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呂啊，你這個封疆大吏，怎麽擺着一副苦瓜臉啊，也就是項目資金沒有了，那是工作上的需要，再說了，上面的領導，考慮到你們縣裏的實際情況，還不是會格外照顧的，要我說，至少工資差額會解決的。”看見呂祥生的神情不是很好，曲達彬笑着開口了。曲達彬是市政府秘書長，他以前是市委副秘書長，被提拔爲市政府秘書長，這個職位很是敏感，市政府的大管家，級别依舊是正處級，但身爲市政府黨組成員，每天都和市長副市長接觸，自然是不一樣的。市政府秘書長的發展前景，也是很明朗的，一般情況下，幹上幾年的秘書長，會提拔爲副市長，運氣好的話，能夠成爲市委常委，出任市委秘書長，可若是自己沒有把握好，不能夠處理好關系，直接到人大和政協，也是有着很大可能的，不管怎麽說，市政府秘書長最終都是要解決級别問題的，一個廳局級的待遇跑不了。市政府前任的秘書長李一凡，因爲種種原因，調到省政府辦公廳去了。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縣市委書記和縣市長見到這位市政府的大管家之後，都是非常客氣的，官場上就是這樣，大家都看着各自的前途，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相互能夠擡樁，大家都有機會升遷。呂祥生勉強擠出來了笑容。“秘書長，可不是這件事情。今天身體有些不舒服，汪市長召見，有不敢耽誤了。坐車過來之後，胃一直都有些疼啊。”“老呂，你可不要忽悠我啊，每次我到縣裏去，你喝酒可沒有見過胃疼的時候，怎麽這時候，到包間來了。胃就不舒服了，這可不行，一會汪市長還要專門過來敬酒的。”曲達彬也沒有忘記坐在旁邊的周天浩。“周縣長。照顧不周啊，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說，你年輕。說不定哪一天。我們都要在你的手裏領退休工資啊。”周天浩笑了笑，沒有說話。曲達彬和呂祥生的關系自然是好一些的，呂祥生以前是縣長，經常到市委市政府來開會辦事，大部分的時間，曲達彬都是要參與到接待工作中的，喝酒也能夠喝出來感情的。官場上喝酒，藝術味十足。裏面的奧妙太多了，甚至有人說了。想在官場上好好混，若是不會喝酒，肯定是被淘汰的。曲達彬和呂祥生兩人，前途都是大有希望的，曲達彬自然是不用說，呂祥生身爲縣委書記，也差不到那裏去，這種政治同盟，太容易構成了，說起來他周天浩還不夠資格，雖然是縣長，和縣委書記是一個級别的，但政治上的待遇就差了一大截，一把手和二把手，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有着很大區别的。呂祥生一直都沒有和周天浩說話，從汪帆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悶着頭。好在曲達彬可能接到了汪帆打來的電話，從辦公室裏面出來了，在走廊上等着，呂祥生和周天浩下樓之後，直接被曲達彬拉住，去了市政府的招待所。白酒很快上來了，是茅台酒和五糧液。可不要小看市政府的招待所，這裏能夠吃到的東西，能夠喝到的酒，在外面不一定能夠遇見，不要以爲那些裝飾豪華的賓館飯店了不起，在市政府招待所的面前，他們絕對不敢說硬話的，其中這種發展的趨勢，幾年後就顯露出來了，很多的地級市，将招待所改變爲賓館，隻屬于市政府控制，這樣的賓館是超豪華的，甚至能夠接待中央領導。“呂書記，周縣長，酒菜都上來了，這無酒不成筵席，是按照老規矩來，還是你們出新的題目啊。”周天浩有些不明白，什麽是老規矩。呂祥生苦笑着開口了。“秘書長，客随主便，我們可不敢有什麽新的題目啊。”曲達彬看了看周天浩，笑着解釋了。“周縣長，你到市政府吃飯的時間少，不知道這些事情，不足爲怪，我們其實也沒有什麽規矩，就是文武兩種方式，文酒是讓服務員倒酒，大家憑着能力喝酒，能夠喝多少就喝多少，武酒就是包幹制，充分發揮個人的優勢啊。”說完曲達彬叫服務員過來，上一箱茅台酒，不需要呆在包間裏面，有什麽事情聽從安排。等到服務員擡來一箱茅台酒之後，曲達彬再次開口了。“既然老呂發話了，那我們就是老規矩，武酒伺候，這一箱茅台酒是六瓶，每個人面前兩瓶，各自包幹，時間不限，喝不完就慢慢喝，兩瓶酒喝完了，吃飯結束。”