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畢竟才五歲多,即使再聽話再懂事,也不可能不想媽媽。
安然從小到大一直跟在慕葵生身邊,沒有過長時間的離開過,如今已經過去了快三周,如何能不想?
安然覺得媽媽離開了,肯定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她所能知道的媽媽可能去的地方,就是舅舅那裏。
因爲媽媽懷着小弟弟,需要照顧,而能夠好好照顧媽媽的人,隻有舅舅!
西顧緊咬着唇,渾身都在顫抖,可她不能去怪什麽,也無權去怪什麽,安然對慕葵生的依賴,恰是說明慕葵生給了安然她在六年昏睡期間無法給予的真摯的母愛!
許程程在一邊不知道說些什麽,旁邊的小帆帆看着小表姐在那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媽媽,竟也不由自主的哭了,哭的比安然還要大聲……
西顧踉跄着身影上前,将亂跑的安然拉住,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喊她的名字:“安然……”
她說,“安然,你聽……聽姑姑說,你媽媽不在這裏……”
小安然哭的更厲害,她扯着西顧的手問,“姑姑,媽媽在哪裏?媽媽不要我了嗎?爲什麽不帶着安然一起走?我要見媽媽,我要見媽媽……姑姑,你帶着安然去找媽媽好不好?好不好……嗚嗚嗚……”
西顧不知道如何說,安然的眼淚總也擦不幹,就如她心口的疼痛總也停不了……
她将安然抱在懷裏,除了和女兒一起哭泣,什麽都不能做。
……
蓮嬸給談易謙的是一張DNA化驗單,看到上面的名字,談易謙皺起眉頭。
“你怎麽會有這個?”
“這個不重要……”
談易謙的手指骨節收緊,化驗單被他緊緊攥入手心……
蓮嬸的表情不動聲色,她說,“沒關系,你毀了這一張,我還有别的複印件,我既然來見你,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
談易謙看着她,面色微凝,擡起頭,問道,“說吧,你想要多少錢?”
蓮嬸搖頭,“我不要錢,如果我要錢,六年前得到這個化驗單的時候我就可以索要了,不是嗎?”
“那你要什麽?”
蓮嬸淡淡一笑,說道,“前段時間,談少和我們少爺,還有莫小姐的哥哥一起召開了記者會,我記得談少在記者會上說,六年前您是反對我們少爺和莫小姐在一起的,可多次規勸無效,最後答應幫助莫小姐哥哥帶走莫小姐也是爲了我們少爺,對不對?”
沈涼時眯起眼睛。
蓮嬸繼續道,“那麽我想問的是,六年後的現在,談少改變想法了嗎?覺得他們在一起是對的?可是我所了解的是,我們少爺對您六年前的勸阻似乎并不領情,更沒有感激,相反的,還因此氣氛你,憎惡你,所以現在對您處處逼壓……這明顯是在報複您,這種情況下,談少真的就一點不心寒,不氣憤?”
談易謙的眉頭依舊皺着,他說,“蓮嬸,你是從小看着涼時長大的,對待涼時的感情應該非同一般,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對不起,我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我本名叫孫妤蓮……”蓮嬸說着,情緒明顯激動了下,“孫妤淼,她是我親妹妹……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
“當年我妹妹發生車禍,雖然是郝敬良這個沒良心的男人蓄意開車撞的,但是我妹妹是開車要載着莫西顧去記者會才會被郝敬良抓住機會,郝敬良死了,給我妹妹陪葬了,莫西顧原本也死了,可是不曾想六年後的現在她又活過來了……我沒法坐視不管,她傷害過太多的人,我所愛的人,我的妹妹,我的兩個可憐的侄子,都被她深深的傷害過,我不甘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報複莫西顧?”談易謙凝眉問。
“是,我要報複她,但我也知道她在這六年受了不少苦,所以我不要她的命,我懂法,我也不會傻的将自己搭進去,我所求的,就是她離我們少爺遠一點,我希望,她能和我們少爺分手……她是個不祥的女人,她不能和我們少爺在一起,她會害了我們少爺!”
“所以,你是讓我從中作梗讓涼時和西顧分手?對嗎?”
……
另外一個房間裏,沈涼時盯着屏幕中的蓮嬸,眼睛一眨不眨。
旁邊的符藝看了他一眼,輕咳一聲,沒有說話。
符藝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起身去洗手間接起。
電話那頭是一個女子聲音,女子問,“你好,請問是符先生嗎?我是許程程……”
因爲路易斯的事情,符藝曾經給許程程留過名片,許程程拿下了,可卻甚少撥打這個号碼。
這會子打來,難不成是因爲路易斯……
想到這裏,符藝連忙問,“是不是路易斯他……”
“不,不是……”許程程連忙道,“其實……是安然……”
……
沈涼時是在趕往慕家的路上時,接到談易謙的來電的。
談易謙問他,“蓮嬸的條件你也聽到了,打算如何?”
“不可能!”
“哈!”談易謙笑了起來,“知道嗎?就在剛才,李煜來了電話,說蓮嬸上了一輛出租車,去的地方,是郵局……如你所料,是個誘餌,郵件是假的,但如果郵件當時被我們攔截,蓮嬸去找郵件發現不對,事情後果無法預料……那麽接下來呢?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要怎麽引誘蓮嬸真的完全信任?你就一點不願做妥協?演戲都不可以?”
“不可以!”沈涼時回絕的很肯定。
談易謙再次笑了,“說起來,蓮嬸做的這麽多,有一方面原因竟是爲了保護你,我想連你最初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吧。從小看着你長大,這情意非一般可比啊,你是不是很感動?恩?”
沈涼時的眉頭皺的很深,“阿謙,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好,不開玩笑,說說你的想法!”
“三天!”沈涼時說,“三天内,我有辦法讓蓮嬸自動落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