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祖宗顯靈,保佑皇叔勤王義師擊敗曹賊,救朕于水火,手刃曹賊,朕要将曹賊千刀萬剮,曹家無論男女貶爲賤籍,代代爲奴,永世不得翻身。”
劉協伏在地上痛哭流涕,這時突然一隊曹軍湧進來,劉協隻以爲自己的話被曹軍聽見,吓的渾身一顫。
“皇上,丞相有令,立刻撤往許都。”
“爲什……”
劉協看到曹軍将領眼神,生生将後面的話吞了進去,最後看了一眼祖宗牌位,跟着曹軍走了。
………………馬車“吱呀”而行,速度太快,整個馬車颠簸得厲害。
曹操幽幽醒了過來,眼前一道白色的清麗身影從朦胧到清晰。
醒來第一眼看到面前的人,這種場景,曹操早已習慣。
曹操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已經褶皺得不成樣子,寫這封信的人,曾經兩次拒絕曹操的征召,一次是官渡大戰後,一次是這次出兵關中前。
但是出兵關中之前,這個人給曹操寫了一封信,大意是不建議曹操此時出兵與劉璋決戰,不如占領函谷關,将關中送給劉璋。
曹操轄下人口是劉璋轄下人口的四倍,且有更廣泛的民意支持,數年之後,必定能挫敗劉璋,獨霸天下。
可是當時曹軍的戰略,是要奪取關中,與剛打下雍涼的川軍決戰,占據關中的曹軍勝機很大,而且關中掌握在川軍手上後果太嚴重。
整個曹營,包括郭嘉荀彧在内,都是建議立刻出兵的。
曹操看過這封信,也沒覺得說得多有道理,以後的事誰說得準?自己有更多人口,有更廣泛的民意支持?
可是光看劉璋在屠殺了荊益全部世族,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恢複并超過以前的經濟狀況,這該是多麽可怕的内政能力?
誰能保證幾年之後人口多的曹營就一定戰勝霸占三秦故土,荊州魚米之鄉,益州天府之國,擁有天下強軍的川營?
當時曹操覺得這封信的内容有些想當然,可是現在曹軍大敗,讀起來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信上料定曹軍會大敗,在曹操和郭嘉等人看來,真的沒什麽道理,可是曹軍真的敗了。
信上給出幾條曹軍敗後的策略,其中封孫權爲吳王,共抗川軍就是其中之一,而且特别注明,這一條要趁早施行,如果等川軍完敗曹軍,那江東沒那麽容易偷襲得手了。
曹操一直記得信的内容,所以在原野大戰敗後,剛回到長安就逼着劉協下了封王诏書,八百裏加急送到江東,現在應該已經到孫權手上,甚至江東已經準備好出兵了吧。
“司馬懿。”曹操念出三個字,将信紙揉成一團。
長歎一口氣:“五十萬大軍,剩下四五萬人,精銳喪盡,連虎豹騎和我的親衛軍都全部陣亡,真乃亘古未有之大敗,比當年官渡袁紹還要不如。”
“靈雎,你說我會成爲下一個袁紹嗎?”曹操突然問面前女子。
“不會。”靈雎在琴弦上輕動,冷若寒霜,曹操已經習慣這種充滿清澈琴音的環境。
“爲何?”
“曹操沒有袁紹那麽容易垮。”
曹操笑了一下,袁紹若是不氣急攻心病死,曹軍收複河北,恐怕要花費很大功夫。
“如果不是每當發病,都有你在身邊彈琴,我曹操就算不病死,這次大敗也該和袁紹一樣被氣死了。”
靈雎沉默。
“靈雎,你父親死在我手上,你恨我嗎?”
“當恨成爲習慣,就不恨了。”
“你愛我嗎?”
“不愛。”
“年齡?”