周天浩的眼睛有些發直，兩瓶茅台酒，就是兩斤酒啊，而且是51度的茅台酒，這玩意可不是喝白開水，怎麽能夠承受啊。或許是周天浩的表情有些不對，曲達彬繼續說話了。“周縣長，這兩瓶酒，一定要喝完啊，不許打欠條，不許請人代喝，不客氣的說，到市政府來，能夠喝道武酒，那是不簡單的事情啊。”曲達彬站起身來，拍了拍周天浩的肩膀。“這麽說吧，我聽見一個段子，專門說喝酒的，是這樣說的，能喝白酒喝啤酒，這樣的幹部要調走，能喝啤酒和飲料，這樣的幹部不可靠，能喝八兩喝一斤，這樣的幹部咱放心啊，呵呵，這雖然是笑話，不過喝酒能夠看見人品啊。”周天浩臉上帶着笑容，内心裏面，很不是滋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吧，一桌三人，上了滿桌子的菜，喝的是普遍百姓根本喝不起的茅台酒，而且還要如此的牛飲。呂祥生看了看周天浩，也開口說話了。“周縣長，這是秘書長看得起我們，可不要丢臉了，就算是我，也很少能夠得到秘書長這樣的招待的，可要顧全臉面啊。”這話聽得很是刺耳，按說呂祥生不應該說出來這樣的話。曲達彬很是聰明，假裝沒有聽見，自顧自的打開了面前的茅台酒，一面還催促着呂祥生和周天浩兩人打開面前的茅台酒。開酒也是一個技術活，首先要将瓶蓋擰松，接着用桌上準備的叉子，沿着瓶蓋的邊沿，撬開一個小口，這樣繼續旋轉，就能夠打開酒瓶了。一股酒香味在包間裏面蔓延。倒出來的茅台酒，帶着淺黃色的顔色，甚至有着一股清香味。這是真正的好酒，不知道存放多少年的茅台酒了。看見呂祥生有些吃驚的神情，曲達彬慢悠悠的開口了。“老呂，周縣長，這可是汪市長專門吩咐，安排的茅台酒啊，我都不知道這箱茅台酒存了多少年了，這樣的茅台酒，一般都是用來招待貴賓的。”後面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呂祥生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光芒，很快逝去了。周天浩的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就算是再珍貴的茅台酒，和五千萬的資金比較起來，算什麽啊，一面打闆子，一面給胡蘿蔔，這樣慣常的手段，隻有自認爲穩操勝券的上位者，才會使用的，而且在上位者的眼裏，下屬沒有資格放抗。喝酒開始之後，呂祥生很快和曲達彬開始說話了，兩人講到了生活中的諸多小事情，相互打趣，周天浩很好插話，也插不上嘴，曲達彬隻是在端起酒杯的時候，提醒周天浩，要趕快喝酒。兩瓶茅台酒，按照周天浩的酒量，有些困難，可今天這茅台酒，确實很好喝，帶着淡淡的甜味，喝下去感覺很舒服。周天浩已經在最短的時間之内，調整了自己的心态，沮喪是沒有作用的，既然局面形成了，那就勇敢的去面對，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作爲春山市的市長，汪帆的做法和心态都是不正确的，那又怎麽樣，在莊必賢的面前去告狀嗎，那是小學生的做法，自己已經是縣長了，要有自己的主見和辦法，采用官場上的手法，取得更好的工作成績，得到更上面的依靠，用實力來對付這樣的算計。這一頓飯，足足持續了三個小時，期間汪帆舉着酒杯進來了，跟随汪帆一同進來的，還有常務副市長梁晟武，看樣子汪帆真的是有接待任務的。碰杯的時候，氣氛很是融洽，汪帆一再囑托曲達彬，一定要好好的招待呂祥生和周天浩，酒要喝足，才要吃飽，離開包間的時候，汪帆還開起了玩笑，說飯占死木頭，酒醉聰明漢。梁晟武的态度很是奇怪，沒有多說話，臉上帶着微笑，和周天浩碰杯的時候，一直盯着看，仿佛要看qīngchu周天浩到底想了一些什麽。這樣的态度，也讓周天浩明白了，自己的表态，梁晟武一定是知道了，可能是奇怪自己的大膽，在汪帆的面前敢于說出來那一番話。兩瓶茅台酒喝完了，時間還早，曲達彬提出來，去茶樓喝茶，正好沖淡一下酒氣，這個時候，曲達彬嘴裏說出來的道理，又是需要保養身體了，什麽在領導崗位上面，有着太多的不自在，什麽身體是自己的，什麽喝酒還是需要注意的。周天浩出奇的清醒，連他自己都感覺到奇怪了，難道說兩瓶茅台酒喝下去了，沒有一絲的醉意嗎，這不可能啊，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未完待續……)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