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要傳達過去的信息,張任将軍,你派出去的人,一定要警告他們,就算三倍于敵,也決不可貪功,隻要守住了就行。
等到擊敗了其他三路敵軍,父王回到長安,江東如此寡弱的實力,又孤立無援,我軍再進攻,必如犁庭掃穴,一舉定乾坤。”
“是。”張任朗聲領命。
“第三路,折蘭英十萬大軍集結河套,意圖南犯雍涼和北地,馬超王雙。”
“在。”兩将一起出列。
“你們立刻率領西涼騎兵,東青衣狼騎,其餘羌騎川騎,加上步兵十萬,組成二十萬大軍北上,抵抗氐人入侵。”
“是。”馬超與王雙領命。
“第四路,也是最有威脅的一路,曹軍上将張遼,率領四十五萬大軍,号稱七十萬,以荀攸爲軍師,進犯關中,張任将軍。”
“末将在。”
“叫楊懷帶兵五萬入函谷關,另率三十萬大軍進入青泥隘口,準備與曹軍決戰。”
“青泥隘口?”張任愣了一下,禀道:“少主公,爲何是青泥隘口?這次曹軍主攻方向可是函谷關啊。”
“就如此安排。”劉循不容置疑地道,“其餘武将下去準備,幾位上将軍和關銀屏将軍留下。”
“是。”衆将帶着一片铠甲摩擦聲音退下,殿中隻剩下張任馬超樊梨香等人,黃忠對沒叫到他,很不滿意。
“幾位将軍,留下你們是因爲你們是父王心腹大将,所以可以對你們直言,敵軍還有第五路大軍,那就是我們内部的叛徒。”
“叛徒?是誰?”黃忠大聲道,名字帶一個“忠”,黃忠最恨叛徒,尤其是這個時候,分明是因爲以爲劉璋死了,所以反叛。
“我還不知道,但是種種迹象表明,我們軍中肯定有叛徒,最重要的證明,就是曹軍主攻方向,完全在青泥隘口。”
“可是末将怎麽聽情報說,張遼是要殺向函谷關?”張任回道。
“那是表面現象,張遼的聲東擊西之計,你們隻看到張遼到達豫州,行軍路線偏向西北,而且他們自己說的主攻方向在函谷關,可是到了豫州西陲,他們随時可以轉向青泥隘口。
之所以肯定張遼是在聲東擊西,衆位将軍可以不看張遼的行軍路線,而看他們的補給線。”
“補給線?”張任等将領一驚,他們也搜集情報,可是除非要斷對方補給線,否則誰去刻意注意人家補給線?劉循忽然提到這個,衆将都愣了一下。
“沒錯,自從大移民以後,豫州十室九空,路途荒廢,這次曹軍大軍西征,他們的補給線是過的穎水,而不是河洛之地。
這就奇怪了,如果曹軍真的要攻函谷關,他們四十五萬大軍肯定駐紮函谷關下,那從穎水的補給道路,至少比從河洛的補給道路長一倍。
這麽長的補給線路,四十五萬大軍的用度,那得浪費多少糧食,就算曹操得到世族支持,富得流油,也不可能這麽浪費吧?
隻有可能曹軍駐紮青泥隘口,穎水的補給線才是最短的,也才是合理的,曹軍可以在行軍上聲東擊西,但是補給線他們不能,曹軍主攻的必是青泥隘口。”
劉循話一說完,衆将震驚,不止是震驚曹軍的陰謀,青泥隘口雖然險要,但是遠遠不如函谷關,如果曹軍聲東擊西,川軍再大軍從函谷關調往青泥隘口,必然讓曹軍撿個大便宜,甚至真的攻破青泥隘口也說不定。
可是衆将更震驚的是劉循的智謀,都說劉循智力平平,當初寫個詩都狗屁不通,可是現在戰略部署嚴謹合理,調度兵将有條不紊。
還能洞察補給線這麽微小的地方,連張任等人都沒注意,劉循卻已經深入地研究了,這絕對是超一流的智慧啊。
“少主公英明。”張任等人拱手道。
劉循看着衆将的眼神,心中有些汗顔,這些當然是周不疑說的,自己隻是照說一遍,劉循知道要不是周不疑,自己翻爛了那些書簡,也注意不了曹軍那補給線的信息。
劉循咳嗽一聲繼續道:“曹軍主攻青泥隘口,而且從補給線來看,函谷關外曹軍必定很少,那就絕不止是青泥隘口比函谷關好攻,還有一個很大的可能,就是他們找到了青泥隘口守軍中的内應。
我沒有确切證據,隻是一種大膽假設,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防止禍起蕭牆,爲此,我做三點布置。
第一,張任将軍統帥三十萬大軍,同樣聲東擊西,隻說是進入函谷關,但出長安後,擇距向青泥隘口靠近。”