“丞相向來自傲而不自大,應該清楚。”
曹操無話可說,雖然靈雎對自己的話有問必答,可是每次與靈雎說不了幾句話,曹操就再也接不下去。
“報。”一名騎兵疾馳而來,急聲道:“主公不好,後方塵煙大作,川軍騎兵追上來了。”
“什麽?”曹操掀開車簾看了一眼,馬超率領西涼騎沖殺過來,已經與後隊接戰,曹軍沒有一個是一合之敵,如剪刀剪開破布一般,西涼騎直沖曹操車駕。
“丞相上馬。”曹仁高喊一聲。
“靈雎,快上馬。”
“殺曹操者賞萬金,封萬戶侯,殺。”西涼騎已經追殺過來,勢不可擋,就算上馬也難逃脫,曹操大呼:“天亡我也。”
就在這時,一隊騎兵從前方沖過來,打曹字大旗。
“父親别慌,曹彰來也。”
隻見曹軍騎兵當先一将,稚嫩臉蛋,十六七歲,卻生的虎背熊腰,長出的淺淺胡須盡是黃色,正是曹操第三子,曹軍年輕虎将曹彰。
“黃須兒來了,吾無憂矣。”
曹操大喜,跨上戰馬與靈雎一起投東而去,曹軍騎兵迎向西涼騎,曹彰揮舞大砍刀殺向馬超。
……………………曹軍再次大敗,虎衛軍,虎豹騎全軍覆沒,許褚曹純戰死,曹操率軍狼狽逃回函谷關,接着回師許昌,上将軍曹仁于潼關布防。
川軍大軍進入長安城,大漢兩百年舊都落入川軍之手,也标志着整個關中,除函谷關外,全部落入川軍手中。
川軍大勝曹軍的消息傳到塞北,塞北此時烽煙正濃。
折蘭英率領三萬氐人大軍,裹挾大量草原遊牧軍隊,直取西鮮卑王庭河套一帶。
折蘭英爲了給北宮止報仇,必須盡快解決糧食問題,立足草原,奇襲西鮮卑王庭就成了唯一的選擇。
可是就算洩歸泥的西鮮卑在北地遭受重創,河套王庭還是有大量兵力,且是西鮮卑老巢,難以攻破,折蘭英抱着三分勝算,七分全軍覆沒的決心發起河套大戰。
可是不知爲什麽,本來很精明的洩歸泥,突然奇蠢如豬,竟然舍棄王庭,将王庭讓給氐人後再回師殺來。
正面交戰,西鮮卑人哪是折蘭英對手,何況折蘭英占據地利,将洩歸泥打的大敗,洩歸泥帶着殘兵敗将去投靠另一鮮卑頭領素利了。
正在折蘭英摸不着大勝頭腦時,一個人來投,解開了一切疑惑,正是被鮮卑人帶去河套的諸葛亮。
原來諸葛亮建議在鮮卑王庭埋置火炭,硫磺,等氐人殺入,點燃大火,氐人大亂,西鮮卑再趁勢殺入,必可完敗氐人,報北地之仇。
精明的洩歸泥沒發現這個計策有什麽破綻,還覺得諸葛亮果然奇才,如果硬拼鮮卑人不知會陣亡多少,那本來就遭受北地重創的西鮮卑實力,就進一步受損了,怎麽面對将來的草原争霸?
可是上天好像故意耍洩歸泥一樣,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正是全面進攻的日子,河套地區大冬天竟然下起瓢潑大雨,火根本點不燃。
于是悲劇的西鮮卑軍完敗于氐人軍,大量騎兵族人被收編,折蘭英占據了完整的河套,所有鮮卑牧民成了氐人軍的牧民。
洩歸泥怒不可遏,就要找諸葛亮算賬,可是這個諸葛妖人早不知跑哪兒去了。
“什麽?你說那場雨是你做法請來的?”折蘭英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這個衣冠楚楚的人。
“那是自然,本人上通天文,下懂地理,人間一切,無所不曉,能借天地之勢,能知将來禍福,若有我相助,首領必定雄霸草原,成爲氐人史上最閃亮的女首領。”諸葛亮手搖鵝毛扇,侃侃而談。
“切,那你幫助劉備,怎麽劉備就敗了?”
“那是劉備不聽吾言,若退兵關中,引曹軍入關的同時,傾兵南下荊州,在曹軍與川軍大戰之時,與江東孫權一起取西蜀,劉璋焉有命在?
劉備不聽吾言,自取其禍,怪得誰來?”
