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任提着血淋淋的長槍走過來,将一顆披散頭發的人頭扔到地上。
劉璋點點頭,淡淡地說了句:“很好。”
尤突的首級滾了幾圈滾到沙摩柯腳下,沙摩柯一腳就踢到了路邊的yin溝裏。
張任面上沒有一絲喜se,皺着眉向劉璋拜道:“末将慚愧,讓一個好像是山越二頭領的人逃跑了,末将沒有追擊,士兵在城牆上看得,孫策周瑜的前鋒大軍已經距此不足五裏。”
“江東軍終于來了。”劉璋沒有意外,輕出了一口氣,算算時間,江東軍也該這個時候到來。
法正上前道:“主公,現在組織防禦已經來不及了,我們必須馬上撤出柴桑。”
劉璋默默點了點頭。
川軍再次撤出柴桑城,柴桑百姓的心境已經大變,沒有了第一次那種慶幸的心情,紛紛趴上窗台探出門縫,目視川軍離開,心情複雜莫名,很多得脫大難的百姓,心中有那麽一點點愧疚。
一個淡黃衣服的女孩蹲在柴桑城外的小山丘上,手裏拿着兩根艾草搓了一遍又一遍,扒拉着嘴,生氣道:“怎麽可能嘛,最後半個時辰了,老天你一定要保佑我遇到貴人啊。”
川軍在山丘下通過,女孩默默祈禱,可是最終頹然放棄。
女孩正是徐昭雪,徐昭雪想起男師父的話,自己會在十五歲的時候遇到一個貴人,那個貴人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可是自己卻遇到了兩個,一個公子孫翊,一個屠夫劉璋。
這倆人一個放浪形骸,自傲自大,一個殘忍嗜殺,毫無人xing,徐昭雪打心底一個也不喜歡,可是一定要她現在選一個,小女孩還是甯願選英俊帥氣的孫翊。
可是,孫翊現在死了,自己想選也沒得選了。
眼看十六歲的生ri就要到了,徐昭雪急的不行,蹲在山丘上算了整整一天了,還是沒能算出想要的結果。
軍旗獵獵,徐昭雪站起僵硬的身體,細白的小手敲了敲酸脹的大腿,看着劉璋的軍隊走遠,現在就剩下這一個選擇了,徐昭雪雖然不想認命,可是腦中也忍不住再次回想出劉璋的影像。
這個人名聲太壞,而且名副其實,連屍體也不放過,當太史慈兵臨城下,孫翊的頭顱被挂起來時,徐昭雪遠遠看見了,心底對劉璋加了無數不滿。
可是川軍第一次撤出城是徐昭雪看見的,山越人進城徐昭雪也看見了,徐昭雪隻是不明白川軍爲什麽會再次回來。
爲柴桑解難?那個屠夫有那麽好心嗎?
徐昭雪不能相信,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川軍剿滅了山越後,就再次出城了,沒有做其他任何事,徐昭雪不得不承認川軍挽救了柴桑的事實。
“或許這個屠夫沒我想象的那麽糟。”
徐昭雪想着,小指頭忸怩地掐了掐,可是旋即小臉一闆:“不管你是哪樣人,這麽冷血,要是我嫁給你,還不天天受你折磨,我才不幹。”
徐昭雪狠狠捏緊粉拳,一腳把面前的石子踢飛,可是那石子好大塊,撞的徐昭雪腳尖生疼,直在山丘頂上又蹦又跳。
柴桑城下,江東軍旌旗招展,兩名年輕将軍端坐馬身,其中一名,衣着黑se盔甲,劍眉朗目,噙齒戴發,俊美絕倫,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正是江東領袖小霸王孫策孫伯符。
孫策旁邊英姿飒爽一書生,目光如未化暖雪,溫潤如玉,額前黑發飄蕩,盡顯妖冶不羁,一副醉玉頹山之态,俊美得讓女人也自慚形穢,乃是孫策結義兄弟,江東大都督,第一智囊周瑜周公瑾。
兩人皆是英氣逼人,卻各有千秋,當真是“平生一見終生恨,平生不見恨終身。”
可是現在的兩人,孫策臉上恨意與殺意交織,将英俊的面龐覆上一層寒霜,周瑜滿臉凝重,兩人的視線仿佛能穿透柴桑城牆,看到裏面的一切。
一名江東将領從城内馳馬奔出,到了孫策近前下馬叩拜:“主公,川軍撤出柴桑,我們已經成功收複領地,并控制柴桑全城。”
“什麽?川軍撤了?”孫策大怒:“撤出多久,爲什麽不追擊?”
“大約半個時辰,末将忙着接管柴桑防務,所以……”在孫策強大的氣勢壓迫之下,将領心下凜然,再也說不下去。
“豈有此理。”孫策暴怒:“川軍所到之處雞犬不留,那柴桑港口都被燒成一片廢墟,柴桑城能好到哪裏去?我要一座空城來幹什麽?”
孫策厲聲大吼,面前的将領如風中柳絮般渾身戰栗,孫策大喘粗氣,對将領放過大好追擊機會氣憤不過,手指着将領對左右道:“來呀,将這個沒用的東西拖下去斬了。”
“主公饒命啊,主公饒命啊……啊……”
将領慘呼幾聲,被當場斬殺。
“黃蓋,韓當。”孫策大喊道。
“末将在。”
“立刻召集所有騎兵,向西追殺劉璋……不,劉璋折我江東大将,殺吾親弟,吾恨不得将其挫骨揚灰,這次本将要親自追殺,誓提劉璋人頭,以慰我弟太史慈在天之靈。”
孫策帶領江東三千騎兵,穿過柴桑城向西追殺川軍,途中連看也沒看柴桑街道一眼,虎目隻盯着前方,腦中隻有一個目标,劉璋人頭。
周瑜看着到處焚毀的建築和地上橫躺的山越人屍體,緊皺眉頭,他一直不明白,江東軍到來的消息,劉璋應該提前幾個時辰知道,但是爲什麽卻剛剛出去半個時辰,現在終于明白了,是因爲這些山越人。
可是劉璋殺這些山越人做什麽?對他有什麽好處?
劉璋屠夫名聲遠揚,手下屠殺的人命早已超過萬人,可是細觀柴桑,卻隻是焚毀了江東軍建立起來的防禦設施,民居并未被破壞過。
周瑜隐隐覺得劉璋沒有傳言的那麽簡單。
一個能夠背着屠夫名聲走到今天,一路攻城略地,也不可能單單是屠夫這麽簡單。
騎兵速度遠遠快過步軍,一個時辰後,馬蹄聲傳進川軍的耳朵裏,大地隐隐顫抖,劉璋帶着衆将爬上一座山丘,遠遠觀望,數千騎兵卷着塵煙向自己這方快速逼近。
老将嚴顔将手放在額頭上眺望一眼,對劉璋道:“主公,江東兵好像來的并不多啊,我們居高臨下,就算步兵,也不見得輸給他們。”
法正一身污了無數塵垢的白袍,在山風的吹拂下咧動,緩緩搖了搖頭道:“以張任将軍訓練出來的東州兵,再加上單兵作戰強悍的五溪蠻兵,占據地利,對付這幾千江東騎綽綽有餘,可是老将軍忘了嗎?這些騎兵後面還有江東大軍,如果我們被騎兵纏上了,隻有一個結果,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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