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暖的秋風吹拂,肖圖白與将岸、将道子、李慎之、鄭芝豹等人并肩行在街上。//無彈窗更新快//街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如果不是親兵們的士兵們,荷槍實彈的在周圍警戒,這或許是一幕惬意的都市閑遊。
衆人這是在給鄭芝豹送行。鄭家的船隊已經聚居在了天津的大直沽碼頭上,與天津的水師會師。
天津水師和鄭家的福建水師船隊,皆是由鄭芝豹統領,直接開往鴨綠江上的皮島。對遼西戰略局勢進行幹涉。
皇太極整軍備馬,要攻略朝鮮,要滅皮島東江鎮。肖圖白絕對不會令其如願,有了鄭家了水師的協力相助。對于朝鮮的格局幫助不大,但是至少東江鎮的局勢,卻能有所好轉。
隻要壓制了旅順水師,哪怕滿蒙的陸軍再如何再如何強悍,失去了制海權,難以讓滿蒙騎兵擁有到皮島上?
雖是給即将出征的鄭芝豹送行,但是大家心思還是比較輕松的。鄭家在海上的威名,稍微關注海事者,皆有所耳聞。而鞑子的旅順水師,也不過是與皮島殘部有過戰鬥,并不算一隻絕對的水上霸權。
對于未來戰局并未放在心上,衆人反倒更加留意眼前的葛沽繁華之景。
“葛沽快要賽過江南了呢!”李慎之微微失色道。
換做是年初,有人告訴他葛沽荒蠻之地,将會興起一座繁華之城,他是不願相信的。然而,這不到一年時間。李慎之也是葛沽發展的參與者與見證者,自是更加感慨于這般的事業成就。
天津鑄城池,始于屯兵、屯田。
不過,兩百多年的發展,卻是讓天津逐漸成爲了一座工商業繁華的名城。但是,天津城市的基礎建設一直是跟不上工商業發展速度。
到了崇祯年間,天津衛城的城内由于排污溝渠設置不合理。每每城内污臭堆積如山。到下雨時,雨水更是浸泡城池,令城内軍民商人苦不堪言。
朝中大臣提出要在天津重建新城。不過明末國家财政空虛,用兵、赈災的錢糧尚且不足,哪有餘錢去在天津建起一座新城?
而葛沽建立的恰逢其會。再加上葛沽擁有糧食、布匹、蜂窩、鐵器等等各種商品特産,所以逐漸吸引了天津衛城的商戶,向葛沽遷移。
天時地利人和,鑄造了葛沽經濟上的輝煌成就。
肖圖白笑道:“等到鞑子退兵,這葛沽發展的還要迅猛呢!而且,葛沽的模式是可以複制的,依照天津這般優越的地理位置,多複制幾個葛沽,并不是很困難!”
鄭芝豹感慨道:“光陰短暫,滄海桑田!換做是一年前。誰能想到,葛沽能成就這般的氣象?”
肖圖白笑道:“等到鄭先生回來,可以來看看鹹水沽。将來啊,鹹水沽的規劃比葛沽還要恢弘.....”
“一定一定!”鄭芝豹連連笑道。
“葛沽能有這般的氣象,這也多虧了國師爺的手段。沒有國師爺的提點。葛沽的紡織、蜂窩煤、煤爐等等各大産業如何能成氣候。而沒有這些産業提供的就業、稅收、利潤,葛沽的發展也是無源之水!”将岸頗爲矜持,不講自己的功勞苦勞,反而凸出國師爺的大智慧。
李慎之在旁笑道:“還有仙家肥和土豆,讓畝産達到20石。沒有糧食産出,如何能讓民心安定?”
鄭芝豹拱手道:“與國師爺以及諸位顧問黨人共創事業。實乃我幸。”
衆人皆是笑道:“等着鄭将軍建功立業,将來大家喝酒慶賀呢!”
擁有十五萬人口的葛沽鎮作爲天津的工商業中心、制造業基地,并且還是天津最重要的軍事重鎮。
此時的葛沽鎮的地位,早就超越了天津衛城。每個月超過數十萬兩的原材料,被運輸到葛沽鎮,而葛沽鎮很會将那些原材料加工成價值百萬的商品,銷售到國内外各地。
農具、兵器、布匹、陶瓷、鐵器、木器、首飾、藥品......
