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涼時抱着西顧,一隻溫熱的大掌貼在西顧的腹部,其實西顧的肚子墜痛感并不強烈,但沈涼時的手覆蓋在上面,卻讓他覺得很安全,很溫暖。
她并沒有直接說,自己這并不是例假,他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但不管如何,似乎當成例假去處理,會讓人心裏輕松不少。
這一晚,西顧在沈涼時的懷裏睡得安穩,但沈涼時卻幾乎一夜未眠。
次天一早,天氣很不錯,沈涼時打算帶西顧在H市附近逛逛,好友陸寅初一大早便讓人送來了車子,并未安排司機,因爲沈涼時說他可以自己開車。
西顧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長裙,外搭一件淺綠色無扣針織衫,長發最終是編起來了,邱阿姨幫的忙,魚骨辮,感覺很韓式的編法,西顧很詫異邱阿姨居然會這個。
邱阿姨笑着解釋,她并不是給你陸寅初一個人做鍾點工的工作,畢竟來這個别墅打掃的時間并不多。
有段時間給一對年輕情侶做鍾點工,兩個人年紀都小,生活自理能力差,女孩子喜歡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每次都要去理發店做頭發編頭發,很浪費時間,她偶爾會幫女孩辮。
其實她也就看了幾眼,并不難,她年輕時候是長辮子,什麽花樣的編發看一眼基本就會了。
西顧笑着說謝謝,沈涼時也說編的很好看。
邱阿姨看着這兩個人濃情蜜意的樣子,笑吟吟的道,“最主要的,是西顧小姐長得漂亮!”
西顧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沈涼時卻是毫不客氣的攬住西顧肩膀道,“她一直都很漂亮!”
……西顧的臉,更紅了!
……
H市是個很繁華的城市,自然具備所有繁華城市的特點,西顧對這個城市的印象不壞,雖然她接觸的也就那麽伶仃的幾個人。
漫步在C城的街道上,看着大街上來來往往那麽多的人,西顧突然想,如果沒有那六年生死相隔的分别,她和沈涼時會怎麽樣呢?
現在是不是和世界上所有幸福的情侶一樣,已經結婚生子,有了安然,甚至安然也有了弟弟妹妹。
沈涼時上班,在商界取得斐然成績,而她定然不甘心落後,一定會在醫學生努力,他們擁有最平淡的幸福,就像大街上平淡幸福的芸芸衆生一樣。
但是現實,好似完全不是這樣。
其實偶爾,西顧還會爲沈涼時抱不平,他的人生,本來真的不該是這樣的。
他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存在,無論是家世外貌長相還是才華能力,他都無可挑剔的優秀。
這樣的人,本就該一輩子被人捧在掌心裏的,可是因爲她,一切都變了。
七年,他人生中本該最輝煌燦爛的七年,因爲她,染了悲戚,添了苦澀。
“沈涼時……”她低低喊了一聲,聲音很輕柔,但她知道,他能聽到。
果然,他“恩”了一聲,側過臉看她,塵世紛擾紊亂,人群熙攘嘈雜,也隻有他看她時的目光,七年如一日的溫柔。
“曾經,我是說遇見我之前,你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一個我這樣的女人,糾纏七年那麽久嗎?”
沈涼時似乎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沒想過,但我内心裏期待一個能有一個和我糾纏一輩子的女人的出現……然後,你就出現了!”
……
C城。
西顧和沈涼時離開的消息,也很快被沈涼時和西顧好友圈知曉。
最早知道的人就是賀遲和白墨陽,白墨陽倒是沒有什麽話說,賀遲當時就一個“靠!”
說,“這小子終于出息了一回,私奔,虧他能想得出來!”
再然後,洛傾昕也從白墨陽這兒知道了消息,張樂樂等人去醫院看她的時候,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
田甜當時很詫異,說,“怎麽會啊,西顧前兩天還帶着小安然來我店裏吃甜點呢,怎麽好端端的就離開了呢?”
田甜回憶起當時的細節,似乎西顧在洗手間呆了不少時間,别的倒是沒什麽,另外就是知道她懷孕的消息。
但是想想是你沈涼時帶着西顧一起走的,她覺得還蠻酷的。
“要我說,沈老師早就應該帶着西顧離開了,若是六年多以前就離開,也許久不會生出這麽多事情了!”
張樂樂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離開一個自己熟悉的城市,遠離曾經的家人和朋友去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是需要決心和勇氣的,而且當初沈老師已經在很努力的做許多事情,目的就是未來和西顧在一起,隻是命運捉弄,苦了他們!”
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沉默。
當初知道西顧和沈涼時在一起了,他們是你很詫異的。
沈涼時辭職C大,讓她們遺憾過,但和西顧在一起了,又讓她們欣慰過。
沈涼時的優秀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西顧得遇一個沈涼時,真的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在她們覺得,這個世界上是不會再有第二個沈涼時了。
可是誰曾想到這段如此美好美麗的愛情會在未來發生那麽多的事情呢?
輾轉七年,有的人幸福的在一起了,有的人分道揚镳見一面已經成爲困難,可是最最百轉千回千難萬阻的,竟然是他們。
田甜很感性,想着想着眼圈突然就紅了,說道,“幸福對他們來說,怎麽就那麽難?爲什麽呀,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
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可是什麽才是公平的?
于沈涼時來說,西顧還活着,又回到他的身邊,他已經很幸福了。
于西顧來說,沈涼時還愛她,還要她,他們還可以和過去一樣在涼寒的夜裏彼此擁抱取暖,她也已經很幸福了。
至于公平不公平,早已不想去計較了。
……
那是西顧和沈涼時離開C城的第三天。
那天下午四點左右,有一輛白色賓利跑車駛入談家大院。
車内的男人下車時,楊叔連忙迎上去,喊了一聲,“少爺!”
談易謙近段時間很少回家,而且是這個時間點,所以楊叔看到他才多少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