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密室之戰


第一節

哈利和羅恩押着洛哈特來到女生盥洗室,碰巧的是,桃金娘就在那裏,坐在她慣常的那個馬桶上。

桃金娘興奮地把她是怎麽死的說了出來,她滔滔不絕,仿佛是在炫耀一樣。

“我隻記得看見一對大得吓人的黃眼睛。我的整個身體好像都被抓了起來,然後我就飄走了……”桃金娘神情恍惚地看着哈利。“後來我又回來了。你知道,我一心要找奧利夫洪歎算賬。哦,她非常後悔當初嘲笑我戴眼鏡。”

“你到底是在哪兒看見那雙眼睛的?”哈利問。

“差不多就在那兒吧。”桃金娘說,很模糊地指了指她前面的水池。哈利和羅恩趕緊走過去。洛哈特慌忙退到一邊,臉上露出萬分驚恐的表情。那個水池看上去很平常。他們把它裏裏外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連下面的水管子也沒有放過。接着,哈利看見了:在一個銅龍頭的側面,刻着一條小小的蛇。“這個龍頭從來都不出水。”桃金娘看到哈利想把龍頭擰開,高興地說。“哈利,”羅恩說,“你說幾句話。用蛇佬腔說幾句話。”

哈利拼命地想,死死地盯着那條刻出來的小蛇,試着把它想象成一條真蛇。

“打開。”他說。

他擡頭看着羅恩,羅恩搖了搖頭。

哈利又轉過頭去望着那條蛇,強迫自己相信它是活的。“打開。”他說。

然而,聽到的不是這句話,從他嘴裏發出的是一種奇怪的嘶嘶聲。頓時,龍頭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開始飛快地旋轉。接着,水池也動了起來。他們眼看着水池慢慢地從視線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一個人鑽進去。

哈利聽見羅恩倒抽了一口冷氣。他擡起頭來,心裏已經拿定了主意要怎麽做了。

“我要下去。”他說。

他不能不去,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了密室的入口,既然還有很細小、很微弱、很渺茫的一線希望:金妮也許還活着。

“我也去。”羅恩說。

片刻的沉默。

“好吧,看來你們不需要我了,”洛哈特說,臉上又露出了一絲絲他慣有的那種笑容,“我就――”

他伸手抓住門把手,可是羅恩和哈利都用魔杖指住了他。

“你可以第一個下去。”羅恩吼道。

失去了魔杖的洛哈特臉色煞白,慢慢地走近洞口。

“孩子們,”他說,聲音可憐兮兮的,“孩子們,這有什麽用呢?”

哈利用魔杖捅了捅他的後背,洛哈特把雙腿伸進管子。

“我真的認爲這樣不――”他還想往下說,可是羅恩推了他一把,他就一下子滑了下去,看不見了。哈利緊跟着也慢慢鑽進管子,然後一松手,讓自己滑落下去。

那感覺就像飛快地沖下一個黑暗的、黏糊糊的、沒完沒了的滑道。他可以看見還有許多管子向四面八方岔開,但都沒有這根管子這麽粗。他們的這根管子曲曲折折,七繞八繞,坡度很陡地一路向下,他突然落到了地面上。水管變成了水平的,他從管口冒了出來,噗的一聲跌在潮濕的地上。這是一條黑暗的石頭隧道,大得可以容人站在裏面。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洛哈特正從地上站起來,渾身黏泥,臉色蒼白得像一個幽靈。哈利站到一邊,羅恩也呼地從管子裏冒了出來。

“我們肯定到了學校下面好幾英裏深的地方。”哈利說,他的聲音在漆黑的隧道裏回響。

“大概到了湖底下。”羅恩說。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周圍黑魃魃、黏糊糊的牆壁。

然後,他們三個人都轉眼盯着黑暗的前方。

“熒光閃爍!”哈利朝他的魔杖低聲說了一句,魔杖便又發出了亮光。“走吧。”他對羅恩和洛哈特說。三個人豹腳啦嗒啪嗒地踩在潮濕的地面上,發出很響的聲音。

隧道裏太黑了,他們隻能看見面前的一小塊地方。魔杖的光把他們的影子映在濕乎乎的牆壁上,看上去像妖怪一樣。

“記住,”當他們小心地往前走着時,哈利低聲說道,“隻要一有動靜,就趕緊閉上眼睛……”

