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溫沉默半響,沉聲道:“劉皇叔威加荊襄,此次衛某僅僅是來相助劉皇叔,其他事衛某不想讨論,望皇叔體諒。”
“呼~~”劉璋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像衛溫這種人,怎麽會那麽容易甘心屈之人下。
“既然如此,那本官隻能表示遺憾,不過衛頭領相助之義,本官不會忘記,他ri必當相報。”
“皇叔客氣。”
劉璋神se坦然,甘甯在一旁表情卻很糾結,隻覺得非常可惜.
衛溫回到自己的船上,在船頭立了一小會,突然找不到剛才觀賞風景的興緻,回到艙中,與衆水賊坐到一起,這群水賊一個個都帶着兇xing,他們都是在長期的水賊兼并戰中活下來的jing英。
一名大圓臉水賊,一臉橫肉,用砂石将自己的寬背大刀磨的鋒利,又用舌頭舔了幾下,打量着刀上的寒光對衛溫道:“少主,見過那劉璋了?怎麽樣?值得哥兄弟們投效嗎?”
衛溫先祖衛不疑遷入越地後,融入當地的部族文化中,組建海賊團夥也用部族稱呼,衛溫的父親死了後,留下的老部下都以少主稱呼衛溫。
衛溫仿佛沒聽到大圓臉的話,沉默着,根據多年随侍的經驗,大圓臉知道衛溫是聽清了的,而且衛溫不喜歡有人将話在他耳邊重複第二次,便也閉嘴,将大刀平舉到眼前,單眼瞄着刀口。
另一名穿着露膀衣的jing壯漢子,胸毛都從衣口冒出來了,手裏拿着半根琉璃刺,将琉璃刺狠狠往船闆上一甩,穩穩紮在木闆上,大聲道:
“娘的,這些中原諸侯,一個個假仁假義,惡心得很,要我鐵老三投效,我是一個也不願意,可是既然少主發了話,非得讓我選一個,那我還是選劉璋,沒那麽多廢話,說殺人就殺人,不含糊,要是讓我投那劉表,不出三天,我鐵老三骨頭都得酸死。”
實際上,衛溫這次救甘甯,并非出自偶然,衛溫也沒那麽好心,冒着得罪荊州軍的危險去救蜀軍,好好的山賊招惹官軍,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水賊是一個風險職業,凡是爲賊,無論你多麽兇悍,也不可能在和平時期與官軍對抗,當年衛溫之所以敢帶着海賊來到内陸腹地,就是看準了董卓進京天下大亂,天下一亂,就是水賊發展的蓬勃時機。
所以等孫堅前腳一踏出長沙,衛溫後腳就鑽進了洞庭湖。
如今八年過去,大小諸侯先後敗亡,可以預見,曹cao與袁紹在北方的對峙結束後,必定出現一個北方霸主,而北方霸主出現後,要麽加劇南方勢力的整合,要麽北方霸主直接平定天下。
而無論哪種情況,水賊都不可能再有現在這麽好的生存空間。
所以衛溫帶着水賊救了甘甯的船隊,這對衛溫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從水賊變成官軍的機會,而之所以選中劉璋,正是如鐵老三所說,衛溫這樣的殺伐之人,不可能去投仁主,否則,要麽被束之高閣,要麽被忌身死。
所有部下,在商議後一緻決定投奔劉璋,但是以衛溫謀而後動的xing格,怎麽會輕率地投奔一個人,劉璋的名聲都是道聽途說,自己并未真正接觸,如果他隻是具有屠夫的外表,内裏卻優柔寡斷。亦或者狠厲過甚,動辄罪及部屬。隻要劉璋犯了一條,衛溫也絕不會相投。
衛溫保劉璋一路回蜀,就是要看看劉璋到底是何等人。
衛溫本來想的,劉璋若當得起暴主二字,便相投,若是暴徒或se厲内荏,就相棄。
可是,通過剛才與劉璋的接觸,衛溫突然拿不定主意,與之前想的完全不同,衛溫根本不知道劉璋在想什麽,甚至不知道劉璋在不在乎自己的投效。
如果劉璋真的以禮相待,執禮甚恭,衛溫可能會立即抛棄投奔劉璋的想法,不是自己吃飽了撐的找不痛快,而是這樣的主公根本不适合他衛溫,衛溫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樣的主公。
可能是劉璋隐藏得太深,也或者是因爲劉璋背對着他,衛溫無法看清劉璋的表情,所以讓衛溫有些捉摸不透,回到船艙後思緒都定不下來,一直在捉摸劉璋說的每一句話。
按照天下大勢看,要達到穩定的局面,至少還須得幾年,衛溫還有些時間考慮,可是衛溫擔心的是,越到最後,明主越難覓,到時候恐怕隻能跟着劉表這樣的“仁君”了,這對衛溫來說,是生不如死。
過了許久,兇悍的水賊們也七嘴八舌讨論了許久,衛溫終于擡起頭道:“我決定再跟着劉璋一段時間看看,如果并非明主,我們就投靠江東孫策,如果是,加入川軍鼎力效忠,你們有沒有意見。”
“少領主說什麽就是什麽,我鴨四沒意見,可是咱們怎麽看他是不是明主?總得有個章法。”
衛溫頓了一下,沉聲道:“那就看他怎麽取荊北。”
衛溫說完,衆水賊紛紛點頭,衛溫想的并不是劉璋一定取下荊北,而是至少要在荊北之戰中表現出他需要的主公氣質,否則就算戰敗劉表,獨霸荊州,也并非他衛溫的明主。
艦隊駛入荊州水域,開始陸續看到荊州水軍的哨船,但是并沒有遭到襲擊,恐怕現在劉琦大軍還處在糧草被焚,歸路斷絕的恐懼之中。
江陵,一座臨江大城,劉璋在艦船上就看到了巍峨的城牆聳立,荊州軍抛棄了防禦薄弱的江陵港口,能燒的都燒了,一片白地,劉璋帶着數千川軍踏上陸地。<意盎然,劉璋站在江岸就看到了城上飄揚的川軍旗幟,一些哨騎零散地遊走在原野上,看到大軍踏上陸地,數騎飛奔回江陵城。
接着,大批的軍隊湧出城門,一杆大旗上豁然飄着一個“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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