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阿姨聽說是慕葵生的哥哥,對慕文隽極其的客氣,慕文隽樣貌出衆,屬于很讨喜的類型,謝阿姨心裏暗自稱贊,不愧是兄妹兩個人,長得真是俊。
慕文隽将安然的粉色裙子遞給謝阿姨,謝阿姨見狀笑,“安然小姐今天早上還找呢,我們還以爲丢在了談家,安然小姐最喜歡這件裙子!”
慕葵生道,“謝阿姨,你上樓将裙子拿去放到安然的衣櫥裏!”
謝阿姨連連應聲去了,慕葵生看着她的身影消失,方才轉頭看向慕文隽。
慕文隽看出妹妹有話要說,他端起手邊茶水喝了一口,等着她說。
“哥,我今天上午在街上,看到了他!”慕葵生說。
慕文隽聽罷,皺眉,“你說,誰?”
“我的親生父親!”慕葵生道,“哥哥,你騙我,你不是說他已經不在國内了嗎?可是我卻在C城的大街上看到了他?哥,你爲什麽騙我?”
“葵生……”慕文隽抿唇,他說,“我并不是想要瞞着你……”
“可是你的确是瞞着我!”慕葵生說,“哥哥,我從小就沒有父親,也沒有感受過父愛是什麽樣子,我知道我父親不是一個好人,他曾經拖累你,甚至差點害了你,可是……可是他畢竟是我父親,我的身體裏流着他的血……”
慕葵生伸手抓住慕文隽的手,近乎祈求的開口,“哥哥,你帶我去見見他,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找到他的,帶我去見見他吧,我保證我什麽都不做,我隻想見見他……”
“葵生……”慕文隽不知道怎麽說,妹妹的固執他一直都知道,對父愛的渴望他也知道,但是路易斯不能見到妹妹,他會害了她!
“葵生,你聽我說,不是我不讓你見,而是你現在不能見,葵生,我是你哥哥,我對你怎麽樣你心裏清楚,我不會害你……”
慕葵生的眼波閃了閃,抓着慕文隽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她說。
“你不會害我,我知道,一直以來,哥哥你,還有談易謙,甚至所有人,你們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爲我好,都是對的,而我隻要順着你們的意思這麽做,一切就該是最好的結局。”
“可是哥哥,我現在突然覺得我什麽都沒法相信了,我養了安然五年,她喊我媽媽,跟我親,但是晚上抱着她睡覺你知道我多麽沒有安全感嗎?我覺得她随時會離開我,甚至未來有一天會恨我,沒有血脈親情在其中,我覺得我付出的一切都像是在自作多情,我覺得,很難過……”
慕葵生的眼淚掉了下來,她說難過,是真的難過,可是她卻無力去反駁這種難過,反駁了,就成了錯……
慕文隽的眉頭皺的有些深,他說,“葵生,你我之間也沒有血緣親情,你覺得,我對你的關心和愛護都是假的嗎?”
慕葵生的眼波顫了顫,咬唇,“這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慕文隽道,“西顧不是談章晔親生的,小雪也不是談章晔親生的,但是談章晔對她們如何?比親生的差?你母親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不覺得她對我多壞,在我心中,她就是我母親,還有安然,你敢說你對安然的所有付出都是違心的?安然對你的所有依賴都是假的?”
慕葵生說不出話,隻是眼淚不停的流。
慕文隽道,“這個世界上,血緣親情的确是一種很偉大的感情,但是那并不代表沒有血緣的親情都是不存在的。路易斯在國内,但是我現在不會讓你去見他,你的心态不對,他對你更不可能有半分父女之情,這樣的情況下,見了面也沒有好結果!”
慕文隽放下手中水杯,站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看你,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麽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慕葵生的眼波閃了閃,眸子濕潤,慕文隽看了她一眼,沒有說别的話。
…………
聖譽集團。
李煜挂了電話後便朝着談易謙的辦公室裏走去。
門口處,正好碰到正出來的王妍,李煜腳步太急,這麽不經意的,就撞再了王妍的身上。
王妍穿着高跟鞋,踉跄一步,險些摔倒,幸好李煜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但是她手中的文件,卻“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李煜松了一口氣,放開摟在王妍腰際的手,将文件拿起來正想地給她,文件裏突然掉出一個信封。
李煜再次彎身撿起信,待看清信封上的三個字,李煜皺眉,詢問,“誰要辭職?”
王妍伸手一把奪過信封和文件,說道,“秘書室的一個小助理,我還沒批,謝謝李特助,剛才謝謝你!”
王妍說完,迅速從李煜身邊過去了,沒有别的話。
李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手指間的某些觸感揮之不去。
她的腰,可真細。
“怎麽了?”
辦公室裏面,談易謙的聲音傳來。
李煜回神,這才想起正事,迅速走了進去,他需要将慕文隽今天去秀園的事情告訴談易謙。
…………
組長專用洗手間,因爲距離綜合辦公室位置較遠,平時沒有人來,隻在人多的時候作爲備用。
王妍打開了水龍頭,對着鏡子長長的呼吸。
鏡子裏的自己,二十九了,很快就要三十,時間就是那麽無情。
當初二十出頭的自己,和現在即将邁入三十門檻的自己,王妍一直在想,她的不同在那裏?
想了許久,沒有想到,又或者其實她與别人并沒有什麽不同,不然,他爲什麽一直看不到她呢?
王妍從文件中拿出那個辭職信,剛才進入辦公室,她好幾次想要遞出去,最終還是舍不得。
舍不得離開他身邊,哪怕明知道這麽下去一輩子,她也不可能走入他的眼中,心中,她也舍不得。
王妍閉上眼睛,撕碎那張辭職信的瞬間,眼淚就那麽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