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鍾,西顧和衆人已經吃的差不多,稍微整理補妝後,紛紛下樓到大廳,西顧去了一趟洗手間,和談易雪一起,順便還拉着安然。
如此,沈涼時,談易謙,莫東恒三個男人便在洗手間的走廊盡頭等候。
……
“今晚的事情,确定不會出意外?”
問話的人是莫東恒,但談易謙的視線也看向了沈涼時,這話也是他想問的。
“不會。”沈涼時說,“幾家權威性的媒體報刊我已經打好招呼,一定意義上他們的報道會讓民衆更加信服,至于一些小報刊,正常情況下,不敢得罪CIKU!”
“名利薰心,你這話說的未免過早!”談易謙對他說的嗤之以鼻。
沈涼時也不在意,笑了笑道,“早不早等一切結束了再說,現在說了,也未免過早,不是嗎?”
談易謙抿着唇,看向了他……
……
洗手間裏,西顧抱着安然,給她洗手,洗的很認真。
談易雪目光再次在這一大一小兩個人身上遊離,她現在越看,越覺得安然和西顧實在是太像。
腦子裏有些亂亂的,一些奇怪的想法冒出來,但她又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隻是慕葵生和西顧太像了,一定是這樣。
兩個大人帶着安然出來,安然看見談易謙,立馬将十個粉雕玉琢的小手指頭伸出來,說道,“爸爸,姑姑剛才把我手手洗幹淨了哦,你看看~~”
談易謙将安然抱起來,在女兒臉上親了一下,說,“恩,很幹淨。謝姑姑了嗎?”
小丫頭乖巧的點頭,“謝了~~”
“真乖~~”談易謙再次親了下,以示獎勵。
西顧扭過頭去,沒有再看,對談易謙的恨和怨在這個時候升華的極其厲害。
可她必須忍着。
她深吸一口氣,對沈涼時說,“我們快點下去吧,樓下許多客人等着!‘
沈涼時“恩”了一聲,打了聲招呼,帶着西顧先行離開。
莫東恒,談易雪,以及抱着安然的談易謙站在背後看着他們的身影,神色各異。
“我們也走吧!”
談易雪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因爲她的目光并沒有看誰,說完後擡腳便走。
莫東恒頓了一步,看着正準備走的談易謙,問道,“這是你女兒?”
談易謙抿了抿唇,說道,“她叫安然!”
然後邁開了步子!
……
賀遲,白墨陽等人此時此刻已經到了樓下,賀遲拿着酒杯站在那裏,看着宴會上名流雲集,衣香鬓影,好不熱鬧。
真的沒有想到一個生日宴,沈涼時請來了這樣多的人,不過他想,大概也隻有沈涼時能夠再這樣短的時間裏,請那麽多人過來了。
賀遲對白墨陽道,“看到沒有,涼時這次的譜擺的夠大的,他是多麽急不可耐的想将自己的幸福昭告全天下啊~”
白墨陽沒有理會他,目光一直落在不遠的洛傾昕身上。
此時此刻她的身邊陪着邢颢天,邢颢天很紳士的護着洛傾昕,正在跟身邊的人聊着什麽,目光不期然的落在白墨陽這邊。
兩個男人的目光就那麽無聲無息的交彙,彼此舉了一下杯子以示問好。
白墨陽的目光賀遲自然是看在眼裏的,心底歎了口氣,不好說什麽。
掃了一眼四周,尋找樂悠悠,剛才樂悠悠下了一樓說要去洗手間,怎麽還沒過來。
“來了!”
白墨陽突然說了一句,賀遲愣了一下,以爲是樂悠悠來了,剛想問一句“在哪兒呢?”,轉過頭來,卻是看見了沈涼時拉着西顧出來了。
男人一身深藍色休閑西裝搭配白色襯衫,女人一襲白裙逶迤,兩個人手牽着手,朝着大廳方向一步步走來。
長相氣質俱是出衆,加上又是這次生日宴的主角,尤其是其中的女主角還是六年前就宣布車禍離世的人,這樣一對人重出現,這如何不奪人眼球?
六年前,沈涼時爲西顧準備了一場浪漫的訂婚宴,在場的許多人都是參加過這次訂婚宴的,那場訂婚宴也許算不上轟轟烈烈,但足以羨煞衆人。
現如今,這個男人又爲她歸來的愛人準備了這樣豪華的生日宴,六年的深情不改獲得回報,也堪稱佳話了。
同時衆人也因此确定了,報紙上所說的事情果然都是真的,莫西顧回來了,美麗如初,這份美麗之外還多了一份性-感和沉靜。
彼此眼裏的深情,也依舊似當初。
……
大廳的一個角落裏,談易謙站在那裏,望着拉着女人緩緩走上台的男人。
此時此刻安然已經被談章晔帶過去,正和幾個老友炫耀自己的孫女兒,嘴角的笑容攏不上。
談易謙的嘴角也帶着笑容,隻是那個笑容顯得凄然了許多。
其實這樣的畫面他曾不止一次的看到過,可是即使那麽多次了,他卻覺得沒有一次比現在更讓他覺得無地自容。
因爲曾經的曾經,他心裏至少還帶着希望,哪怕那種希望灼燒出來的火苗燒的心口疼,但是有希望,總比沒有好。
可是現在,他意識到什麽叫徹底的是死心,也意識到什麽叫徹底的失去。
不,不是失去,就如沈涼時所說,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又談何失去?
或者,他其實也失去了,隻不過失去的不是莫西顧,而是他自己。
仰頭将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順手從經過的侍應生手裏重新拿了一杯酒,侍應生尚未看清人是誰,他已經轉身,隻留一個清冷的背影。
……
三樓陽台,谷秋銘目光掃了一眼四周,終于看見談易謙,歎了口氣,走了過來。
身後有腳步聲,但是談易謙并沒有回頭,直至男人站在他的身側。
“怎麽上來了?”
“覺得悶!”谷秋銘說完,看了他一眼,“你呢?你怎麽上來了?也覺得悶?”
談易謙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麽。
谷秋銘扯唇一笑,“别告訴我你是看不下去樓下那對兒人高調的在台上秀恩愛?”
談易謙沒回答,端起手邊紅酒喝了一口。
谷秋銘抿唇,然後問,“阿謙,其實我一直很想知道,莫西顧在你心裏到底意味着什麽?”
談易謙眯了眯眼睛,沉默片刻後,低低說了一個字:“夢!”
她在我心中,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