓遂的接應,短時間絕不可能攻破青泥隘口,反而極有可能戰敗。”
“這就對了。”周不疑說道:“張遼顯然已經知道了漁陽突騎近乎全軍覆沒的事實,竟然毫無猶豫,全速向青泥隘口推進,前鋒軍還急不可耐地與我軍交鋒了,這正常嗎?”
周不疑拳頭緩緩敲擊額頭,突然看向劉循:“少主公,張遼這樣做隻有兩個原因,要麽是我們軍中還有内奸,并且夠得上裏應外合的分量,要麽就是他們還有第六路大軍。”
“第六路?”劉循皺眉。
“我比較傾向于第六路。”周不疑說道:“而且這可能是必殺的一路,張遼全速突進,不太可能是爲了裏應外合,而是爲了牽制我青泥隘口的大軍,給第六路大軍創造機會。”
“第六路,哪來的第六路?”劉循疑惑,手上拿着一份冊子,周不疑在冊子封面看到“聞喜”兩個字,突然愣了一下,聞喜是下河套最南端的一個縣。
“主公,你手上拿的是什麽?”
劉循拿起手上的冊子:“哦,這是一件小事,不疑哥哥叫我不要漏掉任何情報,所以我才看了,這是下河套聞喜縣的難民報書,聞喜縣難民代表說曹操二子曹彰率軍與吳俊作戰,濫殺平民。
聞喜縣以北的百姓都被殺光了,他們憤怒曹彰和吳俊的不義,所以舉家遷移來投奔關中,現在已經到了函谷關外,這是函谷關守将楊懷給我的報書,問我要不要放行。”
“聞喜縣?曹彰與吳俊的戰場?殺光百姓?”周不疑沉吟着。
……
張遼率着大軍在青泥隘口最前端五十裏外紮營,田豫沖進張遼的大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涕淚橫流道:“上将軍,你一定要爲我鮮于兄弟和兩萬多漁陽突騎報仇啊,那些川蠻不是人,他們殺我們好多人,好多人啊。
我那些北方兄弟才來中原一個月,就全死光了,我怎麽和他們的家人交代啊。”
田豫一個八尺大漢,也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将,可是這時卻哭成了一個淚人,就算是百戰之将,自己帶了十幾年的軍隊,在短短一夜的時間就全軍覆沒,還是遠離老家的地方,任誰也不好過。
“田将軍快請起。”張遼走下帥案,扶起田豫:“人死不能複生,田将軍節哀,我張遼這次就是來與川蠻作戰的,一定爲将軍報這個仇。”
“張将軍,我田豫不但對不起麾下兄弟,也對不起魏王啊,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訓練一年的漁陽突騎,就被我敗光了,我……張将軍,請容許田豫此戰殺敵建功,待戰事結束,田豫必自殺謝罪,隻希望張将軍能将我和鮮于兄弟葬在一起。”
“田将軍這是說什麽話?”張遼看向田豫,英武的臉上大是不然之色,張遼是三國時期爲數不多的武力很高,又是帥才的武将,統領大軍自有一番氣勢。
張遼走到帥案後,對田豫道:“勝負乃兵家常事,這次漁陽突騎遭受重創,不是田将軍之罪,乃是那韓遂行事不周,自己死了不說,還連累我軍,實在可恨。
田将軍身負重建漁陽突騎重責,豈可輕生?
何況田将軍的漁陽突騎,也不是白死,正好加速川軍的大敗,等到殺進長安,我是要向魏王表奏田将軍和已故鮮于将軍功勳的。”
“殺進長安?”田豫看着張遼自信的神色,收了淚水,疑惑道:“張将軍有很大把握嗎?川軍雖隻有三十幾萬,但是川軍戰力實在太強。
雖然劉璋死了,軍心浮動,可是我軍也沒那麽強,家族軍中很少出精銳,而且号令很難統一,恐怕難以制勝。”
“哈哈哈哈。”張遼爽朗大笑,一旁的荀攸也含笑不語,張遼道:“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用瞞着将軍了,恐怕現在曹彰将軍率領三萬騎,吳俊及麾下大将王越率領五萬匈奴騎,已經殺到長安了。
長安必破,我們要做的,就是猛烈進攻青泥隘口,牽制住川軍的大軍,等到長安被拿下,川軍不但補給中斷,先是劉璋死,現在是後方被攻下,田将軍覺得那些川蠻還有士氣戰意嗎?
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報仇的時候,不止報田将軍的大仇,還要報穎水之戰,許昌之戰,長安之戰,渭水之戰的大仇,告慰許褚,夏侯惇等關中陣亡的數百位将領。”
張遼說着,自己也激動起來,當初關中大戰,自己守南陽,親身體會了曹軍在川軍面前的狼狽,自己還被黃月英擊敗一次,許昌被破狼狽逃跑的人也包括他張遼,那是何等的憋屈。
這時終于可以報仇,還是自己親自統領大軍,張遼豈能不振奮。
“真的嗎?魏王真乃雄才大略。”田豫聽到張遼的話,猶如注入強心劑,一想起被屠殺的漁陽突騎,田豫赤紅眼睛,發誓等曹彰吳俊攻破長安,曹軍大軍反攻,定要讓川軍血債血償。
張遼将佩劍拔出,豎在眼前,看着明晃晃的劍身,沉聲道:“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進攻,全面進攻,猛烈的進攻,不計傷亡的進攻,進攻青泥隘口各個川軍大營,日夜不息,不給川蠻一點喘氣之機。”
當勝機就在眼前,張遼這樣的戰将是不會猶豫的,猛地将劍插入桌案,大聲喊道:“進攻~~”
“是。”田豫及衆曹軍将領大聲應諾,剛紮營完畢,曹軍就被将軍分成了二十個梯隊,每個梯隊兩萬人,分成四路,向川軍關隘猛撲過去。
青泥隘口大戰爆發,一爆發既進入白熱化。
……
長安,周不疑看着那封奏報,突然驚道:“不好,是吳俊和曹彰妥協了,他們根本沒有作戰,而是朝我們來了。”
“什麽?”劉循也驚了,同時看向地圖,遲疑道:“不會吧,聞喜雖然隻距離長安幾百裏,但是中間群山阻隔,要走河内必過函谷關,不但難以攻下函谷關,而且我們不可能沒有消息的,難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