葛沽的産出,已經逐步的超乎了整個天津人的想象。當然,這還不是葛沽的極限,葛沽的工業生産能力日新月異,每個月都有着明顯的發展。
而葛沽除了經濟上繁榮之外,民生、教育、人文等等各方面,也顯得與其他城市有着巨大的不同。
比如,葛沽鎮的适應兒童,無論男女皆必須接受義務教育。不願意讓子女接受義務教育的家庭,父母甚至會被拘役、罰款。因爲強有力的措施,造成了葛沽新一代,人均受教育程度,已經達到了20世紀初的水平。在普及教育上,葛沽領先世界300年。
而葛沽的各種服務業,服務的對象也不是勳貴、商人、士大夫,而是底層的人士。底層人士的文化層次不高,以至于酒樓茶館的說書先生,以及戲院中的戲子,爲了生意着想,文藝創作也越發的傾向于“下裏巴人”,而不再“陽春白雪”。
還有葛沽鎮每天上下班時間,街上熱鬧哄哄的人流,更彙聚成爲了奇觀。别的城市,哪怕是北京,也往往是無序、慵懶的。
而葛沽鎮早上、中午、下午、傍晚,這四個時間節點,繁忙的上下班、上學散學的人流,總是那麽的規律。以至于整個城市,就如同一座嚴密的機器一般,準時準點的運作。
這便是工業化時代、城市化時代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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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葛沽鎮,城外已經集中了30多輛馬車在等候。這些馬車,皆是皇家新軍軍用,車内裝備了火箭、虎蹲炮等等火器。而且車廂也是經過特殊的設計,一旦野外遇敵,馬車的車廂便可以排列成爲堅固的車廂陣地,就地組織禦敵。
這種車廂陣,倒不是肖圖白發明的。
孫承宗、盧象升等等名将,皆是上書要大力去搞車廂陣,提出野戰中用車廂陣克制鞑子騎兵。避免火器部隊,因爲近戰不利,而遭遇敗局。
不過,特制的車廂,此外運輸用的馬匹,也都是天文數字,3000名士兵布置車廂陣,耗費的資金足以養活三萬大軍。因此,這種燒錢的戰術,一直未獲得普及。
皇家新軍卻是一隻從來不怕燒錢的軍隊,隻要确實有效的提高戰鬥力,都可以在軍隊中迅速獲得推廣、應用。比如皇家新軍親兵連,此時便裝備了60輛馬車,用以檢驗車廂陣的實戰性能。
肖圖白、鄭芝豹等人,親兵連的護送下,一行人緩緩去了天津衛大直沽。
大直沽碼頭上,此時停泊了大量的30多艘四百料級戰船。絕大多數的戰船,皆是鄭家的武裝商船。
鄭家的武裝商船,也多是400料至600料之間,每一艘僅僅裝載了五六門火炮,多的也不過十門火炮。所以,這隻能說是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武裝商船抗衡。如果真的遇到歐洲英國、西班牙的主力艦隊,則根本不是對手。
要知道,此時的歐洲海上強國西班牙、英國、荷蘭的本土,列裝的戰列艦一條船上便是裝載五六十門火炮。甚至,有的戰列艦上能夠裝載百門火炮。
當然了,鄭家的船隊與此事歐洲的主力艦隊有差距,不過這樣一隻艦隊放眼東北亞,絕對是第一拉風的艦隊。
這30多艘座戰船,也是鄭家四分之一的主力。雖然鄭家号稱有千艘戰艦,不過實質上連沙船、唬船之類的快艇也算上了。鄭家真正擁有實戰能力的大船,不過有百多艘。
此役,鄭家可謂是下了血本,賭一把前程、官運.......
“莽二啊,此役成功我許你兄長福建總兵的諾言,便可兌現。當然,這一次任務比較艱巨的,要分輕重緩急。第一,向東江鎮運輸糧草、軍器,提高東江鎮的實力,這是首要任務。第二,将東江鎮一些老弱,轉移到天津。小小的皮島上,聚集了18萬人,實在太多了。而且,皮島上的可戰之兵不過一萬,剩下的老弱婦孺,反倒是累贅。第三,借機削弱鞑子的旅順水師的實力。擊沉鞑子一艘船,東江鎮的安危便增強一分......”肖圖白在碼頭上,對着鄭芝豹顯得鄭重的叮囑道,“第一和第二點,是必須要做的。最後重創旅順水師,則是視情況而定!”
鄭芝豹頗爲自傲道:“國師大人放心,鄭家陸戰不行,但是海戰二十年,可未曾遇到過對手。”
作爲水上霸主世家,鄭家人對于鞑子旅順的尚可喜水師,也是抱有輕蔑态度的。
事實上,旅順水師的前身,是東江鎮叛變過去的水師。
而當年東江鎮水師,主要的廣東、福建等地調過去的水師。而當年鄭家還在做海盜的時候,福建、廣東水師便拿鄭家沒有辦法。
而鄭家成爲了大明海上長城的今日,更是用赫赫戰績,讓其成爲了亞洲第一海上霸權勢力。
過去鄭家不對付尚可喜,這是因爲毫無必要。尚可喜向來與東江鎮作對,卻從未與鄭家産生過利益沖突。
眼下,鄭家從國師這邊讨了差事對付尚可喜,自然是不會讓尚可喜水師好過。
鄭芝豹心中默默想到,定要将此次任務做的漂亮些。鄭家以前在南方剿匪,朝廷也不重視、不關注,表演給瞎子看了。
但是,能擊敗旅順水師,不但國師爺會很高興,朝廷想必也會空前重視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