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洋點頭,說,“可以啊,那你選一種你認爲最像你的動物,我的意思是,你認爲最可以代替你給小嫂子安全感的動物。”
沈涼時說了句“知道了。”就挂了電話,不理會周嘉洋在電話那頭問他打算選什麽動物。
第二天,沈涼時就兀自去了商場的玩具區挑選毛絨玩具。
可以想象一下,榮滿絕倫的沈沈先生一身流線型正裝,步履款款的遊走在一堆毛絨玩具之間是怎樣一種怪異的畫面。
周玩具區的兩個年輕女店員幾乎看傻了眼,隻覺得是童話中的王子突然從童話中走出來了,讓人覺得那麽不真實。
挑選很久,最後他拿了一隻灰色大毛絨狗,大半身人高,眼睛黑亮,看起來很萌很可愛,黑色的研究呆呆萌萌的一直盯着一個方向,像是在守望着誰。
沈涼時認爲,狗一種忠誠,不渝的動物,這可以代表了他對西顧的感情将會一生忠誠,至死不渝。
……
沈涼時說,“是禮物。”
“恩?”西顧眨了眨眼睛。
“這隻毛絨狗叫Rex,是我送你的新年禮物。”
Rex,是沈涼時的英文名字,所以他送她的這個禮物其實是要将他自己送給她嗎?
西顧眼波閃了一下,随即扯起唇角笑了,說道,“這個禮物我很喜歡,特别喜歡,沈涼時,謝謝你!”
因爲遇見你,的确是我今生最好最棒的禮物!
……
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喜歡毛絨玩具,西顧自然也不例外。
事實上,西顧童年時候房間裏有許許多多的毛絨玩具,一部分是哥哥送的,另外的大部分,是父親莫選琦送的。
莫選琦當初真的很疼西顧,西顧小時候長得很可愛很漂亮,經常紮着兩個羊角辮,穿着各種各樣的裙子,被打扮的就像一個小公主。
很難讓人相信,那個時候西顧的大部分的裙子都是父親莫選琦給她買的。
母親曾經說,當初父親就特别希望能夠有個小女兒,所以對西顧的疼愛比莫東恒還要多得多。
不過在西顧的眼裏,其實是差不多的,隻不過哥哥是男孩子,有些寵愛,不能再行爲語言上較多表現,畢竟男孩子長大成人後,所要面對的社會責任其實高于女孩。
長大後,父親還會經常給她買娃娃,幾乎每年的生日都買,但那時候,西顧其實已經不愛去玩毛絨玩具了,可是父親送,她就會很高興的收下,因爲她知道那代表着父親給她的愛。
十五歲以後,西顧沒有再收到過毛絨玩具,父親再送,她也選擇了拒絕。
事實上,她所有的毛絨玩具都被她打包丢了,因爲父親背叛了家庭,背叛了母親,也背叛了她。
那天下着大雨,她拿着一袋子一袋子的毛絨玩具區丢,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那個時候,她的身邊還有顧槐生。
玩具丢了之後,她和顧槐生在一個橋洞下躲雨,望着外面的雨幕,她控制不住的痛苦失聲。
顧槐生一直在她旁邊陪伴她。
可是丢了那些毛絨玩具真的就代表她對父親的感情終止了嗎?
不,沒有,相反的,還在擴大,不斷的,不停的,無休止的擴大。
就像傷口開裂,竟是比最開始跌破時還要疼很多。
算一算,自己現在馬上二十歲了,五年來,她已經很少買毛絨玩具了。
雖然她很明白那時所有的情緒來源都和毛絨玩具無關,但是似乎就是成了一種習慣。
習慣了去碰觸,以及習慣了不去碰觸。
有時候站在賣玩具的櫥窗前,她也會怔怔的出神,但是,卻很少買了。
覺得自己長大了,也覺得關于毛絨玩具的情懷,大概是減少了。
可是如今沈涼時再次送她一個毛絨玩具,她發覺許多東西其實一直都沒變,變化的隻是,那時那刻,身邊缺少了一個人和你一去去分享收到毛絨玩具的心情,以及那個送毛絨玩具的人,早已今非昔比。
……
那一天,是中國舊曆新年的前一天,也是沈涼時和西顧交往的第五個月,兩個人即将攜手邁進第一個新年。
那個時候他們相信彼此以後有許許多多的新年都要一起走過,那時候他們相信他們可以天長地久厮守到白發蒼蒼。
一切都将是美好的,一切也能是美好的,雖然這份美好守候起來,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
沈涼時曾經自問過自己,如果早一點,比如在西顧十五歲的那一年就遇見他,在她人生最絕望的時候守護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是他沈涼時,隻是他,那麽最後的一切會變成什麽樣?
很難想象,真的很難想象,他一直在想顧槐生的離去是不是對他的成全?
仔細想想未必是,因爲如果可以,他甯願顧槐生還活着,這樣他還能與他又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公平的競争。
顧槐生的離開帶走了西顧的太多的東西,甚至一度卷走了她的悲喜,此後,西顧笑淚皆爲他。
如果自己沒有那麽用盡心機的接近她,用自己的方式征服她,在那樣一種情況下,她遇見了慕文隽,會發生怎樣一種事情?
沈涼時不敢去想,事實上,他現在從不怕慕文隽,他擔心的,反而是另外一個人,一個一直蟄伏在他周圍,伺機而動的人。
總覺得,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而且這種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
那一天,談易雪不知所蹤,西顧要去尋時,卻從沈涼時那裏得知談易雪已經被符藝送回家了。
西顧當時眉頭緊鎖,覺得自己是被沈涼時和談易雪合夥設計了。
沈涼時并不反駁,他說,“她隻是做了一種成全,畢竟我們兩個是戀人,如果你是小雪,你也不會想要做這個電燈泡!”
西顧抱着毛絨狗看他,說道,“現在,有rex陪我,總覺得你跟在身邊,似乎也成了電燈泡了!”
沈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