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王緒,帶領三千親兵殺入荊州兵兩翼之間,接應裏面的張任将軍和東州兵撤退。”
“是。”
“好厲害。”
“末将在。”
劉璋按劍,沉聲下令。
“在五十步外畫一條白線,率領剩下兩千親兵鎮守,待雷銅的騎兵後撤,讓他們在你們背後歇馬。”
“那,那誰保護你。”現在好厲害已經有了親衛的覺悟,不肯輕易離開劉璋半步。
“叫你去就去,别那麽多廢話。”
“是。”好厲害提着大錘出去了。
劉璋回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秀眉緊蹙的蕭芙蓉,眼神閃過複雜的光芒,蕭芙蓉似乎領會了他的意思,輕輕點點頭,劉璋回過身來,對法正道:“我們将帥台前移一百步。”
“那樣太危……”
法正剛說出四個字,看到劉璋決然的神情住了嘴,他知道劉璋這是在做最後的賭注,如果就這樣下令撤退,必定演變爲不可遏制的潰退之勢,必然被荊州兵沖殺,到時候隻能一路潰敗,敗退江陵,不定剩下多少兵馬,面臨江東和荊北的夾擊,川軍遲早隻能敗回益州。
如果那樣,川軍真的永遠進不了襄陽城。
]
“是。”法正彎腰,深拜一禮。
“撤退,撤退。”
金聲大作,令旗招展,令騎兵來回呼号,陷入苦戰的川軍士兵如蒙大赦,不顧将領緩緩退軍的命令,轉身就逃,這些是被放在後方的兵士,他們要麽是收編的荊州兵,要麽是益州招的新兵,眼見戰事不利,隻聽到鳴金聲,撒腿就跑。
徐庶指揮着兩翼向zhong yang合圍,yu與長蛇陣一起将裏面的川軍将領和東州兵包了餃子,左邊徐庶,右邊荊州軍大将陳生,帶領部曲向zhong yang合圍,川軍就像一隻被掐住喉嚨的鵝,在鉗口的川軍壓力陡增。
就在這時,王緒帶領三千親兵殺入,死死撐住缺口,這些劉璋親兵是jing銳中的jing銳,才一投入,就穩住了兩翼合圍之勢,徐庶不得不指揮更多的兵士合圍。
一些東州兵在張任等将的命令下,緩緩撤退,但更多的士兵被兵簇纏繞,卡在長蛇大陣之中,進出不得,一個一個地被截殺。
川軍全軍潰退了,特别是後面的士兵,沒有相交一刀一槍,反而聞風喪膽,如喪家之犬丢盔卸甲,抛棄旗幟兵器,隻顧奔逃,連旁邊不遠處的主公帥案也沒看一眼。
“嘶~~”
一聲戰馬的狂嘶傳來,好厲害扯住青黑馬馬缰,馬頭高昂,駿馬的嘶聲穿透耳膜,好厲害舉着雙錘大喝:“所有的川軍士兵聽着,過此線者,殺。”
“過此線者,殺。”
兩千jing銳排布在一條粗厚的白線之前,在木車堆砌的掩體後張弓搭箭,好厲害驚天的嗓門一聲厲嘯,在嘈雜的萬軍之中震透四野,兩千jing兵也跟着齊吼,那些奔逃的川軍士兵都是一凜。
可是感受到身後的人chao,生怕被後面的人流踏碎,敗兵向好厲害的防禦線湧去。
“she。”
好厲害一聲大喝,兩千jing兵箭矢齊發,奔跑在前面的川軍倒在自己友軍的利箭之下,可是潰敗之勢如決堤之洪,已經不是一陣箭雨能威懾,後面敗兵源源不斷向防禦線湧進。
“過線者殺。”
“過線者殺。”
“過線者殺。”
兩千親兵連發三波箭矢,齊聲吼叫,敗兵終于撞上了防禦掩體,東州兵擎出長矛,開始了血腥的刺殺。
劉璋立在防禦線與荊州兵之間的一塊高地上,眼看着面前敗兵如chao水般潰退,聽着好厲害和兩千jing兵的吼聲,一臉麻木,隻有一杆帥旗在高地飄揚,劉璋手中握劍,平靜地站在大旗之下。
張任等将從長蛇陣中艱難撤出,人人浴血,陣中還有無數東州兵在奮戰,可是荊州兵兩翼已經合圍過來,王緒知道再不撤退,必然自己也陷入包圍之中,隻得狠心地選擇了抛棄他們,裏面的東州兵注定面臨覆亡的命運。
川兵潰敗如chao,白線前已經倒下一片片敗兵屍首,兩千jing兵依然大喊着:“過線者死。”
“過線者死。”
王緒撤退,荊州兵兩翼合攏,組織起攻擊陣型向川軍殺來,徐庶眼看勝敗已定,終于松了口氣,星辰長蛇陣不是那麽好擺的,自己籌劃良久,jing心布置,終于大功告成。
徐庶催動戰馬,怡然退到後方,命令荊州将領收攏開始潰退的荊州兵,準備跟着前方的荊州兵掩殺。
荊州兵山呼海嘯的呐喊聲傳來,掩蓋了兩千川軍jing兵的吼聲,川軍敗兵踏着白線前同伴的屍體,繼續沖撞兩千jing兵組成的防禦線,他們害怕前面的死亡,可是後面的殺聲和龐大人流更讓他們驚恐,一旦潰敗,就止不住腳步。
自相殺戮,法正臉上的神情yin晴不定,劉璋微閉着眼睛,隻靜靜地站着。
帥旗迎風招展。
“這些懦夫。”法正狠狠地說了一聲,他很少罵人,這是第一次,那些敗兵一路奔逃,甯願奔赴白線的死亡之地,竟然看不到劉璋擺在高地的帥旗,一邊是潰逃,一邊是自相殺戮,法正心痛如絞。
劉璋不爲所動,他在等着後面的兵,川軍的攻擊陣型,是前面強後面弱,現在潰退,後面都是jing銳,劉璋相信張任那些将領會看到自己的帥旗的,自己用xing命在這裏擺下帥旗,就是要挽救川軍的魂魄。
劉璋相信,隻要川軍的魂魄保留下來,就必然能卷土重來。
可是那樣,川軍就算能穩住陣腳,在自相殘殺之下,也必然慘敗,慘到何等程度,劉璋不得而知,那兩千jing兵後面還有雷銅歇馬的騎兵,如果敗兵沖破白線,騎兵就會沖鋒,也許到最後剩下的,就隻有後隊的jing兵。
這是不可承受之痛,但劉璋不得不承受。
一旁的蕭芙蓉看向劉璋,她一直沒說話,可是熟悉劉璋的她知道,面se平靜的劉璋心在絞痛,沒有哪一個主帥願意看到自己的軍隊自相殘殺,何況還是自己親自下的命令。
而更大的痛,是後面的敗兵一波接一波,不斷地湧向白線。
蕭芙蓉很清楚,這樣下去,要麽是這些敗兵死光,要麽是防守白線的士兵和後面的騎兵死光。
無論哪一種,都會讓劉璋心痛,蕭芙蓉覺得這一刻,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蕭芙蓉角se調查結果……喜歡:12,還行:18,不喜歡:4,讨厭: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