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出來了,走前讓慕葵生帶着孩子先睡。
慕葵生問他去哪兒?他說,“我去客房睡!”
沒有去客房,他上了樓,去了妹妹談易雪的房間,在西顧房間的隔壁,隻隔着一面牆。
其實,房間裏的隔音效果足夠好,他并未聽到牆的另一邊有什麽聲音,可是聽不到,能夠想象得到。
扯唇一笑,他突然不覺得心裏有多疼,可能是,早已經疼到了麻木。
窗外夜色,很濃很重,他就在這麽寂靜的夜裏,吸完了煙盒裏的最後一支煙,那時候是幾點?
不知道,但是他還是沒有絲毫睡意,這麽醒着,無休無止,無邊無際。
……
第二天一早,西顧醒來時,身邊沒有沈涼時,眯着眼睛反應了一會兒坐起身。
陽台上,看到了沈涼時的身影。
西顧下床,走過去,問沈涼時在看什麽?
沈涼時沒有回答,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是談易謙,慕葵生帶着安然在院子裏行走的身影。
好似是,準備走了,梁媛蓉和談章晔在送他們。
走那麽早?
兩個人洗漱下樓時,客廳裏,梁媛蓉正在安慰着談章晔,“你着急什麽,阿謙不是說了下次再帶着安然回來嗎?自己的孫女兒,還能跑了不成……”
西顧明白過來,談章晔這是舍不得安然,在發着犟脾氣呢!
安然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兒,一天不到的時間将談章晔收的服服帖帖,的确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兒!
西顧和沈涼時下樓,梁媛蓉才止住了話,招呼兩個人過來坐。
聊了一會兒天,就到了吃早餐的時間,早餐桌子上,談章晔再次抱怨起了談易謙,說連頓早餐都不在家裏吃,害的他孫女兒餓着肚子與爺爺分别。
“阿謙怎麽那麽着急就離開了?是有什麽事情嗎?”沈涼時突然問。
西顧詫異,沈涼時也關注起了談易謙了,真是不可思議。
梁媛蓉回答,“阿謙說已經安排安然上幼兒園了,今天是周六,幼兒園有個試聽課,他想早點帶安然回去準備一下,送去試聽,看看孩子能不能适應……”
沈涼時吃飯的動作停止,“安然要送幼兒園了?”
“可不是嗎?五歲大的孩子,上幼兒園很正常,這年齡不算小了,我知道的,最小三歲就送過去了……”梁媛蓉說。
談章晔這邊抱怨,“既然今天要去試聽課,那昨天來的時候就該準備好一切,現在才回去準備,是不是太遲了?年輕做事就是拖拖拉拉,沒個規矩……”
梁媛蓉臭他,“你啊,就别說了,昨天是你臨時将兩個人叫回來的,他們哪兒還有時間準備?”
談章晔嘟囔了一下嘴唇,不說話了。
西顧在一邊看着笑,談章晔今年六十二,曾經沉穩威嚴的長輩,如今變得這般固執可愛,真是讓人詫異。
不過,這也恰是說明他是真1一的喜歡極了安然!
沈涼時在一邊沉默不語,臉色不算多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
飯後,沈涼時接了一個電話,需要外出,西顧留在談家,沈涼時說,下午過來接她回家。
家,這個字可真溫暖,西顧笑了笑,囑咐他路上小心。
沈涼時伸手擁抱了他一下,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放心,我會的。”
……
黑色的奔馳駛離談家大院,在寬廣的路面上停止。
沈涼時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很快,電話那頭的人接起,“喂?”
“最近在忙什麽?”
“許多,一時之間說不清楚!”對方歎了口氣,“你呢?你最近在忙什麽?還在找那個女孩?”
“不找了!”沈涼時抿了一下唇,說,“已經找到了!”
對方怔了怔,随機低低吐出兩個字,“恭喜!”
“謝謝!”
“打電話給我,就是跟我彙報這個好消息的?”對方的聲音玩味。
“不,是找你幫個小忙的!”
對方詫異,“恩?”
……
西顧這一個白天,就是在談家度過的,下午三點左右,讓符藝過來接的西顧。
上車時,西顧問符藝,“他在忙嗎?”
符藝“恩”了一聲,說,“今晚沈總會回去陪您吃晚飯!”
西顧點了點頭,覺得沈涼時對她照顧真的太多了,他公司裏那麽忙,而她整天,無所事事。
時間很多,她并不是覺得無聊,看一本書,就可以打發掉,可是這樣的日子,總歸是他不喜歡的。
路上,符藝接了兩個電話,看得出來,他也是很忙的。
等符藝接完了電話,西顧方才借着機會和符藝開口,“如果你有事情要處理,可以放我下車,我打車回去一樣的!”
符藝道,“西顧小姐,我不忙。現在我的工作就是将你安全送回玉溪路!”
西顧歎氣,問符藝,“符先生,你跟在你們老闆身邊,很多年了嗎?”
符藝點頭,“是。”
“那你應該很了解他了!”
符藝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西顧,繼續點頭,“是。”
“你們老闆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那天醉酒的瘋狂雖然已經過去,但以西顧對沈涼時的了解,沈涼時那一晚的确有心事。
她不可能知曉,沈涼時也不會告訴她的事情,應該不是好事情。
可她不知道,符藝一定知道。
符藝這邊抿了抿唇,說,“沒有什麽事情,就是一些工作方面的,沈總最近比較累……”
西顧眼波微閃,心底明白,符藝是不可能說了。
西顧說,“那以後麻煩符先生多幫忙他了,我在這方面,不懂!”
符藝點頭,“我會的。”
玉溪路,西顧下車,邀請符藝進來喝一杯,符藝拒絕,“公司裏還有事情!”
頓了頓,又說,“西顧小姐,你要相信,不管沈總多忙多累,心裏藏了多少心事,在他眼裏,你始終是最重要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都無法代替!”
西顧眼波閃了閃,笑着道,“謝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