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将勇猛,也需指揮有度,張任魏延,功不可沒,幹。”
“多謝主公。”張任魏延一齊舉碗,魏延雖是帥才,卻幻想沖殺,不過現在已經習慣了劉璋的調度方式,指揮之帥坐鎮後方,沖鋒戰将沖殺于前,各司其職,魏延也不會多說什麽。
“不過,此戰最大功勳者,非王煦先生莫屬,來,先生,本侯敬先生一杯,慶祝先生首戰大捷。”劉璋舉起酒碗。
王煦按了按胸口,也舉起酒碗,其實兩人碗中都是茶水。
“主公,此戰非我之功,要論首功,非黃月英軍師莫屬,要不是黃月英軍師高瞻遠矚,我軍屢出奇兵,以諸葛亮軍陣和應變能力,關張趙之勇,涼軍之強,絕不可能戰勝。
諸葛亮之敗,敗在他不知我軍虛實,隻以爲川軍騎兵不是西涼騎兵對手,突出奇兵自然效果顯著,而這一切,都是蜀候與黃月英軍師事先布置,王煦絕不敢居功。
如今我軍特殊兵種,皆已暴露在諸葛亮眼前,以諸葛亮之智,必定很快了然,如果再與諸葛亮大戰,決不能讨這麽大便宜。
王煦仰仗黃月英軍師與主公之威,還讓川軍損失慘重,對接下來的戰事,誠惶誠恐,隻能揭死爲主公謀,爲我川軍大計,竭盡全力,誓敗涼軍。”
“月英戰備戰前,先生臨敵于後,皆功勳卓著,幹。”
“幹。”
這時一名士兵突然進來:“報,不好,涼軍襲營。”
王煦沉眉,放下酒碗:“大軍設宴,最易引來敵襲,我已布置重重伏兵,我軍可傷亡慘重?”
“幾乎沒有傷亡,涼軍大敗,丢下兩千多具屍體,逃出幾十騎。”
“哈哈哈。”川軍衆将齊聲哈哈大笑。
黃忠道:“諸葛村夫,盛名在外,卻名不副實,不過如此嘛。”
“剛剛大敗,又來送死,不知我家軍師厲害嗎?”高沛朗聲大笑。
“不對。”王煦略一思索,對劉璋道:“主公,今日我漢軍騎兵接連用騎射,重裝甲,投槍,諸葛亮必然對我軍戰馬裝備生疑,這次偷襲不是來殺人,而是來取馬镫馬蹄鐵的。”
馬镫馬蹄鐵一直是成都蜀中高級匠人房,馬鈞絕對控制的最高機密,隻有在西康秘密訓練的雷銅騎兵才知道,有了馬镫馬鞍,騎士不需要太高騎術,也能穩坐馬身。
有了馬蹄鐵,戰馬負重能力成倍增加。
有了馬镫馬鞍馬蹄鐵,騎射,重裝甲,投槍,都順其自然了。
劉璋看向報訊士兵,士兵立刻道:“我們的确看見逃跑的幾十名西涼騎擡着我們的兩具戰馬屍體跑了。”
當時川軍士兵還納悶呢,涼軍餓瘋了?
“呼~~~”劉璋長出一口氣,“這些東西既然上了戰場,遲早暴露,那就索性暴露到底,來人,将放置金烏山的馬镫馬蹄鐵全部取出來,全部裝備戰馬,準備與涼軍決戰,哼,我就不信了,他諸葛亮就算發現了,短時間還能做出來不成。”
“是。”
還沒等到馬镫馬鐵蹄運來,川軍趕到涼軍大營,已是一片狼藉,諸葛亮在襲營當夜,就率領全軍匆匆撤走。
開玩笑,川軍剛剛大勝,精銳騎兵,長戈兵,鈎鐮隊,強弓兵,特别是投槍隊和重騎兵,還沒找到克制之法,涼軍士氣低迷,根本不是氣勢如虹的川軍對手,如何能敵,不跑待何?
