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班僅僅是想要一個奮發向上的川蜀,而不是兩年多前死氣沉沉的川蜀。
顯然,現在劉璋做到了,川蜀上下,上至牧府,下至農民行商,都處于分發之中,文臣竭慮,武将死戰,整個川蜀渡過改革期,已經變成了生産和戰争的機器,就如當初商鞅的耕戰一般。 . .
少了世族,少了利益傾紮,少了許多的陳腐規矩,少了許多的勾心鬥角,一切都變得清明起來,這正是吳班想要的,哪怕吳家這個龐大的家族,被誅殺了近三分之一。
實際上劉瑁,吳懿等人的舉動,吳班已經想到了吳家的這一天,如果當初叛亂真的成功了,劉璋真的不在人世,劉循不能複位,吳班會帶着漢中軍他投,也不會效忠一個世族把持的牧府,哪怕這個牧府統治者是與吳家有姻緣關系。
而如果叛亂不成功,而容易的,吳班已經做好了吳家參與支系被誅的準備,不破不立,吳班相信,一個轉型後的吳家,在一個奮發向上的集團中,要超過從前的規模,輕而易舉,而自己也更容易實現建功立業的夢想。
吳班捏緊劍柄,巡視城防,督促滾木雷石火油的存儲。 . .
…………
西涼軍大營。
四天過去,有了雍州軍閥帶來的木匠,打造攻城器械果然快很多,攻城塔正在成形,沖撞車,雲梯都已經造好,韓遂憋了幾天,也打算攻城出出惡氣了。
韓遂這次沒什麽大理想。隻想攻下木台上關鐵龍三關,川軍必退守陽平關,就算攻不破陽平關,自己的威望也就算豎立起來了。
韓遂環視衆諸侯,慷慨激昂地喊道:“你們誰願領兵出戰,搶伐川首功。”
韓遂興奮說完,卻隻見衆諸侯興趣寥寥。不是低頭看地,就是擡頭看天。
“李越,你的軍隊全是收攏草原悍匪,戰力強橫,全是jing銳,不如就由你打頭陣。”韓遂道。
李越是個年輕人,卻長了一臉絡腮胡子,據說李越是害怕自己太年輕,不足以震懾麾下匪盜之兵。才故意留了一臉胡子,可見其麾下士兵勇猛。
李越眼珠子轉了轉,大聲道:“非是李越不願,爲盟主效力,我李越萬死不辭。但是這攻城,如果李某沒記錯,該死步兵的活,步兵攻城。騎兵突襲,這是基本戰法啊,盟主。你說是嗎?”
韓遂點點頭:“李将軍說得有理。”環視衆将一圈,看到一個草黃se皮膚的将軍,一看就是窮苦出生,辛苦打拼起來家業。
“張白騎将軍,我聽說你素來勇猛,并下步卒皆勁卒,這首戰,就交給你,如何?”韓遂看着張白騎道。
張白騎生的寬面大耳,一臉悍氣,面上卻難看,鼻孔抽搐,悶悶道:“我兵少,隻能助攻,陳雀有一萬多兵,可組成三個攻城梯隊,何不如讓他立這蓋世奇功?”
一個中年将領立刻怒氣上湧,臉皮抽動半響道:“憑什麽,難道誰兵多就該誰上嗎?……”突然陳雀眼珠子一轉,看到了一臉紅光的馬騰,大聲道:“我覺着,既然這次是幫馬将軍報仇,馬将軍麾下龐德,又是西涼第一勇将,這首戰,理當馬将軍出陣。”
“對啊,對啊。”衆軍閥頭子齊聲呼喝。
馬騰看了韓遂一眼,慢悠悠道:“我覺得李将軍說得對。”
衆人一愣,想起李越說的話才醒悟過來,馬騰就是要借這一戰削弱韓遂的實力,并等待馬超康複,這樣自己就能赢得一個喘息之機,隻要馬超康複了,有四萬軍隊在手,那什麽都好辦。
馬騰怎麽可能在木台下損耗兵力,馬騰相信,隻要自己在木台下慘敗,不管木台亦或者漢中能不能攻下來,韓遂第一個要滅的就是自己。
一個大漢騰地站起來,對馬騰怒道:“我們幫馬将軍你打仗,你卻對攻城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馬騰身後闫闊冷聲道:“将軍說這分裂之話,還把韓盟主放在眼裏嗎?西涼軍同氣連枝,韓盟主早就說過,劉璋侮辱的是整個西涼軍,你卻說是爲我主公報仇,是何道理?”
“狗屁道理,龐德當初投降,才導緻西涼軍大敗,西涼軍受辱,你們馬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沒錯,沒錯。”
“放屁。”馬休馬鐵齊聲吼道:“龐将軍根本沒有投降,是爲了姐姐暫時屈辱求全,哪來投降之說。”雖然馬休馬鐵心裏還怨恨着龐德,若不是馬騰攔着,兩人就想把龐德正法了。
可是現在關系馬家榮辱,兩兄弟豈能甘心。
“爲了你馬騰的女兒,就要犧牲數萬大軍嗎?你馬家的人就是人,我們的士兵就不是人了?”
