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葵生多少有些驚奇,因爲她沒想到談易謙居然還記得!
“記憶力一向很好,我上學期間并不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但小學到高中都是成績很好,後來不想貪玩了,上了C大金融學院,用心努力學習了一把,居然被冠以天才……”
慕葵生聽罷,怔了一下,談易謙這是再跟她解釋嗎?
她眼眸閃了一下,最終隻是,“哦”了一聲,說,“很厲害!”
“不算厲害,我一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天才,天才不努力,也不過是一個廢物!”
慕葵生再次“哦”了一聲,對于這樣的話題,她是的确不知道怎麽接。
兩個人彼此沉默下來,慕葵生暗自懊悔,覺得自己太不會聊天了,現在果斷“冷場”了。
她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找些話題,她想了下,說,“我沒有上過大學,十三歲的時候就辍學了,其實以前我成績還算不錯,但是比起我哥哥差點,可惜我哥哥爲了我也一起辍學了!”
“你哥哥很不容易!”
慕葵生點頭,“是的,他很不容易。”
……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
慕葵生的人生中,對她最重要的人有兩個,一個是母親,另外一個,就是哥哥。
五年前母親去世時,她隻有十三歲,她抱着母親的屍體哭的歇斯底裏,是哥哥将她攬進懷裏說,“葵生别怕,以後哥哥照顧你!”
哥哥的确照顧她了,這麽一照顧,就是整整五年。
因爲她身體不好,加上長相太過漂亮,出去打工經常被人欺負,因而給哥哥添了許多麻煩。
後來她便不工作了,也不敢随意出門,每天一個人呆在家裏,等哥哥回來。
偶爾出門,基本是跟哥哥在一起,哥哥會騎着單車帶着她在C城的大小巷子和路上穿梭。
迎着風的感覺,很舒服。
哥哥工作的時候,她在一邊等候,哥哥流汗的時候,她可以上前爲他擦擦汗,哥哥渴了,她可以遞上一杯水……
這些點滴在慕葵生的記憶裏,維持了整整五年。
哥哥的同事說他有個妹妹真幸福,但是慕葵生卻覺得,其實幸福的那個人是她。
一時之間陷入回憶,慕葵生沉默下來,心情有些傷感,而談易謙也不再說話。
快要到她家附近時,談易謙開口詢問,“是這裏嗎?”
慕葵生怔了一下,看到熟悉的街景才恍然自己冷落了談易謙一路,剛想張口說些什麽,不料還未開口,眉眼突然掃到對面馬路上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神經一顫,立馬大叫了一聲,“停車——”
“怎麽了?”談易謙凝眉問道。
“是我哥!”慕葵生急得大叫起來,“我哥在被人打!”
談易謙側眸,果然看見不遠處的路口處,兩三個穿着夾克的男人正在踢打一個年輕的男人。
年輕男人在地上掙紮,周圍兩三個路人,都是看一眼,卻無人敢靠近!
談易謙抿唇,方向盤一打,車子直接朝着那個方向開了過去。
“你們住手,住手……”
慕葵生要開車窗,對着那幾個人大喊大叫道。
那幾個人聽到聲音,一看是一輛白色賓利跑車正朝着他們駛過來。
這車價值不菲,來人也不知道是誰,衆人也不敢惹事,狠狠又踢了地上男人一眼,叫道“小子,奉勸你下次少多管閑事,否則老子削了你……”
“大哥,我們快走,車子快開來了!”
爲首的人眯眼,說了一聲“我們走!”幾個人喝罵了幾聲,就迅速開着機車逃了。
賓利跑車停下,慕葵生迅速打開車門跳下了車,喊了一聲“哥”,就朝着地上的男人跑去,眼淚已經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慕文隽被扶了起來,眼角處擦破了皮,有血,他看向妹妹,喊了一聲,“葵生……”
慕葵生的眼淚掉的更加洶湧了,慕文隽忙擡手準備給她擦眼淚,可是看着自己手上都是灰,最終放棄了。
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排白色牙齒,說道,“别哭了,哥哥不疼,真的。”
一隻黑色的皮鞋就那樣出現在了慕文隽的眼波裏,慕文隽的眼波一顫,擡眸望向站在眼前的男人。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四目相對時,彼此眼眸裏面都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味道。
一個是驚詫;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垼
另一個,則是驚恐!
驚詫的人是慕文隽,慕文隽雖然不了解C城商界,但是談易謙這段時間實在是媒體們的寵兒,名字和照片在各大商業雜志和報刊被報道轉載。
慕文隽早上送牛奶的時候偶爾會代送報紙,他在報紙上見過這個男人。
而此時此刻這個男人竟然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明顯是和自己妹妹一起過來的,這如何不讓他驚奇詫異?
驚恐的人是談易謙,前段時間,他出差廈門,突如其來冒出想法想要了解一下莫西顧,了解一下她的生活和家鄉。
李煜很快查出消息,将資料遞送到他的郵箱,收到郵件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左右,他剛結束應酬回到酒店。
洗完澡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電腦前打開郵箱,點開了裏面的資料。
别的一切無關緊要,隻是資料裏面提起了一個男生,他叫顧槐生,此外資料裏還配了幾張顧槐生的照片。
那是個很幹淨,很漂亮的男孩子,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起,弧度很好看。
大概是比較喜歡穿白色襯衫,他有好幾張照片都是白色襯衫的裝束,資料上說,他是西顧的鄰居,十九歲時肝癌去世。
那個時候的談易謙心情感覺很複雜,他一方面歎息一個年輕生命就這樣的消失,另一方面,又對他産生深深的嫉妒。
因爲,他是莫西顧的初戀,是莫西顧曾經愛過的男人!
而此時此刻,他看着坐在地上臉上帶傷的慕文隽,竟是脫口而出三個字:“顧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