“不知道索倫給你的眼鏡有用沒有,”羅恩小聲說,“希望它能保護你不受到傷害。”

隧道裏像墳墓一樣寂然無聲,他們隻聽見一個出乎意料的聲音,咔啪,結果發現是羅恩踩到了一個老鼠頭骨。哈利把魔杖放低,查看地面,發現到處都有一些小動物的骨頭。哈利拼命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象金妮被他們找到時會是什麽樣子。他領頭向前面走,轉過隧道裏一個黑暗的彎道。

“哈利,那兒有個什麽東西……”羅恩一把抓住哈利的肩膀,聲音嘶啞地說。

三個人頓時呆立不動,注視着。哈利看見一個盤繞着的龐然大物的輪廓,躺在隧道的另一邊,一動不動。

“也許它睡着了。”他喘着氣說,回頭望了望另外兩個人。洛哈特用手緊緊按住自己的眼睛。哈利又轉過頭去看着那龐然大物,他的心跳得飛快,感到胸膛裏隐隐作痛。

哈利盡可能地把眼睛眯得很小很小,同時又能看見東西,他現在真心希望自己的眼鏡能起保護作用。他側着身子慢慢向前移動,手裏高高地舉着魔杖。

光線照在一副巨大的蛇皮上,綠盈盈的,十分鮮豔,一看就是一條毒蛇的皮,盤繞着躺在隧道的地面上,裏面是空的。顯然,那個剛褪下這層皮的動物至少有二十英尺長。

“天哪。”羅恩無力地歎了一聲。

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動靜。是吉德羅洛哈特膝蓋一軟,癱倒了。

“起來。”羅恩嚴厲地說,用魔杖指着洛哈特。

洛哈特站了起來――他撲向羅恩,把他撞翻在地。

哈利沖上前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洛哈特氣喘籲籲地站起身來,手裏拿着羅恩的魔杖,臉上又挂着他那特有的笑容,露出了晶亮的牙齒。

“孩子們,你們的冒險到此結束了!”他說,“我要把這張皮帶到學校去,對他們說,我來晚了,沒能救得了那個姑娘,而你們一看見她血肉模糊的屍體,就令人痛心地喪失了理智。

“向你們的記憶告别吧!”

他把羅恩那根失靈的魔杖高高舉過頭頂,大喊一聲:“一忘皆空!”哈利在洛哈特舉起魔杖的一刻把羅恩往後一拉,喊道“盔甲護身”

“嘭!”洛哈特手中的魔杖突然爆炸了,其威力不亞于一枚小炸彈。哈利用胳膊護住腦袋,撒腿就跑,被盤繞着的蛇皮絆倒,躲過了從隧道天花闆上崩落到地面上的大塊碎石。然後,他站起來,獨自面對着一堵厚厚的碎石牆。

“羅恩!”他喊道,“你沒事吧?羅恩!”

“我在這裏!”碎石牆後面傳來羅恩發悶的聲音。“我沒事。不過這個笨蛋可倒了黴――他被魔杖擊中了。”

随着一記沉悶的撞擊聲,有人大聲慘叫:“唉喲。”從聲音聽,似乎羅恩踢中了洛哈特的小腿肚子。

“現在怎麽辦呢?”羅恩說,聲音顯得很絕望,“我們過不去了。要花好長時間才能……”

哈利擡頭望望隧道的天花闆,那裏出現了幾道巨大的裂口。他從來沒有試過用魔法分開像這些岩石這麽大的東西,而現在進行嘗試似乎不太合适――萬一整個隧道都塌下來呢?岩石那邊又傳來一聲撞擊和一聲“唉喲”。他們在浪費時間。金妮已經在密室裏待了好幾個小時了。哈利知道,眼下隻有一個辦法。

“在這兒等着,”他大聲對羅恩說,“和洛哈特一起等着。我繼續往前走。如果我一小時之内沒有回來……”

接着是片刻意味深長的停頓。

“我來看看能不能把這塊石頭搬走,”羅恩說,似乎竭力使語調保持平穩,“這樣你就能――就能鑽回來了。還有,哈利――”