“是。”
“第二,馬超王雙統帥的騎步大軍,秘密轉入河内,待張遼的大軍到達青泥隘口後,從河洛之地殺出,截斷曹軍後路,前後夾擊,我們要讓這些世族組織起來的雜牌軍,在川軍鐵蹄下遭受重創。”
“可是如此一來,北方折蘭英怎麽辦?”馬超疑惑道,王雙龐德等人也看向劉循。
“這正是張遼荀攸想不到的地方,他們以爲我們必派大軍抵抗折蘭英,那就絕對料不到你們這支軍隊會進入河内,出現在他們後方。
折蘭英那裏你們不用擔心,張遼文武兼備,荀攸智謀超群,若不如此,欺騙不過他們,這是我們重創曹軍的唯一機會。”
折蘭英和劉璋的關系,并沒有多少人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當初折蘭英逃婚被劉璋抱了回來,可是第二天又逃婚了,那無疑,第一天折蘭英的屈服,不過是虛以委蛇,是爲了讓川軍放松警惕,第二天逃跑的。
曹軍是這樣認爲,川軍将士同樣這樣認爲,周不疑長城一戰,川軍更是恨透了氐人大軍。
如果折蘭英真的大軍南下,十萬鐵蹄将橫掃雍涼,直接馬踏長安,馬超和王雙疑惑劉循爲什麽不抵擋,但是這時隻能領命。
“第三。”劉循看向樊梨香黃忠:“青泥隘口内奸不可不除,除掉之前先要調查,調查的事情就交給樊梨香将軍了,樊梨香率神威軍秘密進入青泥隘口,全權負責調查奸細之事,調查出來的處置權力也全歸你,樊将軍,能辦到嗎?”
“沒問題。”樊梨香拱了一下手,衆将都很佩服樊梨香的自信,諸如黃忠馬超,你要他們去打仗那都沒問題,可是調查什麽奸細,他們不得哭死,可是看到樊梨香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都不得不佩服,同時慶幸這破事沒排在自己身上。
“調查出來之後,就要根除,内部根除簡單,但是既然後内奸,就有外應,我相信現在曹軍一定已經派了軍隊突襲我青泥隘口,準備與内奸裏應外合。
黃忠将軍,關銀屏将軍,雷銅将軍。”
“末将在。”三将一起出列。
“關銀屏将軍率領麾下校刀手和剩下一萬藤甲軍出武關,潛入青泥隘口南邊的少習山,整軍待命,密切注意是否有曹軍突襲。
隻要發現敵軍,立刻傳訊回青泥隘口大營,同時在曹軍突襲軍後方列陣,務必擋住曹軍退走。
在此期間,黃忠将軍率領重騎兵,雷銅将軍率領精騎兵,在關銀屏麾下軍隊出現重大傷亡前,擊敗敵人,能辦到嗎?”
“沒問題。”黃忠,雷銅大聲道。
“關将軍呢?”
關銀屏拱手道:“少主公放心,關銀屏誓死完成任務。”
“好,如此一來,就算曹軍有第五路大軍,也應該無礙了,你們還有什麽補充的嗎?”劉循問衆将道。
衆将沉默,想不出來哪裏還有漏洞,張任突然道:“少主公,我們本身裁軍十萬,關中兵力六十萬,三十萬大軍出青泥隘口,二十萬大軍入河内,五萬大軍在潼關,再加上關中各地駐軍,長安豈不空虛?”
劉循道:“長安還有兩萬人鎮守,且以函谷關,青泥隘口爲門戶,無敵可守,兩萬人都是多餘的,但是爲防萬一,我再抽調一萬人鎮守長安,張将軍你看如何?”
張任想了想,隻要青泥隘口和函谷關收好,長安就高枕無憂,沒什麽擔心的,大聲道:“那末将就下去整軍了。”
張任和諸将一起退下,殿中剩下劉循和周不疑兩人,劉循道:“不疑哥哥,對不起,我知道你暫時不公布父王複生消息是對的,但沒有說話,又讓你背黑鍋了。”
周不疑擺擺手,臉上憂愁,諸将也沒覺得自己的策略有什麽問題,可是,難道曹軍真沒有第六路大軍了嗎?
樊梨香還沒到達青泥隘口,就将麾下三千神威軍全部變成了農民,散到了青泥隘口之外和那些想逃進關中的難民一起。
等神威軍潛出去,立刻下令關閉青泥隘口各處險要大寨,阻止任何人包括那些難民進入,神威軍的農民兵就與那些難民混在一起。
本來曹軍還沒來,青泥隘口是允許南陽一帶躲避戰亂的百姓進入關中的,畢竟關中移民是一個長期政策,現在關中雖然因爲大遷移,人口暴增,但是對于遼闊的關中依然嫌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