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鞑子從白天猛攻至晚上,獨石口内外,火把紛紛燃起,将整個城内外,照的燈火通明,有如白晝一般。//無彈窗更新快//[]
鼓聲、呐喊聲、兵器碰撞聲連綿不絕。
城樓上下,屍橫遍野。
尤其是傷兵哀嚎之聲,令人觸景傷情。
經過鞑子不計傷亡的猛攻,獨石口内的傷亡可想而知。幾乎每個時辰,都有數百條人命喪生。到了晚上,獨石口内僅僅剩下千多明軍,幾乎人人都挂彩帶傷。
唯一沒有受傷的,可能就是巡關禦史王肇坤,作爲文臣,他隻需統領兵馬即可,需要文臣上陣沖殺,那多半是敗亡在即了!
不過,眼下王肇坤也是換上了一身十多斤重量的棉甲,手持一柄鋼刀,顯然做好了上陣厮殺的準備。
相比别的文臣,王肇坤身體健壯,身高達178米,與吃肉喝牛奶的鞑子相比,體魄也不遜色分毫。不過,眼下的局勢,哪怕是楚霸王項羽一般的猛将,也照樣不能靠着勇武,挽回局面。
熊彪滿面浴血道:“王大人,城内能站着的兄弟,不滿千人。鞑子四面八方的攻擊,獨石口已經快守不住。[]乘着鞑子還未入城,您還是從城後逃了吧”
王肇坤冷然道:“熊遊擊要逃,盡管自己去逃,本官就當做沒看見。”
熊彪哽咽道:“大人既是不走,下官也奉陪到底。隻是可憐了不少兄弟們,哪怕爲國捐軀,史書上也不能記載他們的名字!”
王肇坤慨然揮手道:“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衆将士爲國捐軀,哪怕死後,也亦是鬼神不敢侵犯的英靈,何須在意史上留名?”
一天破城的時間逐漸臨近。爲了攻破獨石口,阿巴泰豁出去了,甚至身先士卒,從雲梯登上城牆,砍出一片血路。
“城破了!”
“城破了!”
越來越多鞑子,登上了城牆,大肆的砍殺。不久後,甚至連城門也被打開,鞑子開始打規模的進入了獨石口城内
巡關禦史王肇坤在城樓上,被亂箭射死。獨石口遊擊将軍熊彪,躲在府中,自盡身亡。随着明軍獨石口内的兩位指揮官紛紛死去。
失去了領導的明軍逐漸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潰敗亂奔
“終于破城了!”阿巴泰心中松了一口氣。[]
不過,統計出來的傷亡,卻令阿巴泰非常憤怒。強攻獨石口,滿清大軍一共付出4000多陣亡的代價。
蒙古炮灰占據了3500多,不過阿巴泰的核心人馬也陣亡了600人,幾乎損失了兩個牛錄的兵力,而阿巴泰的嫡系,一共才有6個牛錄!
阿巴泰咬牙切齒道:“殺,屠掉城内所有活着的生物,雞犬不留!”
傳令兵恭敬道:“是!”
“阿巴泰貝勒令屠城,雞犬不留!”
“屠城,雞犬不留!”
“屠城!”
攻入了城内的三萬鞑子,獲得了指令後,瘋狂的發出獸性的吼叫。在獨石口中,四處的殺戮、破壞。
潰散在城内的明軍,在如潮一般湧進城的鞑子們圍攻下,很快紛紛的被殺戮。而獨石口中五百多名軍人的家屬,也遭到鞑子淩辱、屠戮。
雖然,獨石口還是難免避免被攻破的結束。不過,比曆史上稍微好一點。
在曆史上,鞑子突襲獨石口入關,不過損失了數百兵力。而如今,獨石口一座關隘,消滅了4000多名鞑子,其中包括600多真正的滿洲八旗兵
在皇太極時代,滿洲八旗大約有300個牛錄。這些核心的滿洲八旗中,隻有一半能征慣戰。也就意味着滿洲八旗兵,是以5萬精銳、5萬普通士兵,控制着20多萬人的蒙古、漢軍的炮灰士兵。
損失600名滿八旗精銳,實際上等同于降低了滿清3000人的戰争潛力。
皇太極派阿濟格、阿巴泰、揚古利三人入關,便的囑托三人兵分三路。其中,阿濟格領六萬主力兵馬,而阿巴泰、揚古利各自統軍兩萬。
其中,揚古利獨當一面佯攻喜峰口,迷惑明軍,給獨石口的主力打掩護。
而阿濟格、阿巴泰部八萬人攻獨石口入關!獨石口陷落,大明北直隸大量的州縣,開始暴露在滿清兵馬攻擊範圍之下。
在清兵攻破了獨石口後,高起潛直接帥着兩萬京營部隊,撤出了昌平縣,躲到了内三關之後。
所謂的内三關,就是居庸關、紫荊關、倒馬關這三大關口。這要守住内三關,敵軍便不能兵臨北京城下。
而昌平縣與居庸關之間形成了掎角之勢。
要攻居庸關,必要先攻昌平。
而高起潛從昌平後撤,自是帶走了大量的兵馬,削弱了昌平的防禦力量。
“高監軍,鞑子破了獨石口,很快就會打到昌平。咱們撤到了居庸關後面,昌平縣這麽辦?”張鳳翼有點擔憂問道。
高起潛悠然道:“難道你願意去昌平督戰?”
張鳳翼頓時閉嘴,生怕高起潛将之派往昌平縣督戰。因爲,昌平縣屬于鞑子必攻之地,如守衛昌平縣,則是兇多吉少。
而高起潛自己逃,順便将張鳳翼、梁廷棟也妥善保護好,帶到後方安全地區,這也是高起潛聰明之處——未算勝,先算敗!
失敗的後果,自是有人要做替罪羊,而且替罪羊必須要身份地位不低才行。兵部尚書張鳳翼和宣大總督梁廷棟,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張鳳翼是兵書尚書,屬于朝廷名義上的軍事最高長官,并且被派到前線督戰,督戰不利兵部尚書自是要負責的。
而那宣大總督梁廷棟,那也是了不得的封疆大吏那宣大總督是“總督宣大山西等處軍務兼理糧饷”,總管宣府巡撫、大同巡撫、山西巡撫的軍民政務。而此番鞑子肆掠的地方,正是梁廷棟的轄區。
高起潛看着兩人,露出了和藹的笑意。
張鳳翼、梁廷棟被高起潛如此的和藹的對待,并沒有感覺到驚喜,而是感覺到心中直發毛,仿佛老鼠被貓盯着一般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