“待會兒見。”哈利說,他努力給自己顫抖的聲音裏注入一些自信。

然後,他獨自走過了那張巨大的蛇皮。

很快,羅恩吭哧吭哧搬石頭的聲音聽不見了。隧道轉了一個彎又一個彎。哈利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很不舒服地顫抖着。他希望快點走到隧道的盡頭,同時又害怕隧道真的到了盡頭。最後,他小心地轉過又一個彎道,終于發現前面立着一堵結結實實的牆,上面刻着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它們的眼睛裏鑲着大大的、閃閃發亮的綠寶石。

哈利一步步地走近,感到喉嚨發幹。現在不需要把這兩條石頭蛇假想成真的了,它們的眼睛看上去跟活的一模一樣。

哈利猜到他必須怎麽做了。他清了清喉嚨,那綠寶石的眼睛似乎在閃爍。

“打開。”哈利用低沉的、暗啞的嘶嘶聲說。

兩條蛇分開了,石牆從中間裂開,慢慢滑到兩邊消失了。哈利渾身顫抖着,走了進去。

他也站在一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房間的一側。許多刻着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高聳着支撐起消融在高處黑暗中的天花闆,給彌漫着綠盈盈神秘氤氲的整個房間投下一道道長長的詭谲的黑影。

哈利的心怦怦狂跳着,他站在那裏,傾聽着這令人膽寒的寂靜。他拔出自己的魔杖,在巨蛇盤繞的石柱間慢慢前進。他每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都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間産生空洞、響亮的回聲。他一直眯着眼睛,準備一有風吹草動,就把眼睛緊緊閉上。他總覺得那兩隻石蛇的空眼窩始終都在跟随着他。不止一次,他仿佛看見了什麽動靜,緊張得肚子都痙攣起來。當他走到與最後一對石柱平行時,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和房間本身一樣高的雕像,緊貼在後面黑乎乎的牆壁上。

哈利必須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見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張老态龍鍾的、猴子般的臉,一把稀稀拉拉的長胡須,幾乎一直拖到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擺上,兩隻灰乎乎的大腳闆站在房間光滑的地闆上。在那兩隻腳之間,臉朝下躺着一個穿黑色長袍的小身影,頭發紅得像火焰一般。

“金妮!”哈利低聲喚道,急步奔到她身邊,跪了下來。“金妮!你不要死!求求你,千萬别死!”他把魔杖扔到一邊,抓住金妮的肩膀,把她翻轉過來。她的臉像大理石一樣,冷冰冰的,毫無血色,但她的眼睛是閉瞢的,這麽說她沒有被石化。那麽,她一一定是……“金妮,求求你醒醒吧。”哈利絕望地搖晃着她,低聲哀求道。金妮的腦袋毫無生氣地耷拉着。

“她不會醒了。”一個聲音輕輕地說。哈利大吃一驚,跪着轉過身來。

一個黑頭發的高個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視着他。那男孩的輪廓模糊不清,十分奇怪,就好像哈利是隔着一層霧蒙蒙的窗戶看着他。但毫無疑問就是他。

“湯姆――湯姆裏德爾?”裏德爾點了點頭,眼睛沒有離開哈利的臉。

“你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會醒了?”哈利氣急敗壞地問,“她沒有――她沒有――?”“她還活着,”裏德爾說,“但也活不了多久了。”哈利愣愣地瞪着他。

“你是鬼魂嗎?”哈利不敢肯定地問。

“是一段記憶,”裏德爾平靜地說,“在一本日記裏保存了五十年。”他伸手指着雕像的大腳趾旁。那裏躺着哈利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裏發現的那本日記。

“你必須幫助我,湯姆。”哈利說着,又扶起金妮的頭,“我們必須把她從這裏弄出去。有一個蛇怪……我不知道在哪裏,但它随時都可能過來。求求你,幫幫我吧……”

裏德爾沒有動彈。哈利滿頭大汗,總算把金妮從地上半抱起來,他叉俯身去撿他的魔技。可是魔杖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

他一擡頭,裏德爾仍然注視着他――修長的手指間玩弄着哈利的魔杖。“謝謝。”哈利說,伸手去拿魔杖。裏德爾的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微笑。他繼續盯着哈利,漫不經心地把玩着魔杖。

“你聽我說,”哈利焦急地說,死沉死沉的金妮壓得他膝蓋發軟,“我們必須走!如果蛇怪來了……”