哨騎回報,涼軍全軍退守街亭險要,分十幾個山包分散紮營,互爲犄角,結成嚴密的防禦态勢。
馬镫馬蹄鐵,以及備用的戰車運到前線,裝備軍隊後,川軍全軍開拔,以王雙隴西十八騎爲先鋒,劍鋒所指,直指街亭。
街亭所處的位置,東通秦川,西接隴西,東西向四通八達,南北山勢險要,進能夠攻,退可以守,是關隴大地的咽喉之地,戰略地位十分重要,乃曆代兵家必争之地。
諸葛亮從渭水連夜拔營,向街亭方向撤退,重新布防。
諸葛亮拿着從馬屍身上取下的馬蹄鐵,細細察看,涼州衆将一臉氣悶地坐着,馬超趙雲面部表情,張飛眼骨碌子亂轉,這時一名士兵牽來一匹馬。
“軍師,你讓我們照着川軍的樣子,加上這鐵疙瘩,試了許久,終于加好了。”
“孟起。”諸葛亮上下看着這匹加了馬镫馬鞍馬蹄鐵的戰馬,叫出馬超:“你試試。”
“是。”
諸葛亮将手上的馬蹄鐵放到桌上,歎口氣:“真是匪夷所思,月英還是如當初一樣,妙想百出,光着鐵鞋子,就是曠世發明。”
諸葛亮自然不會以爲這是劉璋想的,理所當然的覺得是黃月英的發明。
“哼。”張飛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服氣地道:“川軍就喜歡玩這些歪門邪道,要是拉出來真幹,我把他們吊着打。”
“三将軍,戰場之上不擇手段,歪門邪道也是制勝之道,切不可小視。”趙雲道。
“哼。”
諸葛亮歎了口氣,緩緩揮動鵝毛扇坐上椅子:“此戰是我大意了,我會向主公請罪,自降三級。”
“軍師,你不用請罪,這不是你的錯。”張飛夯聲道:“我會向大哥說的,川軍突然出來那什麽鐵鞋子,全身都是盔甲的騎兵,弓箭能射百餘步,還有多發連發硬弩,輕步兵拿的武器都是專門克制騎兵的,換誰誰受得了啊。
這隻能是劉璋太卑鄙了,我會給大哥說的,要怪就怪我張飛無能,沒捅劉璋一萬個透明窟窿,軍師不用請罪。”
趙雲向諸葛亮拱手:“軍師,三将軍說得不無道理,雲認爲,請罪不急,最關鍵是怎麽能想到克制川軍特殊兵種的法子,特别是大量的投槍兵,鐵騎兵,無堅不摧,擺開陣勢決戰,我們怎麽排兵布陣都沒用。”
“是啊,是啊。”
這時馬超騎馬回來,馬鞭扔給門口衛兵,向諸葛亮拜道:“軍師,末将已經試過,這戰馬加了川軍的馬鞍和馬镫後,騎馬四平八穩,可以随意控制弓箭,完全不需要多麽精湛的騎術。
那鐵鞋子更是了得,雖然末将沒有馳出多遠,但是我能感受出來,馬穿了鐵鞋子,就像我們人光腳穿軍靴一樣,負重和耐久都能增加。”
“這就難怪了。”諸葛亮再次拿起桌上的“鐵鞋子”,“一切都是這個東西,有了這個,馬匹和騎兵都穿上盔甲,其重量馬匹也能承受,有了新馬鞍與馬镫,難怪川軍騎兵都能投槍都能騎射,原來如此。”
“來人。”
“在。”
“把鐵鞋子,新馬鞍,新馬镫,妥善保護送到主公手中,請求主公交給冶煉坊打造,這三樣東西,可以徹底改變我們漢族騎兵了。”
“是。”
“軍師。”趙雲站起來道:“打造這些,也要許多時日,如今關鍵是要想怎麽克制川軍鐵騎,如果不能克制,隻能死守街亭了,而且末将害怕,害怕,死守可能守不住。”
“放屁,我還怕他川蠻子了,等劉璋來了,我張飛第一個出戰,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張飛大聲道。
諸葛亮沉吟許久:“小小鐵騎兵,克制有何難處,這世上沒有無敵的軍種,就算有,也能被快速複制,隻要找準了規律,鐵騎兵也不是不可破,隻是。”
諸葛亮搖搖頭:“川軍有許多新式兵種,重弩兵和強弓兵遠程壓制,鈎鐮隊長戈兵校刀手斬馬隊,以步兵克制騎兵,有了鐵騎兵和投槍兵,騎兵戰力更在我們之上。
如果死守,我絕有把握守住街亭,隻是川軍戰力強橫,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今我們已經損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馬,可謂大傷元氣,如果死守,死亡人數必定在數萬以上,到時候我們就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軍師有什麽好辦法?”
