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ri是韓氏家族處決的ri子,另外還有許多爲禍甚烈的荊州亂兵,韓氏家族先背叛劉表,後背叛張怿,再背叛劉璋,已經罪不可恕。
而樊梨香要處決他們的真正原因,不過是要爲自己手上沾點血腥。
校場圍了很多人,外面是自發圍觀的百姓,裏三層外三層地包圍着校場,樊梨香是農民軍領袖,今天又要處決那些禍亂荊南的亂兵,這些百姓都是來看起義成果,抒發心中積聚的怨氣的。
校場内安排了坐席,長沙各望族被樊梨香請來觀看行刑,樊梨香自桂陽響應荊南百姓起義,立時得到零陵長沙百姓的擁護,很快就控制了三郡,收服大半荊州兵。現在樊梨香統率着兩萬起義軍,一萬荊州軍,聲勢滔天,武陵梁橋也懾服在樊梨香威儀之下。
校場大門,一杆青旗一杆紅旗,青旗是張怿張羨父子用過的旗子,紅旗上書寫着一個大大的“樊”字。
一身白衣的樊梨香提劍從校場外走入,身後鮑隆點頭彎腰緊随,陳應一把長刀,背後背着三支投槍,刑道榮兩把開山梨花大斧,威風凜凜,一大堆親兵擁着樊梨香走上主位。
“樊梨香,你一個婦道女人,憑什麽總領三郡,憑什麽殺人,憑什麽……”
“你說什麽?”樊梨香盯着呆闆書生冷聲問道,一身白se衣裝身處人山人海的校場之中,仿佛是一個冰人,望着她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徹骨的寒意。
“我,我說,你,你一個婦道,婦道人,孔孟之道,人有倫常,婦道人家就該……”呆闆書生結結巴巴地說着,旁邊的同族人冷汗都下來了,老人用眼神示意他住口。
樊梨香紅潤的嘴角帶出一絲蔑然的輕笑,轉身離開,正在其他族人都以爲呆闆書生沒事,老人們輕出一口氣時,刑道榮突然擎起開山大斧,一斧頭劈向呆闆書生,一顆人頭立時飛落,全場驚駭,婦女兒童尖聲大叫。
“将陳氏家族全族羁押,與韓氏一并處決。”一隊jing兵湧出,呆闆書生的族人一臉死灰,在哭天搶地中被帶入刑場。
樊梨香冷然走上主位,心裏感謝那個呆闆書生,自己就是殺人立威來的,處決韓氏家族不是本意,是要所有人忘記自己是一個女人,心甘情願懾服在自己的威壓之下,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單單殺一個韓氏家族是不夠的。
鮑隆拿着一封祭告竹簡跟在樊梨香身後:“大人,真的按這個宣讀嗎?這樣一來,我們就真的投靠許昌曹丞相了,劉皇叔會放過我們嗎?劉皇叔的九萬大軍就在荊北,要真打起來,我們那些鋤頭兵,哪是虎狼川軍的對手。”
鮑隆眼珠子亂轉,心裏十七個吊桶打水,八上九下。
這封竹簡上寫着爲朝廷誅逆,荊南三郡效忠許昌朝廷,而且還要爲朝廷拿下梁橋的武陵郡,是一封徹底的棄劉璋投曹cao的告文,可以想象,這封告文宣讀後,會引起劉璋多大的憤怒,鮑隆一想起劉璋冷峻的面容,就不禁後腦勺發涼。
樊梨香這是在玩火,劉璋不像樊梨香一直把殺意挂在臉上,但是舉手投足都似乎帶着一股威懾之力,即使在千裏之外,鮑隆感覺做挑戰劉璋的事,也覺得心驚膽戰。
樊梨香解下佩劍放到案幾上,坐在主位冷然地看着校場,左手扯動右手的五根纖纖玉指,淡然地道:“大人不負我,我不負大人,雲夢澤岸一直沒看到大人的水軍前來,說明大人和劉琦一般,沒有把我樊梨香當回事,我還需要效忠他嗎?”
樊梨香話說的随意,心裏卻一直在掙紮着,自那ri離開雲夢澤岸,樊梨香就一直祈禱,希望劉璋派出接應的人,隻是錯過了時間,可是最終還是失望了,益州的水軍根本沒到過雲夢澤岸。
自己是想了許久,才做出投效許昌的決定,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生存之道。
樊梨香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手中的權力,樊梨香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手握權力的感覺,劉璋沒有派船來接自己,樊梨香能猜出劉璋的用意,不過是全心地對付荊北,懶得搭理無足輕重的荊南而已。
可這也說明劉璋也與劉琦一樣,自己在他心中與荊南一樣,無足輕重,那自己還有效忠他的必要嗎?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他抛棄,失去現在得到的一切,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早另謀生路。
投效許昌,曹cao是不可能幫到自己什麽的,但是能給自己朝廷大義,給自己正式的官位名分,如果自己的女官是許昌朝廷所封,那任何人也撼動不了。
至于劉璋的大軍,樊梨香有自知之明,雖然擁兵三萬,但大部分是鋤頭兵,自己也沒有領軍之才,想也知道不是川軍對手。
可是樊梨香笃定劉璋不會來攻荊南,現在的荊南對劉璋沒有威脅,反而像一塊雞肋,劉璋一定會先攻荊北,自己有大把時間訓練荊南兵,如果到時候還是敵不過川軍,那自己遠走交州,也還是背着漢官的名義,在偏僻交州,更有自己的發揮之地。
鮑隆忐忑地拿着竹簡走上前台,戰戰兢兢地展開竹簡。
“報。”一名士兵走到樊梨香面前,單膝下拜:“禀報大人,川軍甘甯将軍在雲夢澤登岸,請求面見大人,并爲上次沒有來迎接大人,讓大人身處險境緻歉。”
樊梨香眉頭一皺,沉靜問道:“你說什麽?”
士兵擡頭看了樊梨香一眼,又低下頭去,禀道:“甘将軍說,上次接到蜀主劉璋的命令,前來迎接大人,途中遇到荊州水軍,雙方大戰一ri一夜,錯過了迎接大人的時間,已經向蜀主請罪。”
“甘甯果真與荊州水軍大戰了嗎?”樊梨香冷聲問道。
“千真萬确,小的們探過,甘甯與雲夢澤水賊聯合,大敗荊州水軍将領蔡中,繳獲全部樓船帆船,蔡中跳船逃生。”
……
“荊南千庶,臨危百變,大将軍張羨治荊南民生,澤及萬民,少主張怿,力抗劉表不義之師,保荊南太平,兩代仁君,功蓋寰宇,奈何天不假時,相繼殇離,今我樊梨香承父樊常忠義之志,續兩代仁君仁慈之德,奏表天子。
劉表不仁,十萬荊州兵劫掠民生,緻四郡民不聊生,蜀主劉璋,殘……”
“住嘴。”
鮑隆正搖頭晃腦,滔滔不絕地念着告文,樊梨香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上前一把奪了鮑隆手上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