“它不受到召喚是不會來的。”裏德爾無動于衷地說。

哈利把金妮重新放回到地闆上,他再也抱不動她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他說,“快點,把魔杖給我,我可能會需要它的。”

裏德爾的笑容更明顯了。

“你不會需要它了。”他說。

哈利吃驚地望着他。

“你說什麽,我不會――”

“哈利。波特,我等了很長時間,”裏德爾說,“希望有機會看到你。跟你談談。”

“哎呀,”哈利漸漸失去了耐心,說道,“你大概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們現在是在密室裏。我們不妨以後再談。”

“必須現在就談。”裏德爾說,臉上仍挂着明顯的笑容,他把哈利的魔杖揣進了自己的口袋。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這裏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古怪了。

“金妮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他慢慢地問。

“哦,這可是一個有趣的問題,”裏德爾愉快地說。“說來話長啊。據我看,金妮‘韋斯萊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真正的原因就是她向一個看不見的陌生人敞開了心扉,傾訴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你在說些什麽呀?”哈利說。

“日記,”裏德爾說,“我的日記。好幾個月來,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寫她的心裏話,向我訴說她令人心疼的煩惱和悲哀:她怎樣被哥哥們取笑,怎樣不得不穿着舊長袍、拿着舊書來上學,還有,她認爲――”裏德爾的眼睛狡猾地閃爍着,“――認爲大名鼎鼎的、善良的、偉大的哈利波特永遠也不會喜歡她……”

裏德爾說話的時候,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哈利的臉。他的眼睛裏隐藏着一種近乎貪婪的神情。

“太乏味了,聽一個十一歲小姑娘講她那些幼稚的煩心事,”他繼續說道,“但是我耐着性子,寫出一些話答複她,我是慈祥的、善解人意的。金妮簡直愛上我了。哦,湯姆,沒有人像你這樣理解我……我真高興得到了這本日記,可以向你訴說知心話……就像是擁有一個可以放在口袋裏随身攜帶的朋友……”

裏德爾發出一聲冷冰冰的刺耳的大笑,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發出來的。這使哈利脖子後面的汗毛根根豎起。

“不是我自己吹噓,哈利,我一向能夠随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金妮把她的整個靈魂都向我敞開了,而她的靈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吞食着她最隐秘的恐懼,最深藏的秘密,胃口越來越大。我漸漸強大起來,比小小的韋斯萊小姐要強大得多。強大得足以向韋斯萊小姐透露我的幾樁秘密,開始把我的一小部分靈魂也向她敞開……”

“你說什麽?”哈利問,覺得嗓子眼裏幹得要冒火。

“你難道還猜不出來嗎,哈利波特?”裏德爾輕聲細語地說,“是金妮韋斯萊打開了密室。是她掐死了學校裏的公雞,并在牆上塗抹那些吓人的文字。是她放出斯萊特林的蛇怪,襲擊了四個泥巴種,還有那個啞炮的瘦貓。”

“不可能。”哈利喃喃地說。

“是啊,”裏德爾仍然平心靜氣地說,“當然啦,起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這是非常有趣的。我真希望你能看看她新寫的幾篇日記……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親愛的湯姆,”他注視着哈利驚恐的眼睛,背誦着日記裏的内容,“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失去記憶。我的袍子上到處都是雞毛,我不知道它們是怎麽弄上去的。親愛的湯姆,我不記得萬聖節前夜我都做了什麽,但是一隻貓遇害了,而我的胸前沾滿了顔料。親愛的湯姆,珀西總是對我說我臉色不好,樣子也有些反常。我覺得他可能懷疑我了……今天又發生了一起攻擊事件,我想不起當時我在哪裏。湯姆,我該怎麽辦呢?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哈利的哥哥看我總是冷冰冰地,今天他當衆石化了一個赫奇帕奇,學生們都說是他做的,可是我覺得我才是那個襲擊所有這些人的兇手,湯姆!”

