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了一個關鍵的時刻。
周天浩開始積聚回憶,不錯,在1992年6月25日,幾個研究生聚會,自己同寝室的同學劉光俊請客。劉光俊也是預備留校的研究生之一,這次的聚會,本意是商議如何的應對面試。留校意味着能夠跟着導師繼續從事學術研究,是很多研究生追求的目标,周天浩和劉光俊,是導師名下最爲突出的兩個研究生,都是很有希望的。
後來發生的事情,周天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喝的太多了,在學校醫務室一整天,錯過了面試的機會,留校的是劉光俊。在離校的前一天,周天浩知道了一切,都是劉光俊專門設計的,灌醉周天浩,周天浩被劉光俊算計了,被看上起最要好的同學欺騙了。
導師在知道真相之後,決心爲周天浩争取,但心高氣傲的周天浩控制不住情緒,痛打了劉光俊,劉光俊的父母都是領導幹部,身份不簡單的,周天浩闖下大禍,差點被學校處分了。也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周天浩被直接分配到江南的一個小縣城,導師費盡心機,周天浩的檔案裏面,才沒有留下污點。
周天浩想了想,悲劇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如果沒有這場醉酒,還不知道今後會如何的發展。因爲這場醉酒,周天浩看淡了友情,形成了一些偏激的思想,爲今後的人生道路,埋下了悲劇。
重生了,一切就要從頭開始了,曆史在這裏發生了偏差。周天浩記得很清楚,那次自己醉的一塌糊塗,一整天在學校的醫務室,昏昏沉沉,上吐下瀉,腦子裏想着面試的事情,卻無能爲力。導師還來看過自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現在情況已經不同,周天浩除了有一些頭暈,沒有什麽不适應的表現,參加面試是絕對沒有什麽問題的。他看了看挂在牆上的石英鍾,六點半鍾,這應該是早上的時間,面試在早上的九點鍾進行。
規劃今後的道路是必須的,這次的面試是一定要參加的,要好好表現,壓過劉光俊,決不能讓劉光俊得逞,報複也是必須的,畢業還有半個月的時間,有的是機會。想到這些,周天浩準備着叫護士了,根本就不用打針的,喝醉酒了,打針有個屁用,主要在于自身的恢複。
周天浩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喊叫護士,病房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漂亮的中年女人進來了。
周天浩徹底雷住了,進來的是周天浩的導師宋功倫,師娘向紅麗。
盡管周天浩已經接受了重生的事實,但是,看見宋功倫和向紅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身體微微發抖,前後的反差太大,如果不是有着豐富的閱曆和堅韌的心态,周天浩把持不住。
“天浩,我經常教導你要懂得自我控制,你都聽到什麽地方去了,留校面試是好事情,慶賀一下未嘗不可,但喝酒也不至于如此放肆,竟然大醉不起,這樣一點的自控能力都沒有,将來你如何辦大事啊。”
周天浩眨巴着眼睛,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聽着宋功倫的訓斥。
周天浩的反應,向紅麗是看在眼裏的,進入病房的時候,看見周天浩的身體發抖,現在又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樣子,一定是知道自己做錯了。向紅麗一直都疼愛周天浩,很快開始爲周天浩說話了。
“功倫,天浩沒有事情就好了,你看看天浩的樣子,已經知道錯了,喝醉酒之後,身體是很不好受的,你就不要多說了。”
向紅麗一邊說,一邊走到了病床前,伸出手摸摸周天浩的額頭,看看周天浩是不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了,她沒有注意到,周天浩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紅暈。
宋功倫和向紅麗結婚多年,一直都沒有小孩,和周天浩朝夕相處的三年時間,将周天浩看做了自己的孩子,特别的關心,多年以後,周天浩回憶起來這段感情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不懂事,多麽的不珍惜。
看見向紅麗坐在了病床上,伸手摸自己額頭的時候,周天浩本能的想着躲避。不過,這個念頭一閃就消失了。
“天浩,身體怎麽樣,今天的面試有影響嗎?”
