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章晔讓她去一趟書房,西顧不解,看向母親,母親也不知道是爲什麽,但眼神示意西顧不用擔心。
西顧整理心情,收拾了一下後,就起身朝着談章晔的書房走去,走廊很安靜,沒有看到一個仆人。
以至于西顧剛靠近書房,就聽到隐隐的說話聲傳來,但是具體說什麽,卻是沒有聽清。
西顧凝眉,書房的人沒有關。
待裏面的聲音停止,西顧方才伸手敲了門,裏面,談章晔開口,拔高了聲音音量:“西顧嗎?進來!”
西顧推門而入,首先镂入視線的,是談易謙清俊的身影,彼時,他也正好朝着西顧看過來,但是表情很是生冷。
西顧沒有想到談章晔還将談易謙給叫了過來,這是做什麽?她眨了眨眼睛,很不明白。
談章晔看到西顧,原本略顯冷意的臉上立馬浮起笑意,對西顧招手,“西顧,過來。”
西顧:“……”
擡起腳,一點點的,挪了過去。
沒有站在談易謙的旁邊,刻意與他拉開了适當的距離。
西顧打招呼,喊了一聲,“談叔叔。”
“嗯。”談章晔道,“西顧啊,今天叔叔找你和阿謙過來,是聽說,你倆私下,似乎有些矛盾……”
西顧微微皺了眉,矛盾?其實她和談易謙還真的沒有矛盾,隻是彼此看彼此不順眼罷了。
還有聽說,聽誰說?
不過,談章晔将西顧和談易謙一起叫到書房的目的,的确是希望兩個人能夠化解掉所謂的“矛盾”,彼此握手言和,相親相愛。
他稱呼他們,是一家人。
但西顧知道,談易謙也知道,他們不是。
那天,談易謙主動伸手,與西顧握了手,他的指尖有些涼,讓西顧有了瞬間的躲閃,但他牢牢抓住了她的手。
西顧擡眸看向他,聽見他說,“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和睦相處。”
西顧感覺到他的下半句應該是: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不管怎麽說,他們在談章晔的面前,表面上,化解了不是矛盾的矛盾。
西顧覺得談章晔不是傻瓜,他一定也看出來他們兩個不對味,可即使如此,他卻還是這般做了,爲什麽?她真的不知道。
離開時,兩個人一起出來的,談易謙在前,西顧在後,隔着一段距離。
樓梯口處,西顧準備上樓,而談易謙是準備下樓,兩個人終于隔開。
而談易謙就在那時突然說了一句話,讓西顧瞬間頓住了腳步。
他說,“我母親下周四回國。”
西顧轉過頭看他,男人已經雙手插兜背影桀骜的下了樓。
西顧對他微微蹙眉,心想:你母親回來,跟我有什麽關系!
……
談易謙中午吃過飯就離開了,一直到周末都沒有回來。
周末下午,談易雪想要逛街,拉着西顧一起,西顧拒絕,談易雪有些失望,最後打了電話找了别的朋友,朋友開車過來接的她。
其實西顧會想,談章晔的那個“聽說”,是不是談易雪說的。
談易雪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她想撮合她和沈涼時,如今又希望由談章晔做主讓她哥和自己化幹戈爲玉帛。
她很用心良苦,但是可惜,有些東西,單靠這些,是解決不了的。
談易雪走後不久,西顧借口有課業沒有完成,讓楊叔提前将她送回了學校,走前她去見了母親梁媛蓉。
她跟母親說,“媽媽,對您和談叔叔的感情,其實我不太理解,但也絕對不會幹涉。談叔叔很好,您喜歡他無可厚非,我不怪您,甚至爲您趕到高興,我希望您幸福,但更希望您堅強。”
梁媛蓉震顫着眸子看着她,眼裏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最後她說,“媽媽,談叔叔的前妻下周四會回國,她會在國内逗留三天!”
西顧說完,擡腳便走,梁媛蓉突然開口,她說,“西顧,你相信媽媽,媽媽沒有破壞别人的家庭!”
西顧腳步頓了頓,然後她回頭,璀璨的一笑,她說,“我相信!”
……
回學校的路途中,西顧有意無意的從楊叔那裏打聽了一下談章晔的前妻。
楊叔心裏有所顧忌,但或許也是覺得,西顧是個很懂事知禮的女孩子,還是多少透露了點。
任雯文,是談章晔的前妻,也是談易謙和談易雪的生母,今年四十九歲,是個畫家,在畫壇算是很有名氣。
大概是從事藝術工作讓她身上染上了許多爛漫自由的因子,所以她喜歡自由,用楊叔的話說就是,“經常幾個月見不到人”,那時候,就是出去旅遊尋找靈感去了。
而談章晔對她還是很寵的,生意上忙碌,沒法親身陪伴,他便在金錢上支持,給她辦畫展,爲她天南地北的旅遊做好各種安全防護……
這段婚姻的結束,大概也是源于這個,但是楊叔對此卻沒有表露太多,隻說現在談章晔娶了她母親後,算是真正享了作爲丈夫的福。
西顧聽罷笑了笑,母親性格一向溫婉謹慎,典型的大家閨秀,算得上是一個好妻子。
這方面,無可厚非。
楊叔将西顧送到學校門口,原本還想往裏面送一下,但西顧拒絕了,她說,現在趕上新生開學,校園裏學生很多,開車不方便。
楊叔無奈,隻讓她走路慢點,小心安全。
西顧點頭,對楊叔很是感激,其實,談家的人對她,真的算不錯了。
西顧背着包,沒有馬上進校,而是去了學校門口的小賣部,需要買一些私人用品。
西顧轉了一圈,總算找到一個人稍微少點,自然距離也稍微遠點的商店。
進去之後,迅速到了日用品專區,挑選了自己平時用的牌子,看了下周圍沒有什麽人,做賊似的拿起就朝着收銀台走去。
她的腳步很快,走的很急,以至于拐角處有人走過來她都本來不及看清,就那麽直直的撞進了對方的懷裏。
仰起頭的刹那,西顧看向眼前這個男人,張着嘴巴不可置信的,手裏的“面包”就那麽“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所有的語言都消失了。
而男人卻一臉淡然,清俊的臉上閃過一抹柔和的笑意,他說,“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