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自然是關于你家……咳咳,關于李慧建的了……我聽說,他們學院最近有個女孩子狂追他,那架勢,就差将他撲倒摁床上了!”
田甜聽罷,笑了一下,像是沒當回事的道,“是麽?這可是大新聞,回頭你的客免了,得李慧建請客才對,這家夥頭一回被人追,若真的被人按到在床上了,未必能把持的住。”
葉遨哽了一下,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也不敢再去惹這位姑奶奶了,渾說了幾句,就拉着張樂樂走了。
西顧看了一眼田甜,似乎沒什麽變化,她希望她沒事。
西顧跟着田甜,紹瑾钰一起在食堂吃了飯,回宿舍。
田甜說她要去商店買點兒東西,讓兩個人先上去,笑意融融的。
西顧和紹瑾钰朝着宿舍樓方向走,走了幾步她覺得不對,對紹瑾钰道,“我想起來我好似也有一些東西需要買,你先上樓吧!”
“你打個電話給田甜,讓她代買一下也可。”
紹瑾钰希望西顧多多休息,調養好自己,免得某人擔心。
那天生病出院,沈涼時有意無意的囑咐過:以後你們多照顧着西顧,她身體不好。
沈涼時對西顧的關心,的确是遠遠超過師生關系的。
西顧這邊聽了笑,說,“不用了,也不遠,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
如此,紹瑾钰隻能無奈。
西顧在校内商店長廊裏裏轉了一圈,沒有看到田甜,微微凝眉,迅速出了商店在附近找,邊找邊撥打田甜的手機。
手機無人接聽。
最後的最後,西顧在化生系男生宿舍的門口找到了田甜。
田甜正在和李慧建說話,好似是田甜給了李慧建一個東西,李慧建笑着接過,說了幾句,就揮揮手轉身走了。
田甜站在那裏望着他的背影,有幾秒鍾的時間,沒有動。
西顧心底了然,約莫田甜以送東西爲由,打探葉遨說的那件事情的真僞性,難爲了她。
……
五分鍾後,西顧和田甜坐在了學校内的小湖邊,西顧第一次見到這般哀傷而無奈的田甜。
田甜說,“我六歲就認識他了,從什麽時候喜歡上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從小到大習慣了和他在一起,以至于小學,初中,高中,我們都是一個學校,哪怕不是一個班,但至少,是經常可以見到的……”
“大學時候也是,他考入了C大,所以我也來C大,他是化生系,我沒有和他考一個專業,因爲高考前,我聽說他在追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比他大,算是學姐,我很傷心,賭氣,加上我父母希望我學醫,就填了别的系。”
“上了大學,陰差陽錯的,我居然和那個女孩同宿舍,而那個時候,李慧建居然還在追她……不過,我知道我沒法去怪她,也沒法去怪李慧建,感情的世界沒有誰對誰錯,不能因爲他不喜歡我喜歡别人,我就對别人恨之入骨,但是,我也沒有那麽偉大,去愛屋及烏的喜歡他喜歡的人,所以我才對學姐那樣……”
田甜說着,眼波暗淡下來,她說,“我和他認識十幾年了,算是青梅竹馬,我是最了解他的人,自然,他若稍微用點心,也知道我的心思。但若裝作不知道,那隻能說明一點,他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田甜說,“我剛才問了他追他的那個女生是不是真的存在,他笑着說别聽别人亂說,但是他臉紅了,說明真的有,但我能說什麽呢?我什麽都不能說,也沒資格說。”
“他還有一年就要畢業了,我想好了,一年爲限,如果這一年内,他對我還是沒有半點感覺,那麽,我放手,放手他,也放手我自己,十多年了,我累了,我相信,他也一樣。”
……
……
西顧沒有真正的經曆愛情,但是也知道愛情世界裏總有一些不公平的存在,比如,我愛着你,你卻愛着她。
就如田甜說的,十幾年的相處,李慧建不可能不知道田甜的心思。
知道的情況下還裝作不知道,那真的可能說明,李慧建對她,沒有,至少是目前還沒上升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
可是他并沒有很排斥和田甜接觸,甚至多數情況下,兩個人很親密。
這有些讓西顧不懂了,因爲若是知道對方心思不去回避,若非這個男人很花心,那隻能說明,李慧建對田甜,也不是一點感覺沒有。
那到底是有感覺,還是沒感覺?西顧有些頭疼了。
同時,她又不由得想到自己,似乎自己和他們兩個人的情況還有些類似。
比如沈涼時不止一次的說過喜歡她,也表明了他在追她的心思,而她呢,似乎也沒有排斥他靠近她。
那自己對沈涼時……又是什麽意思?
西顧搖了搖頭,不想去想太多,越來越頭疼了。
西顧安慰了田甜幾句,和田甜一起回宿舍。
路上,田甜說,“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愛情這種東西,我還是相信入情入理,水到渠成。”
好一個“入情入理,水到渠成”,西顧詫異田甜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笑了笑,她點頭,“對,入情入理,水到渠成,田甜,你會幸福的!”
……
下午第一節課,是沈涼時的課,或許是理清了自己的一些思緒,再見沈涼時,西顧的心裏怪怪的。
這一節課,她完全神遊天外,根本不知道沈涼時說的什麽,臨到下課,西顧有些惱怒的趴在桌子上——
而就在那時,放在桌子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拿起來看了看,上面是沈涼時發來了一條短信。
【西顧,你走神了!】
西顧,你走神了!——她走神了他怎麽知道?
西顧夠擡起頭,望向講台方向,沈涼時不在,剛才他出去了。
西顧心思紊亂。
田甜看西顧恹恹的,有些擔心,問西顧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西顧搖頭,“沒什麽,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田甜吐舌頭,“沒睡好你大清早的去跑步,夠拼的。”
西顧抿着唇,沒有再說别的,隻是将目光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很藍很耀眼,以往每一次看見這樣的景色,她的内心都會慢慢的沉澱下一處清明的地方。
但是今日此時,卻覺得難以做到了。
——西顧,我希望你能幸福,即使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不是我。
——槐生,你走以後,我沒有期待過愛情和相遇,但是有時候,命運就是那般讓人琢磨不定。知道嗎?我遇見了一個人,他叫沈涼時,我好像,喜歡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