或許是看見周天浩的情況還不錯,宋功倫的臉上怒氣消散了很多,轉而關心起來周天浩的留校面試了,宋功倫是盼望着周天浩能夠留校的,周天浩單純樸實,專門從事學術研究,可以成爲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會出研究成果的。
“導師,師娘,我沒有什麽事情了,昨天晚上喝酒,沒有控制住,主要是想到今天的面試,很激動,這是導師給我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表現的。”
周天浩說出來這些話,宋功倫的氣完全消了。
“天浩,你知道就好,時間還早,你好好休息一下,面試的時候,我會參加的。你記住,要沉着,不要慌張,這次面試,主要是談個人的人生理想,與你學習的經濟知識有很大的關系,你要适當的表現自己,不要顯得太實在了。”
周天浩有些臉紅,導師這麽看自己,可以想象以前的自己,是多麽的迂腐。
“導師,我正想着請教您的,您經曆很多了,我對人生理想,沒有想那麽多的。”
宋功倫輕輕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周天浩不足的地方,平日裏埋頭學習,不知道嘴上讨好賣乖,就知道悶頭做事情,有些一根筋的意思。這樣的性格,在當今社會是行不通的。看看劉光俊,嘴甜,仿佛人家肚子裏的蛔蟲。
“天浩,你的發言,我昨天晚上問了劉光俊,才知道的,你的觀點來自于清朝陳贍然的《寤言二遷都建藩議》中的一句話: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這個觀點,本來是很大氣的,也是不錯的。”
“但是,你太年輕了,23歲的年紀,說出來這樣的理想,不合适啊,你還年輕,還沒有真正的踏入社會,不清楚社會上的具體情況,不要總是想着做大事,要從小事做起,做不好大事,固然難以做好小事,但不能夠靜下心來做小事,更談不上做大事。”
宋功倫可能是覺得自己說的嚴厲了一些,轉換了一下語氣。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選擇這樣的觀點的,說起來好聽,但評委和學校領導聽見了,不一定欣賞,我是你的導師,清楚你的情況,可以理解你,可其他的教授不知道啊。”
周天浩乖巧了,連連點頭,不說話,這個時候,導師說的任何話語,都是在幫助周天浩回憶過去的細節。
“天浩,昨天晚上,我看了你寫的演講稿,我不滿意,你有些激進了,對當前的社會上一些現象,進行了不合适的評論,思想活躍不是壞事情,但你要分場合,和我在一起,你盡可放開了說,甚至和我争論,沒有什麽問題,但是,你不能在面試的時候說一些過激的話。”
看見宋功倫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周天浩突然想起來了,自己發言的稿子,是劉光俊幫着弄出來的,自己看了之後,認爲寫的很好,還非常感謝劉光俊。現在想起來,自己蠢得像一頭豬了,有誰會在公開場合抨擊社會啊,還隐射領導,而且在面試的時候。
宋功倫的愛徒心切,他要趁着這個機會,幫助周天浩。
“天浩,我說過,生活的态度可以選擇,追求的目标不可變更,可你曲解我的意思了,選擇生活态度,并非是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來,如果外界都認爲你是狂傲之徒,你如何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如何達到你确定的人生目标,過猶不及啊。”
“這一次的面試,問題不是太大,主要是看個人的表現能力和應變的能力,稿子我給你改過了,照着念就可以了。”
周天浩連忙點點頭,看見宋功倫從褲兜裏面拿出來了兩張稿紙,周天浩異常感動,這樣的關懷,除開父母,世間少有。
“多謝導師了,這些天,我忙着寫畢業論文的稿子,是劉光俊看見我太忙了,主動幫我寫的發言稿,他大概是要展現出來我的能力,所以寫的激進了一些,沒想到弄巧成拙了。我們之間,經常互相幫助的,劉光俊對我的幫助是很大的。”
宋功倫的臉色變了,向紅麗也皺起了眉頭,他們很了解劉光俊,本來以爲,劉光俊就是想得複雜了一些,頭腦靈活一些,踏入社會,不是什麽壞事情,起碼能夠很快的立足,很快的打開局面。但周天浩說出來了稿子的事情,宋功倫覺得,這不是簡單的事情了。
“這麽說,昨天喝酒,也是劉光俊提議的吧。”
“嗯,昨天喝酒,是劉光俊倡議的,也是劉光俊請客的,我記得喝酒的時候,劉光俊說導師喜歡我,我一定可以留校的,他擔心我在演講的時候,把握不住,也是想着幫助我,更是想着導師能夠高興的,隻不過師兄弟都給我敬酒,我沒有控制住,想起來還很不好意思的。”
宋功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劉光俊做的太過了,也就是周天浩不明白其中的奧妙。給周天浩寫這樣的馬大哈發言稿,面試的前一個晚上,灌醉周天浩,這一切,都是采用卑鄙的手段,排擠競争者。宋功倫很想提醒周天浩,但想到了周天浩的敦厚品性,當心周天浩不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特擔心周天浩明白原委,會有其他想法。
輕輕歎了一口氣,宋功倫什麽都沒有說。
周天浩之所以在宋功倫和向紅麗的面前傾訴,目的非常明确,他是想到了今後對劉光俊的報複。同時,宋功倫是學者型的人才,心思缜密,後來成爲了中央核心領導成員之一,是周天浩重生之後的最大依靠。
向紅麗離開的時候,看了宋功倫,也看了看周天浩,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天浩,以後遇見事情了,多想一想,對自己有好處的。”
宋功倫知道,向紅麗心疼周天浩,這樣的話,宋功倫不反對向紅麗說出來。
宋功倫和向紅麗離開的時候,周天浩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已經下定決心,在什麽地方跌倒,就在什麽地方爬起來,這一生,就确定走仕途了,而且要走出一條金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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