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沈涼時的面前,西顧常常覺得自己像個孩子,他将自己照顧的無微不至,像父親照顧女兒那般。
但是在專業學習和人生道理上,他又像個老師,像個長輩那樣,對她悉心指導,不厭其煩。
她教會她成長,教會她面對挫折,教會她隻要内心有希望,就一定不會收獲失望。
和他走的這一路,不長,算一算竟是還不到一年,但是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影響自己未來的許多年。
飯後,沈涼時送西顧回談家,三月中旬,大地徹底的回春,坐在車裏打開車窗的時候,外面的風吹進來,西顧覺得很舒服。
舒服的讓她想大叫起來。
沈涼時扯起唇角溫溫的笑,問道,“看來和冬天相比,你還是喜歡春天多一點!”
西顧“唔”了一聲說,“沒有啊,春夏秋冬四季,每個季節都有每個季節的美,我倒是沒有說特别喜歡哪個季節,美景觸動人心了,便無關季節,隻在自己的心。”
“可是我好像記得你剛來C城的時候,很不喜歡這個城市。”
“不是不喜歡,是不适應。”
西顧反駁,“難道你去了一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面對周圍陌生的人,你會覺得很适應?一點不習慣都沒有?”
沈涼時想了一下,“短暫的不适應倒是有,不過對我來說,每個城市似乎都差不多,所以基本待個兩三天,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之後,也就沒什麽太大的感覺了?”
西顧有些不敢相信,看他道,“那你這麽多年,是不是去過很多城市?”
“算吧,但是呆的最久的,還是C城,紐約,以及溫哥華。”
“所以這三個城市對你來說,應該是和别的城市不一樣的!”
沈涼時沉思片刻,點頭,“可以這麽說,不過之所以和别的城市不一樣,最主要的原因應該還是跟人有關。C城有我的父母家人,紐約有我的同學師友,溫哥華有外婆舅舅……比如,如果哪天外婆和舅舅從溫哥華搬回來,那麽那個城市在我眼裏大概也就變成了一個平常的城市,和别的城市沒有區别,不過……”
“不過什麽?”西顧剛覺得沈涼時太冷情想反駁幾句,聽見他這麽說連忙問道。
“不過,在一個城市呆的時間久了,總會産生感情的,這是人之常情。”
西顧點頭,“是啊,這句話我贊同。怎麽說呢,我和我哥哥有一點不一樣,我哥哥十七歲出國留學,他是一心想要在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闖出一番成績的,但是我隻想在荔城,和爸爸媽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将來成爲一個醫生治病救人,然後遇到一份樸實的感情,結婚,生子,就那麽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但是人生就是很奇怪,許多東西沒法得償所願,而我們能夠做的,隻是努力的讓自己去改變,去适應,然後實現自己的價值,我對荔城,是有你說的那種特殊感情的。”
沈涼時看她,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小丫頭,想法許多!”
西顧吐舌頭。
一直将西顧送到談家,下車時,沈涼時跟他一起,西顧說,“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多少有些害羞,很怕談家的門衛和仆人看到,雖然兩個人已經訂了婚,但是做到無所顧忌的親密,西顧還是不行。
“不着急,我看着你進大門。”
西顧“哦”了一聲,轉身準備走,不想手臂被人扯住,男人的聲音帶着點兒的無奈與惱怒,“夠狠心!”
西顧皺眉,“是你讓我走的啊!”
沈涼時不說話,伸手一把抱住她,一陣風吹來,撩起西顧的頭發,她下意識的往他懷裏一縮。
沈涼時深深的呼吸,嗅着她的頭發,和脖頸間的香氣,想起先前兩個人還在深深的纏綿,多少綿延出些許的戀戀不舍。
西顧被感染,伸手摟着他的腰,将自己更緊的貼上他,說道,“我真得走了!”
“走了還抱那麽緊!”
“你……”
沈涼時笑,在她的耳朵上親了一下,然後放開她,“好了,回去吧,外面還是有些涼的。”
西顧說,“好。”
想了下,又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沈涼時,晚安。”
男人薄薄的唇勾起一抹笑,俊逸的臉被夜色與路燈勾勒的更加迷人。
他說,“好,晚安,西顧。”
……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
西顧夾雜着複雜又甜蜜的心情進了談家大院,遇見門衛和她打招呼,她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西顧愣了一下,便看見不遠處叮當正在路邊轉悠。
西顧喊了一聲叮當的名字,叮當轉過頭,西顧對它揮了揮手,果然就看見它晃着鈴铛朝她跑了過來。
西顧彎下身子,揉着叮當白軟軟的腦袋,訓斥,“你怎麽那麽不聽話,自己一個就跑出來了?”
叮當睜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竟是朝着她“汪汪”叫了兩聲。
西顧心想,是不是自己這段時間沒怎麽搭理它,所以它不太高興了?
西顧牽起叮當的繩子,帶着它往裏走,走到半路上看見陳阿姨,陳阿姨看見西顧拉着叮當,松了一口氣,“西顧小姐,原來叮當是去找你了啊!”
西顧有些詫異,眨眼睛,問道,“怎麽了?”
陳阿姨說,“倒是沒怎麽?剛才少爺說要帶叮當出去溜溜,我也沒想太多就去忙活别的了,等我下來的時候發現少爺回來了,我還納悶怎麽遛狗這麽快,少爺說叮當跑了,讓我來找,我這慌慌張張的來找,不想就遇見了西顧小姐你……太好了,這個小東西還挺有靈性的,隻要西顧小姐回來了立馬去接,不愧是西顧小姐養的狗!”
西顧站在那裏,聽着陳阿姨的這些話,心裏感覺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