哈利的拳頭攥緊了,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裏,他沒注意到裏德爾提到索倫時語氣微微一頓。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傻乎乎的小金妮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記本了。”裏德爾說,“她終于起了疑心,試圖把它扔掉。你就是那個時候插進來的,哈利。你發現了它,我真是再高興不過了。沒想到在這麽多人裏面,居然是你撿到了這本日記,你是我最迫切想見的人啊……”

“你爲什麽想見我?”哈利問。他氣得渾身冒火,費了很大力氣才使語調保持了平穩。

“噢,是這樣的,哈利,金妮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了,”裏德爾說,“你的那些驚險迷人的往事。”他的目光掠過哈利前額上那道閃電形傷疤,臉上的神情變得更饑渴了。“我知道,我必須更多地了解你,跟你談談,如果可能的話還要親自見到你。所以我決定讓你親眼目睹我抓住海格那個大蠢貨的著名壯舉,以獲取你對我的信任。”

“海格是我的朋友,”哈利說,聲音現在有些顫抖了,“你誣陷了他,是嗎?我還以爲你是弄錯了,沒想到――”

裏德爾又發出他那種尖厲刺耳的狂笑。

“是我揭發海格的,哈利。你可以想象一下,擺在阿曼多迪佩特老先生面前的是個什麽情況。一面是我,湯姆裏德爾,出身貧寒但聰明過人,父母雙亡但智勇雙全,是學校裏的級長,模範學生;另一面呢,是傻大個海格,粗手笨腳,惹是生非,每隔一星期就要闖一次禍,他在床底下養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鬥。不過我得承認,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計劃執行得這樣順利。我還以爲肯定有人會意識到,海格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呢。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想方設法弄清了密室的情況,發現了那個秘密入口……難道海格有這樣的頭腦,有這樣的能力嗎?似乎隻有變形課老師鄧布利多一個人認爲海格是無辜的。他勸說迪佩特留下海格,把他培養成狩獵場看守。是的,我認爲鄧布利多大概有所察覺了。鄧布利多似乎一直不像其他老師那樣喜歡我……”

“我敢說鄧布利多早把你看透了。”哈利咬牙切齒地說。

“是啊,自從海格被開除後,他就一直密切地監視着我,非常讨厭。”裏德爾漫不經心地說,“我知道,我在學校的時候再打開密室就不保險了。但是我不想把這麽多年尋找密室的努力付諸東流。我決定留下一本日記,在那些紙頁裏保存那個十六歲的我,這樣,有朝一日,憑借運氣,我就可以引導另一個人沿着我的足迹,完成薩拉查斯萊特林高貴的事業。”

“可是,你并沒有完成,”哈利得意地說,“這次一個人也沒死,就連那隻貓也沒死。幾個小時之内,曼德拉草藥水就配制好了,那些被石化的人就都可以活過來了。”

“我剛才不是對你說過了嗎?”裏德爾輕聲慢語地說,“對我來說,殺死泥巴種已經不重要了。許多月來,我的新目标一直是――你。”

哈利驚愕地瞪着他。

“當我的日記又一次被打開時,在上面寫字的居然是金妮,而不是你,你想象一下我是多麽惱火吧。你知道嗎,她看見日記到了你手裏,非常緊張。萬一你發現了日記的使用方法,我把她的秘密都透露給你呢?或者更糟糕的是,萬一我告訴你是誰掐死了學校的公雞呢?所以,這個蠢頭蠢腦的小家夥就等到你宿舍沒人的時候,進去把日記偷了出來。但是我知道自己必須怎麽做。我看得出來,你在尋找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從金妮向我透露的你的情況看,我知道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解開這個秘密――特别是你一個最好的朋友也遭到了襲擊。金妮曾經告訴過我,大家紛紛議論你會說蛇佬腔,特别你哥哥還是斯萊特林,整個學校都炸開了鍋……所以,我讓金妮自己在牆上寫了一行絕命書,來到這下面等着。她拼命掙紮,大哭大鬧,真令人煩躁。但是她身體裏已經沒有多少生命了:她把大部分生命都注入了日記,注入到我身上,使我終于可以離開日記本了。自從我和金妮到了這裏以後,我就一直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的。我有許多問題等着問你呢,哈利波特。”

“什麽問題?”哈利厲聲問道,拳頭仍然攥得緊緊的。

“比如說,”裏德爾說,臉上露出快意的微笑,“兩個嬰兒,沒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術,是怎麽打敗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巫師的?你怎麽能夠安然無恙地逃脫,隻留下一道傷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卻被摧毀了?”現在,他餓狼似的眼睛裏閃着一種古怪的紅光。“你爲什麽關心我是怎麽逃脫的?”哈利拖長了聲音問,“伏地魔的事發生在你死後許多年。”

