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有數百人聚合向郡府行去,圍堵在郡府門口,街道兩旁的百姓紛紛出門觀看,這些人有書生,有農民,有士紳,幾乎包含了全部三教九流,口中大喊着反對四科舉仕的口号,張家與其他各族族長在一邊觀看,可是讓他們奇怪的是,今日郡府大門緊閉,日上三竿也不見開門。
各族長隻以爲是劉璋畏懼民意,更加得意起來。
郡府内,劉璋冷着臉坐在大堂主位上,旁邊張任按劍而立,五月天氣,大堂内一片森寒,江州郡府所有官吏到齊,劉璋冷聲道:“今天召集你們,本官隻有一個命令,支持四科舉仕的站左邊,反對的站右邊。”
官員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張和自認出身江州第一大族,率先走到了右邊,其他世族官員也紛紛跟進,卻發現屬官一個也沒有跟過來,不禁狠狠瞪了這些人一眼。
要在平時,這些屬官被主官一瞪,立刻屁颠屁颠就要跟過去,可是他們昨夜是被王累招過去的,話裏行間哪裏聽不出劉璋要對郡府官吏下手,今日劉璋又面色不善,在被主官欺壓和送死之間,這些屬官都選擇了前者,猶豫着走向左邊,引來右邊官吏一片刺人的威脅眼神。
“都站好了嗎?不變了嗎?”劉璋走下台階,冷聲說道。
就在這時,法曹史鄧原突然向前踏了一步,接着快步跑到了左邊站定,引起其他官吏一陣驚訝和憤怒,鄧原不敢擡頭,他隻是想起了昨夜鄧恒的話,當時他不信,可是現在看到劉璋的眼神,他信了。
“都站好了嗎?不變了嗎?”劉璋重複道。
鄧原的逃跑,使左邊官吏緊張起來,都隐隐感到有不好的事發生,可是家族的強大後盾,讓他們堅定地站在原處。
過了半分鍾,劉璋點點頭,向張任示意一下,張任立刻手一揮,厲喝道:“将右邊的人全部拿下。”
“是。”一群東州虎狼之兵立刻湧出,将右邊官吏全部羁押在地,張和大聲咆哮道:“主公,我們犯了何罪。”
“沒空和你啰嗦。”劉璋一甩袍袖,踏步出門,對門口的楊懷道:“開門,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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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劉璋膽怯不敢出來了,張老爺子,我們回去喝口茶,站在這兒日頭太烈了。”袁家族長帶着笑容道。
張家族長點點頭,一大把老骨頭也經不得曬,就要離開,這時隻見鄧恒帶着族人從遠處趕來,口中大喊着支持四科舉仕的口号,除了鄧恒外,其他鄧家族人都麻木地跟着喊。
幾個大族族長見到鄧家到來,還喊這樣的口号,又驚又怒,張家族長不禁上前責問鄧恒,鄧恒卻置之不理,氣的張老爺子吹胡子瞪眼。
隻有鄧恒知道,自己下了多大決心,用了什麽手段才使鄧家族人屈服。
昨夜他回到家中,馬上就召集了全部家丁,人人發放兵器,然後星夜派人傳話召開緊急家族大會,接着等族中全部家長到齊之後,鄧恒用武力迫使了這些族人支持四科舉仕,那些橫了心反對的,全部被關了起來。…。
鄧恒回憶,快六十歲的人了,這還是自己第一次有這樣的魄力。
郡府大門拖着沉重的聲音開啓,外面的吵鬧之聲立刻傳入府中,那些圍堵之人一見郡府開啓,還沒有守衛,立刻湧了進去,可是就在這時,兩旁湧出無數軍士,手持長矛,将幾百人團團圍住。
外面觀看的大族族長看到這一幕,又看到張和等人被軍士押着走出大堂,俱都大驚失色,幾個族長還沒反應過來,後面又出來一群軍士,将幾個老族長全部拿下。
這個時候,鄧恒終于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對自己道,看來沒有站錯隊。
“去城外。”
劉璋沉聲下令,跨上戰馬,重兵團團護衛,後面數百人被軍士押着走在中間,張家族長幾個老頭被東州兵粗暴地推搡着,郡府附近的百姓紛紛打開窗戶和大門觀看,隻見本郡大族族長,江州官吏幾乎全被羁押,俱都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一些百姓不由自主跟上羁押隊伍。
而就在途中,這些人看到到處都湧動着士兵,這些士兵一臉殺氣,許多富人拖家帶口被軍士押出府邸。
袁家族長看到這一幕,心都冒到嗓子眼,顫抖着對張家族長道:“張老爺子,這,這怎麽回事啊,劉璋這是要幹什麽啊?”
張家族長心中也甚驚駭,隐約感覺劉璋有大動作,可是他根本不相信劉璋敢對江州所有世族下手,最多虛言恐吓,沉聲對袁家族長道:“放心,劉璋色厲内荏,現在擺出這麽一副陣仗,不過是要武力逼我們屈服,我們不可上當,老夫活了七十年,跟老夫玩這種伎倆,劉璋他還嫩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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墊江滔滔流入長江,江州屹立于兩水交彙,從西漢開始,江州引兩江之水爲護城河,環衛着蜀南第一大城。
江州以東,護城河外,是大片的原野,劉璋進入江州城時,在這裏紮下軍營,而此時大營之外,數千東州兵豎矛而立,圍出一大片方地,兩百名刀手持着寬背大刀站在中央。
城中陸續有世族子弟被押出城門,被驕悍的東州兵按壓在地,路過的樵夫、漁民忍不住停留觀看,直到劉璋帶着數千士兵從城中出來,軍營周圍已經圍得人山人海,這些江州百姓都不知道有什麽事發生,議論紛紛。
幾個大族族長,二十幾名官員,和幾百名鬧事者與其他世族子弟被押在一處,足有兩千多人,劉璋在衆将領護衛下,握劍走向高台,張任與嚴顔分别站于兩旁,鄧恒、費昭在第一個台階站立,兩人不約而同攥緊了手心,直到現在他們還是不敢相信劉璋真敢對這麽多世族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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