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武陵守兵大年前夕出征的憤怒,全部集中在了蠻兵身上,對蠻兵緊追不舍,沙摩柯帶着蠻兵逃到一處山坳,在武陵兵進入山坳的一刻,三面山上湧出無數士兵,而前面沙摩柯也停下腳步,轉身迎敵。
武陵守兵驚駭不定,回頭望時,冷苞帶着一支軍隊封住了拗口。
山上蕭芙蓉一身紅衣,站在劉璋帥台之旁,拔劍高舉,三面蠻兵和東州兵亂箭齊發,武陵守軍死傷大片,三輪勁射之後,一千人已經去了一半,其餘人大部帶傷,奮力突圍,根本沖不破冷苞多達兩千精兵的防禦,隻得棄械投降。
劉璋率領衆将沿山而下,走到武陵軍統兵将領身前。
“名字。”
“武陵都尉秦慈。”
“可願降?”
“願降。”
“可願爲本官詐開武陵城門。”
“這……”将領秦慈猶豫着,劉璋對好厲害使了個眼色,好厲害立刻提着兩個百斤大錘上前,秦慈驚懼,連聲道:“末将願意,末将願意。”
劉璋冷聲笑了一下:“好厲害,随侍秦将軍,給他壯膽。”
“是。”
夜幕降臨,秦慈領着一千東州兵到了武陵城下。
“城下何人?”
秦慈眼睛的餘光注視着好厲害那鐵鑄的大錘,吞了口唾沫,朗聲答道:“本将你不識得了嗎?本将大破蠻軍,凱旋歸來,快快開城。”
“原來是秦将軍,誤會誤會,開城……秦将軍又立大功,可不要忘了請兄弟喝酒啊。”
吊橋放下,城門沉重地打開,而黑幕中的東州兵默默擎下弓箭,搭箭上弦,就在城門洞開的一刻,亂箭朝着城門武陵兵當頭射來,東州兵蜂擁而入。
“咻。”冷苞将一支火箭射上天空。
武陵城外響起山呼海嘯的呐喊聲,無數火光如鬼魅般從遠方樹林冒出,蠻兵和東州兵揮舞着手中白杆槍,如潮水般向武陵席卷而去。
太守梁橋從睡夢中被人叫醒,老年人睡得早,被搖醒的梁橋格外惱火,正要怒斥,卻見鞏志一臉急切地闖了進來:“大人,不好了,蠻兵進城了。”
一語吓的梁橋睡意全無,可等清醒過來,梁橋卻不相信,怒斥道:“鞏志,你胡說什麽?數百蠻兵怎麽可能攻進我武陵堅城?”
“不是的大人,蠻兵足有近萬之數,現在正從各個方向擁進,我們守軍不到三千,又缺乏訓練,根本不能抵擋,已經快到太守府了,大人快下決斷。”
“近萬?”梁橋大驚,蠻人每年劫掠,有時逢到災年也會出動大軍,可是蠻人召集,大都有迹可循,今年爲何全無征兆,可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馬上大難臨頭,梁橋急問道:“鞏志,你有什麽好辦法。”
“如今還能有什麽好辦法?要麽逃走,要麽求和,可是逃走就是丢失城池之罪,是要殺頭的,而蠻人向來隻掠财物,不占城池,我們當與之求和,給予财物女人,保全城郭啊。”
鞏志心裏想的可不是什麽保全城郭,而丢失城池殺頭的是梁橋也不關他屁事,鞏家乃武陵豪族,鞏志想的是,如果逃走,蠻人劫掠,家财必定無幸,而與之求和,可用其他豪族和百姓的财物給予蠻人,以保全自家,鞏志自然想求和。…。
“難道我梁橋當了十幾年太守,臨了臨了,還要屈膝投降一次嗎?”梁橋悲憤莫名,可是如今,已經别無他法了。
劉璋帶領驕兵悍将進入太守府,太守府火把通明,梁橋與鞏志帶着武陵文武疾步迎了出來,對着劉璋一拜,梁橋長聲道:“武陵太守梁橋,見過五溪領主,不知領主是五溪哪一路好漢,若要财帛,大可直接開口,多少不論,何必大興刀兵,傷兩家之和。”
“哈哈哈。”劉璋身後衆将一陣大笑。
沙摩柯上前道:“那老頭,聽着,這位是我五溪少領主蕭芙蓉之夫婿,益州牧,漢天子皇叔劉璋劉大人,這次不是來問你要财帛的,識相的,趕快交出印绶投降。”
武陵衆文武大驚失色,尤其是鞏志更是驚懼駭然,益州劉璋,那是殺了近萬豪門子弟的屠夫啊,自己投降他,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嗎?鞏志悔的肝腸寸斷。
劉璋見武陵的官員都愣了,冷聲道:“秦慈,介紹一下你的同僚。”
“是。”秦慈低着頭上前,頂着許多武陵官員仇視的目光,不安地介紹道:“這位是武陵太守梁橋,這位是功曹梁習,這位是從事鞏志,這位是……”
“等等。”劉璋打斷秦慈:“鞏志?”劉璋想了一下,想起了這個人物,那個殺了武陵太守金旋投靠劉備的家夥,沒想到這麽早就在這兒當從事了。
“鞏志啊,你可願降?”劉璋問道。
鞏志低着頭不說話,如果他早知是劉璋,一定竭盡全力抵抗,抵擋不住,就棄城而走,無論如何也不會投降,現在劉璋要他投降,他怎麽可能輕易答應。
劉璋冷笑一聲,向好厲害咧了咧頭,好厲害立刻上前,兩錘向着鞏志腦袋一敲,鞏志瞪着老大的眼睛,腦袋在所有武陵官員面前被敲成了碎渣,一團模糊地随着身體倒地,滿地腦漿鮮血和殘肉,一些還濺到梁橋臉上。
群臣駭然。
“臣等願降,臣等願降啊。”梁橋帶頭下跪,其餘官員跟着伏地叩頭。
“去将官冊,印绶取來。”
劉璋冷聲說完,帶着衆将從跪伏的武陵官員中間踏過,進入太守府内,武陵官員誠惶誠恐地起身跟着。
“主公,如今我們已經占領了武陵城池,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劉表從子劉磐在長沙攸縣駐紮了近五萬軍隊,五倍于我軍,必定赴援武陵,劉磐有勇有謀,手下更有大将黃忠,我軍形勢依舊險惡,當早下決斷。”法正邊走邊向劉璋谏言。
這時有士兵來報:“主公,蠻軍進城,燒殺搶掠,楊懷将軍命我禀報主公,是否制止。”
“制止個屁。”沙摩柯跨前一步道:“這又不是大人城池,燒殺搶掠有何不可。”蠻人都是搶劫慣了的,沙摩柯自然習以爲常。
“就是。”冷苞也道:“大軍冒着寒冬,千裏遠征,不讓士兵發洩,軍心必然不穩。”
“主公。”法正看向劉璋,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劉璋平靜地道:“張任将軍,我記得你麾下東州兵,來自三輔,曾經也是桀骜不馴,目無軍紀,今日爲何不與蠻軍一起搶掠?”
“回禀主公,因爲武陵已經是主公城池。”張任朗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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