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法正走了進來,微帶喜se,蕭芙蓉慌忙松開了一些,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秀發。
“主公,漢中,上庸,魚腹,荊南,四路人馬來援。”
“哦?”在出征白川之前,爲保萬無一失,下令各地抽兵馬來援,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劉璋翻身而起,草草披上衣服,大踏步走向廳堂。
大廳中三員英偉的将領和一名白衣女子站立。
“末将秦慈,率領武陵一千兵馬來援,願爲主公先鋒。”
“末将楊任,率領上庸漢中一萬兵馬來援,以壯我軍軍威。”
“末将鄧芝,率領魚腹兩萬軍隊到達白川,并随軍攜帶匠人營新作的大量攻城器械樣本,助主公拔取襄陽。”
白女子上前,纖白的手掌雙手一拱:“桂陽樊梨香,率領兩萬兵馬前來,願爲主公刀刃,斬敵要害。”
樊梨香一身漢白綢,端莊肅立,女兒身清秀的面龐在衆将中出類拔萃。
“哈哈,可笑,你那兩萬農民也叫兵馬,還刀刃,笑死我了,樊姑娘,回家耕田,哈哈哈。”
荊南三郡人馬與鄧芝人馬從江陵起一路同行,可能是産生了什麽龃龉,樊梨香剛說完,鄧芝副将秦明就不屑地哈哈大笑起來,鄧芝立刻橫了他一眼,讓他閉嘴,向劉璋恭敬下拜。
鄧芝在巴西歸降,劉璋暈迷不醒,當醒來時,大軍已經前往葭萌關,後來鄧芝奉魏延之命統帥江陵八萬部衆,張任進城後,鄧芝爲了避嫌,自請卸去全部兵權回鎮魚腹。
劉璋沒見過鄧芝,鄧芝也沒見過劉璋,隻是從傳聞中聽說劉璋脾氣不好,一進到白川就謹小慎微,這秦明平ri大大咧咧毫無形狀,沒想到到主公面前也如此放肆,鄧芝心都提了起來,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劉璋,見劉璋沒有生氣,才微微放下心來。
“漢中和上庸的兵力爲何如此少?”劉璋斜了樊梨香一眼,後者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甚至嘴角還勾勒出一抹笑意,劉璋便沒有追究秦明的無禮,轉頭詢問楊任。
“回禀主公,吳班太守因爲沓中一塊地與羌人發生沖突,那塊地本來屬于我益州轄,張魯叛亂以後,将沓中割讓給了羌人放牧,現在吳班太守已經派兵占領,爲防羌人報複,不敢擅動漢中之兵,請主公恕罪。”
“那便沒事了。”
劉璋擺了擺手,長出一口氣,心情大好,臉上難得露出笑容,有了四路援軍,川軍可用兵力再次超過十萬,襄陽就算是塊石頭,也能咬缺了。
“你們各自回去安營紮寨,全部歸張任将軍統一調遣。”
“是。”
“樊姑娘留步。”
樊梨香正走出屋,聽到劉璋喊,回過頭來,劉璋道:“本官記得與你的約定,你已經立下三功,本官現在正式賜你爲長沙太守,陳應爲桂陽太守,刑道榮爲零陵太守,皆歸你轄制,如何?”
衆将都是一驚,樊梨香的官職恐怕是所有地方官員中最大的了,陳應刑道榮是樊梨香心腹,說什麽轄制,這完全就是直接統領三郡之地,封賜之重,無以倫比。
不過想了一想,要不是樊梨香,荊南根本就不是劉璋的,劉璋也不能如此輕易的來征伐荊北,将三郡委任給樊梨香合情合理,更何況那兩萬農民軍除了樊梨香,也沒人駕馭得了。
除了秦明鼻子哼了一聲,法正眼皮動了一下,其他人都沒有異議。
“多謝主公。”樊梨香沒有看衆人臉se,朗聲應諾。
四将離去,劉璋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氣正要回房,法正突然道:“主公,我聽張任将軍說,你要兩ri後出兵襄陽?”
“他找過你了?”劉璋回頭。
法正點點頭,張任知道無法勸說劉璋,便來找了自己,這些将領和自己都已經知道,一旦劉璋決定好了的事,很難再改變,可是一些話又不得不說。
法正記得自己曾經對自己定位的使命,一個君王應該淩厲果斷,但是自己不能讓劉璋這種果斷變成剛愎自用,所以一些話,将領不方便說的,自己不得不說。
“孝直,那你怎麽看?”
“主公的擔心不無道理,如果三ri後雨還是不緩,襄江漲水,我們可能一個月也到不了襄陽,白白錯過渡江良機,但是現在我們有多達五萬人來援,就算不算樊梨香的兩萬農民義軍,加起來也有十萬人,即便是最壞的情況,一個月後我們兵發襄陽,襄陽不是新兵就是水兵,也一定可以攻下,何況,這樣的大雨持續三ri以上,确實有違常理。”
劉璋長舒一口氣,緩緩道:“夜長夢多,又何嘗不是庸人自擾,本官好像自陷囹圄了,好,聽你們的,等大雨趨緩再行進兵,但是浮橋和竹筏的制作不能停。”
“是。”法正躬身下拜。
劉璋返回了屋内,這時一名士兵前來,單膝下拜,呈上一封竹簡:“主公,益州周不疑書信。”
“周不疑?”劉璋豁然回頭,說實話,劉璋雖然答應雨緩後出兵,但是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劉璋将自己這種心理歸咎于對徐庶的忌憚,可是總是揮之不去,現在周不疑來信,周不疑天縱奇才,若有良策,定可以給自己吃下定心丸。
劉璋一把拿過竹簡,迅速展開,可是,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慢慢變成失望,接着無聊地歎了口氣,法正走過來問道:“主公,周不疑說什麽?”
劉璋将竹簡遞給法正:“自己看,他大老遠送書信來叫我饒過他舅舅劉先。”
法正看了一眼竹簡,想了想對劉璋道:“這倒也是個機會,聽說劉先爲荊州别駕,我們可秘密派人去與之溝通,說不定能裏應外合。”
劉璋點點頭,溝通一下自己也不吃虧,不過有了上次楊松的教訓,劉璋可不認爲出身世族又身居高位的劉先會投靠自己。
隻是,周不疑大老遠送這麽一封書信來,就爲了這個嗎?雖然合情合理,可劉璋總覺得周不疑那腦袋,做一件事不會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