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丈夫的健康,梁媛蓉對談章晔的休息時間都是嚴格把控,午睡是每天都有的。
年輕人,不午睡,梁媛蓉不會說什麽,但是安然小丫頭不睡,談章晔也不想睡,想陪着孫女兒,稀罕的緊。
西顧的房間在三樓,談易謙的房間在二樓,梁媛蓉說,“小雪的房間空着,你帶着安然去小雪的房間,房間裏還有一些毛絨玩具,安然應該會喜歡!”
安然的房間,就在西顧房間的隔壁,很近。
慕葵生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西顧回房間,躺在床上,懷中抱着的,是曾經沈涼時送自己的毛絨玩具,隔了那麽多年,它似乎始終沒有變。
躺下大概十分鍾左右,西顧睡意淺淺,房門就在那時被人敲響,西顧睜開眼睛,起身去開門,站在門口的人,是慕葵生。
意料之中。
……
西顧知道慕葵生會來找她,先前她和談易謙在草坪上散步說話,無意間回頭,看見了慕葵生的身影。
兩個人的視線交彙,慕葵生很快轉身,西顧不知道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西顧的房間裏,慕葵生坐下,西顧看她。
慕葵生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套裙,将她整個的氣質都襯托的溫婉和煦,看着是很讓熱舒服的。
她長得本就漂亮,穿什麽顔色的衣服,自然都不會差。
“西顧,其實我早就想找你說說話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慕葵生開口,聲音溫和。
西顧聽着,并不言語,慕葵生說,“西顧,我很抱歉,對你,我真的有太多的抱歉,許多的東西,我暫時沒法跟你說清楚,但我希望無論未來如何,你心裏别怪阿謙!”
西顧看得出來,慕葵生是很喜歡談易謙的,内心裏也希望着談易謙可以放下無謂的執念,珍惜身邊的人。
慕葵生說,“阿謙的心裏,藏着許多的事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我隻用我所知道的那部分說,我覺得阿謙心裏很苦,有的人的苦可以對全世界宣洩出來,并且有一個正當的,讓人憐憫同情的理由,有些人找遍全世界,可能都沒有一個釋放的缺口,阿謙就屬于這樣一類……”
“這六年來,我跟在他的身邊,他守在你的身邊,我心裏沒有怨,沒有恨,沒有嫉妒,沒有不滿,有的隻是心疼和無奈,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醒來,醒來看看這個深愛你的男人,給他一點點的回應,我多麽希望我能夠代替你去愛他……”
“畢竟那麽多的人說我像你,雖然,我也不知道哪裏像,但我慶幸我身上至少有那麽一點點的像你,那麽我去愛着阿謙,是不是就代表着阿謙也在被那像你的一點愛着?我從沒想過從阿謙身上得到什麽,我知道他身上能夠給予我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因爲在我之前,有一個你……”
“西顧,偏執的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其實不是錯,他隻是愛你,隻是愛你而已,他得不到你的愛,嘗試着去争取,可他從未真正的強迫過你,他強迫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慕葵生拉着西顧的手,眼裏濕潤一片,“西顧,答應我,永遠别恨他,如果未來有一天你必須要恨他,請你将那部分的恨轉移到我身上,好嗎?”
……
西顧原本是覺得,自己應該對慕葵生将自己和談易謙的關系撇開來,畢竟談易謙和慕葵生聽着樣子,是要結婚了的。
但是現在才發現是她多想了,慕葵生知道的,遠遠比她所想的,要多得多。
如此,西顧還能說些什麽呢?
她無話可說。
至于恨不恨談易謙,這話談易謙先前也問過,任何人都無法保證未來,但至少目前,她是不恨的。
慕葵生走後,西顧躺在房間的床上,望着窗口被風吹的浮動的窗簾,心緒紊亂。
其實一直以來,她想要的,所求的,無非是好好的愛一場,和自己愛的人安安穩穩,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
可是爲什麽現在一切的一切,要變得那麽複雜?
她想不通。
……
沈涼時下午五點左右從公司下來,驅車去談家,沒有讓符藝跟着,他親自開車前去。
公司裏還有一些事情,需要符藝幫忙處理。
一路上,車子開得很快,但他還是覺得慢了,大概是内心迫切。
知道談易謙中午回來吃了一頓飯,他并不擔心,在談家,有談章晔和梁媛蓉在,談易謙不敢做什麽。
想要奪回女兒,但是用什麽方法奪回,而且是在不讓西顧受到刺激,不讓女兒受到傷害的前提下。
沈涼時覺得自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談家,沈涼時下車,楊叔跟他打招呼,他點了點頭。
客廳裏,看見了談章晔和梁媛蓉,還有慕葵生以及安然。
慕葵生看見沈涼時時,眼波顫了顫,拉着安然的小手下意識的收緊了。
不過沈涼時隻是淡淡的一瞥,便跟衆人打招呼,随後問道,“西顧呢?”
梁媛蓉回答,“大概是太累了,現在還在樓上睡覺,不着急,等會晚飯再叫她下來不遲!”
沈涼時點了點頭,說,“我上樓看看她!”
沈涼時上樓,梁媛蓉看着他的背影,心裏諸多滿足:女兒此生得遇這樣一個将她捧在掌心裏去疼去愛的男人,是她的福氣!
樓上,沈涼時來到了西顧的門前,伸手擰了擰,沒有鎖,直接打開門,走了進去。
下午五點半多的光景,夕陽從窗外投射進來,光點斑駁,穿着家居裙的西顧側身躺在床上,懷裏還抱着一隻毛絨玩具。
是REX!
原本壓抑着的心情舒緩了點,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他慢慢的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想要将REX從她懷裏拿出來。
不想,她抱得有些緊,根本拿不掉。
最終放棄,隻盯着她的眉眼看,最終忍不住在她臉頰親了一口,準備直起身子時,兩隻袖長白皙的手臂突然圈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