諸葛亮叫人拿來地圖,手指在街亭到秦川一線劃動,皺眉良久,“守,守半個月。”
“半個月?”衆将不解。
“這半個月裏,子龍将軍趕往秦川,從秦川前兩百裏開始立寨紮營,每三十裏兩座大營,每兩座大營互爲犄角,一直到秦川道口,半個月之後全軍撤出街亭。”
“撤出街亭?”張飛一下站起來:“軍師,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常說街亭是雍北要害,街亭一失,關中就隻剩下秦川一道屏障,秦川再不保,關中處于川軍兵鋒之下,我們幹嘛要撤?”
張飛不是分析什麽戰略,就是不甘心撤退,将諸葛亮說過的話都搬出來。
“放心,三将軍,我們讓出去的,一定會拿回來。”
劉璋王煦率領大軍到達街亭,涼軍嚴密布防,步兵守各個山包,騎兵動于谷道,互相馳援,大戰十日,互有傷亡。
“主公,街亭地理位置重要,向西則隴西大地,向東則直通秦川,但是其本身卻并非險要,之所以久攻不下,乃是因爲諸葛亮布防互爲犄角,互相馳援,我們每攻一個山包,就相當于攻所有山包。”
“先生有何良策?”
王煦已經命斥候畫出了街亭地形圖,看着地形圖皺眉良久,“這裏有一道谷口,彙合五條道路,爲五路總口,隻要我們攻下這個谷口,然後派重兵把守,街亭周邊防禦就被切的七零八落,我們的攻擊壓力必定大減。”
“好,聽先生的。”
川軍照着王煦的策略,猛攻直線谷口,細封池,王雙,黃忠,帶領輕重騎兵,連夜猛攻,終于在第三日拿下谷口。
正如王煦所說,拿下谷口後,五條道路的中心點被占領,涼軍各個山包之間,再也無法有效馳援,在川軍的猛攻下,幾座山包相繼失守,第五日,涼軍攻五路總口不下。
在第六日,當川軍再次攻山時,發現涼軍已經全面撤退。
劉璋留下魏延鎮守街亭,川軍大軍追擊,追出三百裏,見涼軍立了兩座大寨,川軍集結猛攻,大戰十餘日,攻下大寨,涼軍撤退。
過三十裏,又見涼軍大寨,川軍再次猛攻,一直攻出百餘裏,攻下涼軍大寨十座,劉璋和王煦都有點狐疑了。
“軍師,你覺得諸葛村夫是否有詐?好像在故意拖延我們,又好像是在用這些大寨等待一個時間。”
前方再次出現大寨,劉璋心裏打突,覺得再攻下去,肯定出事。
“前方是秦川道口,是直通關中大地的最後一道險要,諸葛亮也許是用這些大寨拖住我們,争取時間在秦川布防。”
王煦想了一下,又覺得諸葛亮不應該是這麽被動的人,朗聲對劉璋道:“主公放心,諸葛亮詭計多端,王煦會一切小心,不會貪功冒進。”
劉璋遲疑着點頭。
川軍攻出兩百裏,連下十餘座涼軍大寨,終于攻到秦川道口。
秦川地勢險要,兩邊高山如刀削斧劈,叢林茂密,如果有伏兵,必然遭受重創,王煦讓大軍停留秦川道口,派出大量蠻軍斥候上山,終于發現了涼軍伏兵蹤迹,王煦立刻派出善于登山的蠻軍攻擊,涼軍大敗而走。
川軍以微弱代價,順利通過秦川道口,秦川之後,就是一馬平川,再無險阻。
川軍将士都不敢相信,竟然如此順利就到了此處,劉璋走出秦川道口,看到前方灌木希希,都有點飄的感覺。
諸葛亮,三國第一智者,就這個樣?
“哈哈哈。”好厲害大笑:“我聽說劉備就在石城之中,距此不過三百裏,那老小子,當初黃月英軍師在樊城和曹羨打仗,就打着我們的旗号,攻占了長安,以至于有今日之盛,等殺進石城,看我一大錘敲扁了他。”
劉璋皺眉看着前方良久,樹木微動,河流緩緩流淌,對一旁的王煦道:“軍師,本侯現在肯定諸葛亮有預謀,我們不可能如此順利行軍的。”
高沛不以爲然道:“主公,我看你是把諸葛亮想的太神了,他還不是個人。
再說,就算他是妖怪,我們有重騎兵,而且現在大部分騎兵都加裝了馬镫馬蹄鐵,配備了投槍,他能如何?他智謀再高,也要打得過我們才行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