“伏地魔,”裏德爾輕聲地說,“是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哈利波特……”他從口袋裏抽出哈和的魔杖,在空中畫了幾下,寫出三個閃閃發亮的名字:tommarvoloriddle,然後他把魔杖揮了一一下,那些字母自動調換了位置,變成了:iamlordvolde―mort。

“看見了嗎?”他小聲說,“這個名字是我在霍格沃茨讀書的時候就用過的,當然啦,隻對我最親密的朋友用過。難道你認爲,我要一輩子使用我那個肮髒的麻瓜父親的名字?要知道,在我的血管裏,流淌着薩拉查斯萊特林本人的鮮血,是通過他的女兒傳給我的!難道我還會保留那個令人惡心的普通麻瓜的名字?他在我還沒有出生時就抛棄了我,就因爲他發現自己的妻子是個女巫!不,哈利。我給自己想出了一個新的名字,我知道有朝一日,當我成爲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時,各地的巫師都不敢輕易說出這個名字!”

哈利的腦子似乎僵住了。他木木地望着裏德爾,就是這個人,曾經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長大成人後居然殺死了自己和哥哥的父母,還有那麽多其他的人……最後,哈利終于強迫自己開口說話。

“你不是。”他說,他平靜的聲音裏充滿仇恨。

“不是什麽?”裏德爾厲聲地問。

“不是世界上最偉大的魔法師,”哈利呼吸急促地說,“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不過,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每個人都這麽說。即使在你力量強大的時候,你也不敢試圖控制霍格沃茨。鄧布利多在你上學的時候就看透了你,他現在仍然令你聞風喪膽,不管你這些日子躲在哪裏。”哈利吸了口氣,“不僅如此,就在去年,你的陰謀又一次失敗,”哈利大聲說“我哥哥打敗了你!”

裏德爾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上了一副冰冷而高傲的表情。“我隻不過利用了我的記憶,就把鄧布利多和你哥哥趕出了這座城堡”他咬牙切齒地說。

“你想得倒美,他們并沒有走!”哈利反駁道。他是随口說的,隻想把裏德爾吓住,他希望自己所說的話是真的,但不敢相信。

裏德爾張開嘴巴,剛要說話,卻突然愣在了那裏。

不知從什麽地方飄來了音樂聲。裏德爾猛地轉過身去,望着空蕩蕩的密室。音樂聲越來越響了。這聲音虛幻飄渺,空靈神秘,聽了令人亢奮。它使哈利頭皮上的頭發都豎了起來,使他的心房脹大得有原來的兩倍。音樂聲越來越高,最後哈利覺得它似乎就在自己的胸腔裏振動。就在這時,最近的那根石柱頂上突然噴出了火焰。

一隻深紅色的鳥突然從天而降,有仙鶴那麽大,在拱形的天花闆上演奏着它那古怪的音樂。它有一條金光閃閃的尾巴,像孔雀尾巴一樣長,還有一對金光閃閃的爪子,爪子上抓着一個破破爛爛的包裹。

一秒鍾後,大鳥徑直朝哈利飛來。它把爪子上那個破破爛爛的東西扔在哈利腳邊,然後重重地栖息在哈利的肩頭。當它收攏兩扇巨大的翅膀時,哈利擡起頭來,看見它有一個長長的、尖利的金喙和兩隻亮晶晶的黑眼睛。大鳥停止了歌唱。它靜靜地坐在哈利肩頭,熱乎乎地貼着哈利的面頰,目光堅定地注視着裏德爾。“是一隻鳳凰……”裏德爾也同樣惡狠狠地瞪着它,說道。

“福克斯?”哈利吃驚得簡直喘不過氣來,感到大鳥的金瓜子輕輕抓着他的肩膀。“那玩藝兒――”裏德爾又将目光轉向福克斯剛才扔下的那個破破爛爛的東西,“是學校的那頂破分院帽。”果然是它。髒兮兮、皺巴巴的,上面還打着補丁,一動不動地躺在哈利腳下。裏德爾又狂笑起來。他笑得太厲害了,震得黑暗的密室微微發顫,就仿佛有十個裏德爾同時在放聲大笑。“那就是鄧布利多送給他的保護人的東西!一隻會唱歌的鳥和一頂破帽子!哈利波特,你覺得有膽量了嗎?你覺得安全了嗎?”