折蘭英聽了諸葛亮的話,還真覺得有道理,更何況自己剛才那句話不過故意刁難,諸葛亮雖然在涼州敗了,但是一年多的時間讓劉備崛起于雍涼,也是很有能力的。
折蘭英心中對劉璋滿腔仇恨,可是對劉璋麾下文武,黃月英,法正,張任,魏延,趙黃馬等,還是頗有忌憚的,有諸葛亮相助,找劉璋報仇雪恨的把握無疑大了許多。
諸葛亮給折蘭英的第一個建議,就是讓折蘭英自封王位,折蘭英處于對諸葛亮的信任采納。隻待封王結束,河套穩定,折蘭英就率大軍南下,與曹軍一起夾擊川軍。
封王儀式上,諸葛亮以軍師身份出席,面帶微笑,心道:“這北塞草原太安靜了,光是素利,洩歸泥,步度根,轲比能幾個人打來打去多沒趣味,還是把折蘭英的氐人大軍拉進來,熱鬧一些好。
有了氐人加入北塞草原戰争,作爲鮮卑以外的民族參戰,草原上的戰争必定激烈加劇。”
這就是諸葛亮料定雨天,出賣了洩歸泥的原因,而爲什麽讓折蘭英封王?
等折蘭英封王之後就知道了,想南下漢區,沒門了,不封王還好,又封王,又占據河套,還是氐族首領,能不引起轲比能,步度根,素利等鮮卑首領忌憚?
到時候鮮卑幾大勢力,轲比能,步度根,素利必然聯合來讨伐折蘭英,能守住河套都要看天意,還想南下?幼稚。
諸葛亮精确把握了折蘭英政治“幼稚”這個特征。
可是變化永遠比計劃來得快,曹軍原野大敗于川軍的消息很快傳到塞北,連諸葛亮都是一驚,川軍竟然這麽快就敗了曹軍,當真無敵了嗎?
心中默默爲黃月英高興,也猜測着今後中原大局的走勢。
折蘭英比諸葛亮震驚一萬倍,她一直還在想,盡快拿下鮮卑王庭,解決糧草危機,也暫時消除草原外患,然後傾兵南下攻擊川軍後方。
沒想到自己剛打敗洩歸泥,川軍也打敗了曹軍。
聽到曹軍剩下十萬殘兵敗将逃回長安,曹操昏迷不醒,川軍擴張到七十萬人兵臨長安城下,折蘭英心裏想的,不止是自己報仇的機會破滅,折蘭英更擔心父親的安危。
七十萬對十萬,有了劉表,劉備的教訓,曾經對劉璋頑抗到底的諸侯都死了,折蘭英生怕曹操重蹈覆轍,心急如焚。
“諸葛軍師,這裏就全交給你了,折蘭英要去中原一趟,如果,如果折蘭有什麽三長兩短,諸葛軍師自領氐人王,請軍師務必記得我氐人宗旨,川軍爲我死敵,誓殺劉璋。”
折蘭英向諸葛亮交代後事,諸葛亮并不知道折蘭英真正身份,愣了好半響也沒反應過來,心裏不明白這姑娘怎麽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去中原。
萬一自己起了貪心,把氐人大軍據爲己有怎麽辦?
諸葛亮知道折蘭英政治不成熟,可是沒料到不成熟到這個地步。
“恩,好,大王放心吧。”
諸葛亮應承了,折蘭英帶着兩個武藝高強的随從,直驅中原。
諸葛亮當然不會趁機吞并氐人軍,現在諸葛亮還想用氐人軍攪亂草原,何況就算吞并,自己一個新來的漢人軍師,怎麽去吞并這些氐人?
“不過。”諸葛亮心裏想到:“如果大王你真有什麽三長兩短,諸葛亮恐怕隻能對不起你了,不能依從你的意思,與川軍爲敵。”
“報。”一名氐人士兵來報:“報告諸葛軍師,曹軍在關中大敗于川軍,匈奴左賢王趁機起事,請求與我們合兵攻略平陽,請諸葛軍師定奪。”
“立即發兵匈奴駐地,趁着匈奴左賢王進攻平陽,襲擊後方。”
“啊?軍師,這恐怕不合适吧?”阿科等人質疑。
“我們必須盡快攢夠實力,迎戰東鮮卑的進攻,曹軍強,匈奴弱,當然攻打弱的一方。”
在諸葛亮心裏,氐人也是異族人,他隻是要借氐人大軍,将草原攪的越來越混,可不想卷入中原紛争,如果要打,等中原統一了再說吧。
“月英,我們還會戰場相見的。”
……………………就在川軍攻下長安,曹軍退向中原,無數北方大族悄悄派家族子弟來到河内,甄家,司馬家,龐家,諸葛家等東南西北龐大世家,紛紛聚齊。
“如今曹軍大敗,川軍鼎盛,司馬仲達天下奇才,足可與川軍軍師黃月英一戰,是時候出山了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