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後初晴,陽光透過淺灰色的窗簾照進來,将他們年輕的身體悉數侵染。
隐忍的喘-息聲在房間裏輕輕回響,他們緊緊擁抱,親吻,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将靈魂裏那空了一塊的位置填滿。
當他終于在她刺痛的低叫聲中與她融爲一體時,他流淚了,她也流淚了。
他不再動,開始一寸寸的吻她的臉,想要吻幹-她臉上的淚,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他就是吻不幹。
其實那些鹹濕的液體,有她的,也有他的。
當她伸手回抱他,主動親吻他的唇,他便再次忘我的沉-淪,與她深深糾纏。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有了生命,一再的重複原始的動作。
可是每一次融入,低叫,呼吸,都好似有了不同的意義。
他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叉,身下她輕軟的身子和靈魂都在此時此刻被他親昵碰觸。
這個女人,是他的。
接近四年的之後的現在,他終于第一次感受到,這個女人,是他的。
後來的許多細節都是在混沌中度過的。
一切都是狂亂的,惶惑的,可仔細想想,又分明是刻骨的,難忘的。
當他将他所有的熱情盡數灑進她的身體裏時,他緊緊的抱着她,再次吮-吸她柔軟的粉唇……
一切的一切,都跟着那些即逝的東西沉寂下來了。
這個世界,好像隻剩下了他們。
身體,靈魂,過往曾經,都柔和在一起的他們……
……
那一天,他們在床上整整糾纏了一下午,後來,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房間裏也逐漸變得暗淡下來。
安然靠在他的懷裏,心裏變得很空,或者說,那時的情狀已經不能夠讓她再多想些什麽。
這是她選擇的,可是選擇之後的後果,她還并沒有想過。
再然後,她準備要起床,并告訴她,中午她來房間叫他,其實是想跟他說,她做好了午飯,要叫他起床吃飯的。
蘇漾聽了後不覺露出了微笑,将她壓在身-下再次吻她。
他說,“安然,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
安然眨了眨眼睛,問道,“像什麽?”
“妻子……“蘇漾的手滑過她的臉,近乎呢喃的開口,說,“像我的妻子!”
安然怔了一下,蘇漾又低下頭親吻她,吻着吻着,身體再次有了變化。
他不想這麽快的放開她,隻能拉着她再次堕入這種深度的纏-綿中。
結束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兩個人終于在饑餓中一起起來,用微波爐将中午安然做的飯菜熱了一遍。
蘇漾吃的很開心,說實話,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安然做的飯。
味道到底好不好其實記不清,因爲心裏開心,吃什麽都是香的。
後來有一個土豆絲,安然說她忘記放鹽了,他也沒吃出來。
那一晚,他原本打算将安然留下的,可是九點左右,安然的手機響了。
是她的家人打來的。
他聽到安然在電話中說,“待會就回去!”
他心口一陣莫名的恐慌和失落,迅速走過去從身後抱住她。
他不說話,隻是抱住她,但他相信她懂他的心思。
安然在他懷裏轉過身,看着眼前這個英俊漂亮的男人。
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說,“我總得回去的!“
蘇漾不說話,隻是看着她。
“我還會再來的。”她再次說。
這下,蘇漾終于開口了,問道,“什麽時候?”
安然想了一下,說,“這幾天不行,我今天……今天太累了!”
說完,她的臉紅了一下,頭低着。
蘇漾看着那樣的她,心裏就柔軟了一下。
的确,纏-綿太久,她是累着了,如果今晚留在這裏,他一定會控制不住的再次欺負她。
那樣的話,明天一早她能不能下樓都成問題。
最終是在她臉頰和額頭親了一下,說,“我送你回去!”
安然想了想,然後點頭。
九點半,兩個人換好衣服出小區。
安然走的很慢,不管如何,畢竟是第一次,終究還是疼的。
而且,整整一個下午,兩個人到底做了幾次?她也記不清。
可那隐藏在不知名角落裏苦澀又甜蜜的東西,卻是她記憶最深刻的。
她在想,她和蘇漾如今發展成了現在的模樣,那麽未來,怎麽辦?
她和蘇漾,怎麽辦?
……
安然有車,在明華醫院。
所以蘇漾将她送到了明華醫院。
但安然這麽說的時候,蘇漾心裏是有一絲失落的。
但也知道安然的顧忌。
當初的他,不能出現在她的家人面前,現在的他,又怎麽能夠?
所以蘇漾也在想,他該怎麽做?怎麽做才能讓安然,讓安然的家人接受自己。
翻案嗎?蘇漾很猶豫,如果現在翻案,那此前的一切不是都顯得很可笑?
而且,讓現在的猴子去坐牢,還不如讓他當初就去!
猴子會逃走,多半也是怕了這個吧!
那麽别的方法呢?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想,等會回去給美國的哥哥蘇執打個電話。
蘇執總是很有主意,更何況他現在學的是法律專業,也許他真的知道也不一定。
他這麽想。
明華醫院附近,車子停下。
安然下車,讓蘇執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忘了吃藥。
畢竟,還是個病人。
蘇漾再次親吻安然,現在的安然,是他的女人。
看見她,他總不自覺的想要和她親近。
一番纏吻,他終于依依不舍的放開她,眼睜睜的看着安然朝着明華醫院裏面走去。
但他并未馬上離開,而是等待,然後看着安然開着一輛白色跑車從裏面出來。
再然後,白色的跑車消失在夜色裏。
某個時刻……
真的隻是某個時刻……
他特别的,特别的想追上去!
即使彼此已經發生了最親密的關系,可他心裏似乎還在惶惶不安着。
失去過,被抛棄過,背離過……
他在此前四年裏所經曆的,是他二十一年來的人生中,最最坎坷和多樣的。
命運的纜繩一邊系着他,一邊系着安然。
若他們無法達到平衡,是不是此一生就該這麽錯過?
不,他不甘,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