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愣愣地看着樊梨香。
“就在剛才,劉皇叔已經下令,将那些反對四科舉仕,反對土地令,反對交出特權,誓死要與天下萬民作對,現在已經逃到襄陽的貴族土地,全部分發給你們,你們說,好不好?”
百姓愣了數秒,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的吼聲。
“好!”
“太好了。”
“劉皇叔萬歲。”
“劉皇叔萬歲。”
開始樊梨香說那麽多屁話,百姓們無動于衷,這時聽到分土地,立刻歡呼雀躍,不是他們勢力,而是他們隻需要這些,也最看重這些,就在剛才,劉璋和川軍得到了這些百姓的信任,更何況樊梨香的的确确是農民軍領袖,是他們的代言人,他們自然願意相信樊梨香的話。
“你們回去告訴那些打算走還沒走,不打算走還對川軍抱持疑慮的鄉親父老,告訴他們川軍将士會用xing命和鮮血保護他們的生命和土地,隻要川軍在,他們不用再受地主财主的欺壓,他們可以永遠安心地生活在自己的故鄉,享受與貴族子弟同樣的公平。”
“喔,劉皇叔萬歲。”
群情沸騰,那些被天氣折磨得沒有人se的百姓,也露出難得的笑容,一些百姓忍不住痛哭流涕,多少年沒有土地,現在終于有了土地的希望,從來不敢做當官的夢,現在就像買了一張彩票,雖然大字不識一個,總有五百萬的希望。
自己沒有希望,兒孫也有希望。
法正看着在馬上意氣風發鼓動民心的樊梨香,對劉璋道:“主公,這下我們算真正的與世族宣戰了。”
“随意。”<風般平和,面帶笑容地看着眉飛se舞的樊梨香,樊梨香說的話雖然誇張,卻不算謊言,最多相當于加了一個政客的修飾而已。
“好了,都回去。”樊梨香臉上的笑容突然隐沒,換出一副悲天憫人的面容,對百姓們揮着手,真像一個百姓出頭人的摸樣。
“鄉親們,都回去,我知道你們其中許多人被雨淋病了,梨香看着難受,那些天殺的世族,竟然編造謊話讓孤兒寡母,古稀老人奔行在泥濘之中,欺騙我們這些最善良的人,他們都不是人,我樊梨香恨不得将他們碎屍萬段。
你們都趕快回到白川城,回去燒水洗個熱水澡,特别是孩子和老人,喝一碗姜湯,如果沒有生姜的,就去縣府領,劉皇叔已經下令撥出軍中九成的生姜庫存,甯願讓将士們受苦一點,也不願你們生病,你們千萬不要生病,不然我和皇叔在前方與逆賊劉表征戰,都會擔心的。”
樊梨香說着“哭”了出來,擦了擦眼睛,分不出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百姓們也紛紛動容,看向劉璋和樊梨香,眼中感激莫名,一些婦女和老人心中一陣窩心和酸楚,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劉璋汗了一把,對法正道:“傳令辎重隊,讓他們取出一半生姜帶回白川,分發給那些缺少的百姓。”
法正點點頭,又看了那些一臉莫名其妙的将軍,急忙壓了壓手道:“一個個都悲傷一點,悲傷一點。”
幾個将軍愣了愣,會過意來,也配合馬上的樊梨香,擦着眼睛,如喪考批,一傳十十傳百,川軍将士都“悲恸莫名”,蕭芙蓉看了一眼戰馬上聲情并茂的樊梨香,忍不住嘟着嘴,悶悶地吐出六個字:“大大的狐狸jing。”
直到現在,蕭芙蓉還以爲那晚與劉璋睡覺的是樊梨香,對這女人天生沒有好感。
百姓送走,大軍一批批在雨中渡江,經過百姓一事,川軍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湍急的江水将浮橋沖的顫顫巍巍,一隊隊士兵在上面快速跑過,竹筏載着一些辎重車拉到對岸。
樊梨香回歸本陣,面se重新變得沉靜,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般,靜靜看着在襄江兩岸忙碌的士兵,這時一個猥瑣的男子湊了過來,看起來文質彬彬,是個書生。
“樊将軍真是英姿飒爽,智慧超群啊。”書生谄媚地道。
“蔣琬,你啥時候學會這一套了?”樊梨香看也沒看旁邊的人一眼。
此人名叫蔣琬,字公琰,零陵湘鄉伊家灣人,出身庶族寒門,但與表弟劉敏俱聞名于鄉裏,樊梨香在荊南居住多年,當然也聽過蔣琬名聲,統領三郡之後,文官缺乏,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靠陳應刑道榮一群大老粗純粹抓瞎,于是樊梨香便請了蔣琬。
原本以爲那些世族豪門不歸順自己情有可原,蔣琬一個庶族寒門應該歸順自己,可是這蔣琬還做出一副打死不願意的摸樣,最後是樊梨香叫士兵硬架進了郡府。
蔣琬生氣,在郡府中白吃白喝就是不出主意,樊梨香怎麽求都不搭理,當起了活菩薩,樊梨香最後終于火了,立刻當着蔣琬的面,頒布了幾條足可徹底摧毀荊南民生的命令,蔣琬聽在耳裏,同時他也看得出來,如果自己再不說話,以樊梨香的狠辣作風,完全可能這樣做,這才勉強接受了樊梨香的任命。
可是除了一些ri常事務外,蔣琬經常給樊梨香甩臉子,樊梨香裝着沒看到,隻要蔣琬肯幫自己理政就好。
整個郡府都害怕樊梨香,隻有蔣琬出類拔萃,兩人僵硬的關系樊梨香早已習慣了,可是這時蔣琬突然媚笑着湊上來,樊梨香心裏還真打了個突。
“樊将軍,能求你件事不?”
“有屁快放。”
蔣琬不以爲意,笑着道:“樊将軍能不能賜我一官半職,讓我去白川上任去?”
樊梨香轉頭看向蔣琬,上下打量了一眼,隻感覺今天的蔣琬很是奇怪,冷聲道:“用你屁股想想,這我能拿主意嗎?我是長沙太守,又不是荊州牧。”
“主公那兒,還不是女将軍一句話?”蔣琬谄媚的笑容更加濃郁,連從來不曾出口的主公都叫出來了,樊梨香眼睛翻白,無奈地歎了口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