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幾年來,沈涼時不在國内,對于國内商界的情況大緻有個把握,但談到具體,卻不算多麽了解。
但賀遲從畢業之後就在商場開始磨砺打滾,了解的自然比他要深,所以上次,沈涼時便随口問了他幾句。
了解談易謙,原本是他計劃之外的,但現在,卻成了必須要做的。
賀遲說,“是這樣,談易謙最近在努力招标一個單子,和他一起競争的還有一個公司,這個公司也是個新公司,成立時間不超過三年,但是發展的卻極其迅速,公司名字叫TIMES,執行副總裁叫……”
“說重點。”
沈涼時打斷他的話,似乎是不想再聽他繼續廢話下去。
賀遲歎氣,每一次都被沈涼時如此擺道,不過他都習慣了,也不生氣。
他繼續道,“我想說的是,談易謙正在跟那個公司競争這個單子,兩個公司實力相當,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不過據我了解,談易謙那邊估計危險了點……”
沈涼時擡眉,“怎麽?”
賀遲說,“TIMES的執行副總辛京峙我見過一次,今年二十八歲,沉穩老成的很,我覺得,他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角色。另外一點,談易謙的公司雖然初具規模,但現在的他的各方面體制其實還是一個工作室,相對來說,能力上,還是弱了點,TIMES可是接了不少大單子了。”
說完,賀遲看了一眼沈涼時,等着他發表什麽意見。
但是沈涼時隻是低頭繼續翻報紙吃飯,似乎對他說的已經失去了興趣。
賀遲:“……”
賀大少覺得挺受打擊的,伸手奪過沈涼時的報紙,說道,“涼時啊,你一個學醫的,整天看這些經濟報紙做什麽?别告訴我你要轉戰商業啊?”
沈涼時眉眼擡了一下,“有何不可?”
賀遲:“……”
再次無語了,不過沈涼時這一回國不去明華當醫生,跑去C大當個老師,現在又對經濟那麽感興趣,難不成打算老師當夠了去當商人?
賀遲輕咳一聲,看向沈涼時,問道,“涼時啊,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沈涼時微微眯眼,“你覺得我像開玩笑嗎?”
賀遲:“……”
……
一頓飯吃完,賀遲接到公司電話,和沈涼時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
沈涼時也換了一身衣服要出門了,今天周五,一個星期的最後一天。
時間,過的就是那般迅疾,快速。
出門前,沈涼時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電話很快通了。
“喂?”
“京峙,是我。”
“……”
不說也知道是你。
開口詢問,“難得你主動打電話給我,說吧,什麽事?”
“我聽說,你最近在競标一個項目,競争對手是談易謙的公司聖譽?”
“哈哈,你消息還真是靈通,說得對,不過關于這個項目,你大可放心,我有九成把握能夠拿到,談易謙的公司雖然發展勢頭不錯,但根基不夠穩,沒有承接過類似大項目,他鬥不過我的,這一點,不僅是我知道,想必他自己,也一清二楚。”
“不,不需要。”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沒明白他的意思,“那個,老弟啊,什麽不需要?”
“不需要鬥過他!”
“……”辛京峙有些沒反應過來。“那個,涼時,你說什麽?”
“還要我重複一遍?”
“……”
辛京峙也是個聰明人,秒懂,但秒懂之後他沒法淡定了,輕咳一聲,他說,“涼時,這麽說,你想讓我将這個項目讓給談易謙?爲什麽?别是因爲你和談易謙是兄弟,你念及兄弟情深,不想和他厮殺……我靠,涼時,别啊,赤膊上陣殺敵的可一直是我啊,你這麽說可真是太沒良心了,他是你兄弟,那我是什麽?”
“京峙,眼光放遠點,我們TIMES,未來的機會還很多。”
“……”所以呢?所以将這塊肥肉暫時喂了談易謙?
沈涼時又說,“阿謙是個很固執的人,他三年前準備開工作室時,不曾動用談家的一分一毫,公司發展兩三年來,因爲太過稚嫩,接到大單的機會其實不算多。而現在,他需要一個的還算規模的單子讓他的公司真正的穩固下來”
“另外一點,據我所知,你在上半年接了兩個大單,在上面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如今那兩個單子尚且沒結束,這種情況下再去接單,隻會讓我們自己分身乏術,自顧不暇,未必是好事……”
“哈哈。”電話那端的辛京峙笑了起來,他說,“還有呢?還有更有說服力的理由嗎?隻兩點,很難說服人啊,這明顯是在懷疑我的能力,我還是會當成你是在偏頗,走私心。”
“私心?”沈涼時笑了笑,“或許也有吧。因爲,我需要一個足夠實力的競争對手,以及,莫名的,想讓他欠我點什麽。”
辛京峙:“……”
……
今天一整天,西顧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裏反反複複閃過那些羞人的片段,而且越來越确定,那些真實的發生過。
西顧覺得,這樣的自己沒法面對沈涼時,可是這麽長一段時間,不還是面對了嗎?
那天在小商店,沈涼時看見她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是不是覺得這個女孩挺大方,被人強吻了還可以這般坦然幹脆?
最後他道歉時,她還懵懵懂懂的,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天哪!
西顧覺得,再想下去,她的臉都要紅爆了。
一直到了下午快下課,西顧才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了,那是不是當成不知道,維持以前的狀态更好?
……反正丢臉也丢過了!
西顧不想去想太多了,有些東西,越想越難堪。
隻是,她又很悲催對的想起來周末似乎和大家約好了一起聚餐,沈涼時也會去。
情景何其相似,西顧想,她可不可以裝病不去?
西顧自然沒法裝病不去,因爲回宿舍整理東西時,田甜和張樂樂特地提醒她,周末那天一定要去。
如果不去,他們就去談家親自抓她出來。
這些人太可怕了。
西顧下樓前,洗了一把冷水臉,讓自己清醒點兒,又打了個電話給談易雪。
談易雪說,接他們的人已經到了。
西顧想到了什麽,問道,“來接我們的是楊叔嗎?”
“不是。”
西顧的心口一跳,“不是?”
談易雪說,“哦,是李煜,我哥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