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男友作爲老師給自己講課,自己作爲學生在下面聽課,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西顧先前設想過無數種,甜蜜的,浪漫的,害羞的,慌亂的,無措的,等等。
但她沒想到自己最後經曆的,居然是惱怒的。
沒錯,的确是惱怒的,嚴格意義上說,是很惱怒。
整整第一節課下來,她幾乎就坐在那裏,怒氣沖沖的瞪着他。
那黑亮的瞳孔帶了火一般,恨不能在講台上的男人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追究惱怒的原因,還得從西顧從沈涼時辦公室出來回宿舍後說起。
原本,和沈涼時确定了關系,她的心情挺奇怪的,但無疑是甜蜜和柔軟的。
後來回到宿舍,被室友詢問幾句,也沒有别的,自然也不會提及沈涼時這塊。
西顧上-床閉着眼睛休息了約莫半小時,就起來收拾東西準備上課了。
因爲大家午睡都習慣性的換了睡衣,起來時自然要換衣服,然後問題就來了。
田甜和西顧都是睡在上鋪的,西顧背着身子穿衣服時,田甜惡作劇似的跳到她的床上,從身後一把撲到她,一隻手就抓住了西顧的……胸!。
原本也是玩鬧,西顧雖然被驚了一跳但也沒有生氣或者别的,就是有些害羞。
田甜的手被西顧打開,“你做什麽?”
田甜“嘿嘿”一笑說,“喂,樂樂,瑾钰,實在話,你們别看西顧瘦,身上還是有料的,剛才我摸到,最少是B……而且未來,指不定還有進步的空間哦……”
西顧聽着更臉紅,這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推着田甜道,“快别鬧了,待會上課要遲到了。”
田甜不以爲意,“怕什麽,下午第一節課是沈老師的課,如果被沈老師罰站在講台上,離那麽近的位置看沈老師上課,我甯願天天遲到。”
西顧無語了,說道,“那如果他罰你站在外面呢?”
田甜愣了半秒,說,“沈老師不會那麽狠心的。”
西顧:“……”
她怎麽知道不會,她就覺得會,上次她就遲到了一點點,還被沈涼時給質問了呢。
不過,這些話也隻是說說,田甜也不會真的冒險去遲到。
田甜正準備回到自己床鋪上時,猛然瞅到了西顧的脖子,視線移開,又覺得不對勁。
轉過頭又盯着看了幾秒,訝聲道,“西顧,你的脖子上那是什麽??”
脖子?西顧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脖子,“怎麽了?”
田甜湊近了看了下,“有一塊紅紅的地方,看着很奇怪……”
西顧微微一愣,莫名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中午在沈涼時辦公室時,沈涼時似乎親過她的脖子。
臉上一紅,西顧不管田甜,立馬下了床梯,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鏡子照向自己的脖子。
這一看,西顧郝然了,她的皮膚本來就白,皮薄,所以皮膚上若有什麽痕迹肯定異常明顯。
而此時此刻,她的脖子上那個紅痕,加上那個位置,它分明就是……
“怎麽了……”
西顧來不及多想,旁邊的張樂樂湊了過來,西顧驚了一跳想要後退,卻被張樂樂一把拉住了手臂,張樂樂有些關切的問道,“我看看,怎麽了……”
西顧:“……”
連忙伸手去捂,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爲張樂樂已經下意識的開口出聲,“吻痕?”
聽見張樂樂這麽說,田甜已經“呀”的一聲叫了出來,而紹瑾钰呢,隻是眼波微閃,并沒有說什麽話。
西顧臉上一紅,搖頭,“不……不是吻痕。”
……
西顧說,“不是吻痕。”
可是不是吻痕是什麽?
那的确就是吻痕。
中午時候,沈涼時在她的脖子出親了兩下,不,是吸了兩下……西顧隻覺得脖子癢癢的,哪兒想到吻痕一事。
可是她想不到,難道沈涼時也想不到,他那麽近的抱着她那麽久,就沒看到她脖子處的紅痕?
那不可能!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沈涼時故意的!!!
西顧的表情盡可能的平靜,在想着怎麽解釋“吻痕”一事,那邊紹瑾钰卻突然開口了。
“會不會是……蚊子咬的?”
如今是十月初,天氣其實還是挺熱的,有蚊子真的不奇怪,甚至很正常。
西顧眼波一閃,看了紹瑾钰一眼,連忙附和着點頭。
“對,是蚊子咬的。昨晚……昨晚我在家睡覺的時候,老是有蚊子在我床頭飛來飛去,吵了我一整夜……”
這謊話說的夠圓了,畢竟西顧沒有男朋友,也沒有多麽親近的男性,這個吻痕一說多少有些讓人難以信服。
所以說蚊子咬的,似乎可信度更高。
大家又說了幾句,也沒有想些别的,隻讨論宿舍裏是不是也有蚊子,晚上保險起見買點蚊香回來點比較好……
西顧松了一口氣,立馬換了一件領子偏高的衣服,原本打算紮起來的頭發也垂落下來,能遮一點算一點。
如此,下午上課時面對罪魁禍首她怎麽可能心平氣和?
氣惱是肯定的!
一整節課下來,西顧就在這樣的“自虐自惱”中度過。
說自惱,主要是她的這個“惱”不能表現出來被人發現,隻能那麽不動聲色。
雖然不知道這份氣惱是否能夠傳遞到男人那裏,但她惱了,這是真的。
中間十分鍾的課餘時間,西顧拿起手機,想着要不要發個短信痛斥一下某人,但是發什麽好?
她拿着手機半晌,居然想不到。
難不成說:誰讓你在我脖子上留下吻痕的?
這話說出去都會不好意思的吧,她臉皮沒有那麽厚,至少沒有他那麽厚!
西顧收起手機,算了,她總有扳回一句的時候,不急。
兩節課上完,沈涼時再次布置了一份作業,這次算是正規的作業,也算是對之前一個月課程後的一個總結。
西顧覺得,沈涼時很會布置作業,因爲當天晚上吃完晚飯,整個宿舍的人都捧着專業書籍開始啃了,從未如此認真過。
自然,或許也跟他的個人魅力有關,而關于這一點,西顧不置可否。
接到沈涼時電話時,大概是晚上九點,拿起手機的那一刻,看着上面閃爍着“老師”兩個字,西顧發誓,她真的很想直接挂斷。
但最終,忍住了。
她跑到陽台接了電話,還未開口,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已經傳來,“我在樓下。”
西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