“我姚大馬向來愛兵如子,絕不拿士兵的生命開玩笑。”
“我錢龍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隻是我老對頭王幹領兵在上關下,根本不用出戰,要是我出戰損兵,王幹必搶我領地,到時候士兵的妻兒孩子淪難,我怎麽對得起他們。”
“妻兒孩子,老草頭,你上次攻我領地那筆帳還沒算呢,今天正好韓盟主在,韓盟主,爲我主持公道。”
“南山賊劉雄,你途經我領地,爲何搶了我的兵營。”
“姓蔡的,你巴不得我帶兵出戰,去死了。”
衆諸侯七嘴八舌,吵成一鍋粥,陳年舊賬,新仇舊恨,一塊搬了上來,在大堂吵的不可開交。
“夠了。”韓遂突然大吼一聲,氣的白胡子直抖,怒視衆将:“你們夠了沒有?我們是來攻打川軍的,不是來搞内讧的,川軍無道,我們承天受命,出征之前,天子爲你們每個人,不管是盜是匪,都加官進爵,成爲大漢棟梁,難道你們就是這樣報答天子的嗎?”
韓遂怒氣沖沖,看向馬騰道:“兄弟,你我是兄弟,就不必見外了,我看首戰,就由你去打,就當幫哥哥一個忙,行不。”
韓遂看着馬騰,隻要馬騰敢說一個不字,那就是不念兄弟之情,就會遭到衆諸侯恥笑,今後自己要對馬騰下手,就能翻這筆賬。
而且,馬騰不出戰,韓遂也有辦法,曹cao的人在這呢,曹cao是最希望西涼軍與川軍拼的你死我活的,當初馬騰用曹cao壓自己出戰,自己現在還不是可以用曹cao逼馬騰出戰,韓遂就不信馬騰敢犯衆怒。
果然,衆将一聽韓遂提議,紛紛表示贊同,隻要不是自己,那都可以煽風點火。
“就是,馬将軍,我爲剛才對龐德将軍的失言,道歉,但是你也不能因爲這個,就罔顧軍令啊。”
“沒錯,韓盟主一言九鼎,我們這支軍雖然平時互不統屬,但現在就是一根繩啊,馬将軍竊莫做龜縮之态。”
“是啊,是啊。”
馬休馬鐵龐德等都怒形于se,馬騰死死壓着心裏的怒氣,心裏把韓遂和衆軍閥罵了一萬遍,咬緊牙關,想着對策。
就在這時,一名馬氏将軍來報,向韓遂一禮,對馬騰道:“主公不好,川軍黃忠率領騎兵,突襲我軍大寨,向我軍挑釁,韓鵬将軍出戰,不到一個回合,被斬落馬下,現在還在挑釁。”
“啊?”
衆諸侯大驚,雍涼軍閥衆所周知,韓遂兵多,馬騰将勇,這韓鵬雖遠遠不及馬超龐德,也是一員勇将,在西涼罕逢敵手,卻不到一個回合就斬落馬下,都驚懼不已。
馬騰心裏長舒一口氣,如果平ri,他定會怒氣沖天,但是現在韓鵬的死,可謂解了自己大圍。
馬騰猛地站起來,怒氣沖天,大聲道:“豈有此理,黃忠欺我太甚,我定要去與他大戰三百合。”馬騰說着向韓遂拜道:“盟主,實在對不起,非是馬騰懼戰,但黃忠前番偷放冷箭,傷我兒馬超,今ri又殺我大将,我非去宰了他不可,請盟主恕罪。”
馬騰說着,帶着幾員西涼虎将,怒氣沖沖地走了。
韓遂看着馬騰,氣的手在光滑的案幾上抓的呲呲作響。
“黃忠,他有多少兵馬。”韓遂問報訊士兵道。
“兩萬不到。”
“豈有此理。”南山賊劉雄站起來道:“黃忠視我盟軍如無物,我二十萬人,一口一唾沫,就能淹死他,我們這就去将黃忠區區兩萬川蠻殲滅。”
“對,對,決不能讓川蠻在我家門口逞威風。”
“我陳雀長這麽大還沒受過這鳥氣,走,會會所謂的川軍第一猛将去。”
“走,走。”
他們都是雍州一帶的雜牌軍閥,有的出自黃巾,有的出自流寇,有的是流民聚集,征伐川軍對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好處,之所以願意來,是因爲曹cao封他們官了,從此以後自己搖身一變,就是大漢官吏了,所以才來的。
可是說到打仗,沒一個人願意打,反而害怕韓遂馬騰過于強大,威脅到他們。
一大幫軍閥義憤填膺就要離開,突然一個聲音發出:“等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