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京峙離開後,葉紫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停頓了那麽兩秒。
也就是那兩秒,暴露了她的心思。
感情上,沈涼時不想對别人過多幹涉,如同自己的感情他也不希望别人幹涉,辛京峙一直困守在自己的牢籠裏,誰是拯救,誰能拯救,一切都是未知數。
沈涼時的電話是符藝打來的,符藝說,“沈總,我今天見到了那個學者妻子的一位姐妹,并且從她那裏,得到了一條線索!”
沈涼時微微眯眼,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
趙潇要請西顧吃飯,這還真是出乎西顧的意料,西顧想拒絕,可還未開口,趙潇已經給了她拒絕不了的理由。
“被你‘抄襲’的那個論文,我看了!”
西顧皺眉,沒說話,她想接下來的一番話應該不好聽,她做好了過濾的準備。
“不過我不相信你是那個抄襲的人,比起抄襲,我更相信靈感撞擊,當然,前提是,你的人品如我想象的那般好的話!”
西顧眯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趙潇,有些不敢相信。
趙潇的意思是,她相信她?
“别這麽看我,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本來覺得我們可以成爲朋友的。現在我得承認,我不喜歡你,很嫉妒你,因爲你奪走了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可我和你畢竟都是學醫的,在學術上,我尊重你。”
“而且我相信涼時哥喜歡的女孩子,身上多少會有一些閃光點,除非你太善于僞裝,騙了所有人,包括涼時哥。”
“不過,我希望是前者,因爲我不相信我會輸給一個完全沒有競争力隻靠哄騙上位的對手,我還不至于那麽差!”
某個時刻,西顧看着趙潇,笑了。
也許,人的成長和進步,是需要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的。
隻是趙潇,她是麽?
……
是一家西餐廳。
趙潇在澳洲呆了整整五年,習慣吃西餐,不過路上她有問西顧的意見。
西顧說,“可以,我不挑。”
趙潇倒是沒說什麽,直接挑選了這家餐廳。
兩個人相對而坐,趙潇點了兩份牛排,西顧端起旁邊的茶水喝,紅酒沒動,趙潇喝的時候,她提醒了一句,“你要開車。”
趙潇揚了揚眉,放下紅酒,招手服務生要了一杯果汁,西顧不要,嫌涼。
兩個人進餐,西顧胃口不大,随意吃着,不說話,趙潇也不說,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
有些事情,是要說的,但是現在不是時候,還是吃的差不多了再說,免得破壞了彼此胃口。
大概是進餐一半的時候,趙潇拿着餐巾紙擦了擦嘴,西顧也放下了刀叉。
首先開口的是趙潇,她說,“這家餐廳似乎不太合你的胃口。”
西顧搖頭,“和餐廳無關,是我自己胃口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如果是因爲‘抄襲’事件?”趙潇笑“那真的不必,因爲如果你沒做,遲早會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西顧怔了下,沒說話,隻是目光淡淡的看着趙潇。
西顧從小到大,性子都算是挺冷的,與人爲善的事情她做過,但是讓她完全信任一個人,她卻是很難做到。
趙潇前後态度轉變的原因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說西顧不去探究,不管真假。
但是她此時此刻的這些話她聽着是受用的。
西顧是回學校的路上接到田甜電話的。
田甜是因爲西顧一直不回宿舍有些擔心,因爲她知道西顧被劉教授叫去辦公室了,生怕西顧出什麽事。
西顧安慰了田甜幾句,說馬上就回學校了不用擔心。
下車時,西顧準備走,趙潇叫住她,她說,“莫西顧,有一句話,我必須要說。即使現在我輸給了你,但是未來還很長,我沒有放棄涼時哥,也不可能放棄,更不可能祝你幸福!”
西顧擰着她看了看,淡淡道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
無所謂的,能夠破壞掉她和沈涼時感情的東西許多,有人,有事,有世俗,多一個,她不覺得多,少一個,她也不覺得少。
若是足夠愛,一切都不算什麽。若是不夠愛,哪怕無風無波,兩個人也終是難以走到最後。
那天是11月29日,因爲前幾日的陰雨,天空被洗澈的明麗幹淨,西顧走在C大的小道上,看着周圍來來往往的學生,心裏的感覺,是淡然的。
下午三點左右,西顧收到沈涼時的一條短信:放學後,我去接你回家。
哪怕外面狂風暴雨,家這個字,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撐起她内心的一方溫暖。
真的,所求不多,西顧想要的,就是她在意的人安,在意她的人好。
如此,别無他求。
……
也是11月29日,這天中午,沈涼時從符藝那裏得到消息。
撰寫那篇論文的學者是一位醫學博士,但在這篇論文之前,他已經有兩年沒有發表過任何一篇有講述的論文。
醫學研究拉不到贊助,半年前妻子抱怨,一氣之下帶着孩子回了美國,用郁郁不得志,人生失意等等詞彙形容這個學者都是恰當的。
可就在前一段時間,這個學者寫出了一篇論文,被推薦到全球醫學雜志重點期刊上發表,一時名聲大噪,這篇論文,恰是與西顧相似的哪一篇。
符藝覺得這件事情有蹊跷,按照這個線索查到了在兩周之前,這個學者曾因爲借錢和鄰居發生矛盾。
并且對鄰居揚言他很快就會有錢的,他會很快成爲名人,讓所有人高看他……
兩周後,他做到了。因爲他發表了這篇論文。
這讓符藝愈發的懷疑,于是又按照沈涼時吩咐的查找他的社會關系和人際交往圈子。
直到符藝打電話給沈涼時的前兩分鍾,他才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得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符藝将這一切告訴沈涼時,沈涼時隻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符藝抿唇,回道,“那位學者有一個隐-秘情人,如今,就在C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