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過了三十歲,似乎就特别容易老。
想事情做事情也不似二十幾歲時候那麽沖動,會考慮許多東西。
關于愛情,也不再相信那些不顯示的童話,而是開始面對現實。
大概是三年多以前,洛傾昕二十八歲。
她有一次照鏡子,看着鏡子裏自己大卷的長發,嫣紅的嘴唇,脖子上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耳朵上的紅鑽耳釘……
她突然,就覺得鏡子裏的自己很陌生。
她側過臉,目光望着外面有些暗黑色的天空,不知道哪兒來的沖動,起身拿了自己的包包出了門。
很快,白色的跑車從車庫開出,她開的很快,想去找白墨陽。
那一刻,她迫切的想要見到白墨陽,想見他。
可惜的是,白墨陽不在家。
她翻找自己的包包想要找鑰匙,也沒找到。
可能忘在了什麽地方,或者丢了。
誰知道呢?
她打電話給白墨陽,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打了三個,第三通終于被人接了。
接電話的人是一個護士,護士說,他在手術室……
又是手術室……
他似乎有做不完的手術……
洛傾昕當時這麽腹诽着,然後挂了電話……
其實,她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習慣了他忙碌的生活,不分晝夜不分時間的忙碌……
但這些她其實都不在乎,她二十八歲了,早已不再年輕。
她,想要一個家。
她沒有走,而是坐在樓梯口等。
樓道聲控燈很快滅了,周圍一片黑暗,甚至沒有聲音。
她睡着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似乎是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失去了意識。
醒來時,是在白墨陽的懷裏。
她睜開眼睛,眼裏閃爍着走廊的碎光,碎光裏映出他的臉。
她很恍惚,喊了一聲,“墨陽……”
“困了就該回家,以後别等我……”
他這麽說了一句,然後将她抱進了房間。
直接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他本想直起身子離開,她心裏一慌,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沒有松開,反而是摟的更緊。
兩個人離得很近的距離,幾乎他一附身,他的唇就能吻上她。
背光的原因,他的眼睛比平時更加的沉黑,那種沉黑,讓她看不懂,所以她害怕。
男人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臉和頭發,像是安撫,又親了一下她的唇,說,“一身藥水味,我去洗個澡!”
聽他這麽說,她才呼出一口氣,放開了手。
他洗澡不到十分鍾就出來了,之後就上了床。
洛傾昕幾乎沒猶豫的鑽進了他的懷裏,并且主動親吻他。
而他,似乎也被點燃了熱情,大手開始撕扯她的裙子,将她壓在了床面上,一點一點的,吻遍她的全身。
那是一場淋漓盡緻的交付,彼此都沒有任何的餘地,也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
他是醫生,這方面一向在意,多數情況下,是他戴~套。
結束時外面星辰明亮,夜色很沉,很黑。
那晚,她在他的懷裏,被他圈的很緊,而他,很快閉上眼睛睡了。
洛傾昕和他說話,他會很輕的回應,似乎真的累了。
可她有說話的欲~望,也是這個欲~望支撐她等到現在。
她說起了結婚的事情。
意料之中的,他沒回答。
可是,她察覺到他的眉頭似乎皺了一下。
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可是那個反應告訴了她,他依舊是沒有結婚的打算。
兩個人感情的結束似乎有許多征兆的,隻是她一直忽略,甚至經常會去嘗試理解他的想法。
兩個人在一起,那張紙真的重要嗎?
沒有那張紙,他們的愛就不存在了嗎?
每每這麽想時,内心巨大的不安全感就開始一遍遍的撕咬心靈。
因爲在一起那麽多年,她居然還是覺得,白墨陽從未屬于過她。
她沒想到那天的那一次,會讓她懷孕,可惜最後,流~産了。
似乎許多東西都在将他們的感情推向陌路。
所以到最後,就真的陌路了。
那個時候,她像是瘋了,可是表面卻裝作堅強無比的樣子。
她的朋友勸她說,分了就分了吧,你都二十八歲了,應該爲自己考慮了,以你的條件找什麽樣的男人沒有?
她當時沉默,心裏卻在想:不了,不會了。
她再也不會愛上白墨陽以外的任何人了,或者,再也不會像愛白墨陽那樣去愛一個人了。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
嫁人吧。
随便找個人嫁了吧。
嫁不了白墨陽,嫁給誰,她都無所謂了。
所以,她相親了,然後,通過相親認識了邢颢天,邢颢天很爽快的答應了她的條件,兩個人,很快結婚了。
婚後,日子尋常,沒什麽特别的,可是生活的确和以前不同了。
房子裏不再是她一個人了。
是啊,她結婚了,不是一個人了。
邢颢天在她看來,算是個不錯的丈夫,至少對她還算體貼入微,隻可惜,她的心冷了,任何東西都捂不熱了。
他容忍她偶爾和白墨陽見面,容忍白墨陽見她,容忍她給白墨陽準備生日禮物,和他打電話,互容忍許多……
其實,沒有男人可以做到這樣的,可是邢颢天都做到了……
在她眼裏,邢颢天應該是個事業心很強的男人,這種男人是不怎麽看待愛情的。
如是想着,就連犯錯,都錯的理所當然了。
畢竟,婚前就說好的條件,隻要不越過底線,就沒關系,不是嗎?
這段婚姻就這麽維持了很久,久的讓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而且,她還懷孕了。
是的,她懷孕了。
當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她心裏居然沒有任何高興,因爲那一刻,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個孩子。
她和白墨陽的孩子。
後來呢……
後來,像是報複一般,他和一個女人走的很近。
那個女人她也認識,是賀遲的表妹,Diana。
但,她們不熟。
他在她面前好幾次接聽過Diana的電話,話語雖少,卻滿含溫柔。
她想,大概是她的許多所作所爲,真的讓邢颢天受不了了,他開始厭倦了。
她想攤開事情,好好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