哈利沒有回答。他也許看不出福克斯和分院帽有什麽用,但他覺得不再孤單了,他帶着逐漸增長的勇氣,等着裏德爾停止他的狂笑。“言歸正傳,哈利,”裏德爾說,臉上仍然很得意地笑着,“在你的過去,我的未來,我們一共遭遇了兩次。兩次我都沒能殺死你。你是怎麽死裏逃生的?把一切都告訴我吧。你的話有多長,你的小命就能保持多長。”哈利在飛快地思索着,權衡着他獲勝的機會。裏德爾拿着魔杖。他,哈利,擁有福克斯和分院帽,這兩樣東西在決鬥中都沒有多大用處。确實,情況很不妙。但是,裏德爾站在那裏的時聞越長,金妮身上的生命就越來越少……與此同時,哈利突然發現,裏德爾原本模糊不清的輪廓正在變得清晰、穩定。如果他和裏德爾之間必須有一番搏鬥,那是越快越好。

“你對我和索倫下手的時候爲什麽突然喪失了力量,誰也不知道,”哈利生硬地說道,“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爲什麽沒能殺死我們。因爲我母親是爲了救我們而死的。那普普通通的麻瓜出身的母親,”他接着說道,因爲拼命壓抑着怒火而渾身發抖,“她阻止你殺死我和哥哥。我看見過真實的你,去年我又看見了你。你隻剩下了一堆破爛,隻能算是半死不活。看你原來神通廣大,結果卻落到這個下場。你東躲西藏,你是醜八怪,令人作嘔!”

裏德爾眯起了眼睛了。然後他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原來是這樣。你母親爲了救你們而死。是的,那是一個非常有效的解咒術。我現在明白了――說到底,你身上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你知道嗎,我本來一直想不通這個道理。因爲我和你們兄弟之間存在着一些奇特的相似之處,哈利波特。你自己肯定也注意到了。我們都是混血統,都是孤兒,都是由麻瓜撫養長大的。也許還是自偉大的斯萊特林本人之後,進入霍格沃茨的僅有的兩個蛇佬腔,至于你哥哥,和我一樣,一位強大的斯萊特林,我們甚至長得也有幾分相像呢……不過說到底,原來你隻是憑運氣從我手裏逃脫的。我想了解的就是這些。”

哈利站在那裏,緊張地等待裏德爾舉起魔杖。但是裏德爾臉上笑容更加猙獰,但猛地,他的眼睛猛的一縮,看向哈利的身後。

仿佛從黑暗中顯現出哈利的陰影一般,一個人慢慢地走出來,同樣的身材,同樣的樣貌,就連肩膀上也同樣蹲坐着一隻大鳥――一隻黑色的鳳凰。

“你是索倫……”伏地魔的聲音陰沉而壓抑,他眯起泛着紅光的眼睛,“真令我驚訝。”

哈利看到索倫,不由驚喜萬分,至少他知道索倫的力量遠比他強得多,也許,可以将這些人帶出險境。“索倫,這個人是伏地魔,他把金妮抓到這,還想……”哈利急切地說,但索倫揮手打斷了他。

索倫看着伏地魔,面無表情,福柏托爾則挑釁地朝福克斯鳴叫着。

“命運真是神奇,”索倫冷冷地說,“又一次,我面對着你,伏地魔,”他眯起眼睛,“而我,是多麽期待這重逢啊。”

“哼。”伏地魔冷笑,“那麽,讓我們比試比試力量吧,一邊是伏地魔,薩拉查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另一邊是波特兄弟,帶着複仇的心和鄧布利多能夠給他的最好武器。”

伏地魔謹慎地注視着索倫,退後幾步,擡頭望着高高隐沒在黑暗中的斯萊特林石雕像的臉。他張開嘴巴,發出嘶嘶的聲音――但是哈利聽懂了他說的話。

“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茨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

哈利趕緊轉過身去,擡頭望着雕像,福克斯在他的肩頭搖晃了一下,他剛想提醒索倫。卻聽到索倫高傲而冰冷的聲音,“這沒有意義的,伏地魔,十六歲的你,有什麽資格在我手中反抗。”

斯萊特林那張巨大的石雕面孔動了起來。哈利極度驚恐地看到它的嘴張開了,越張越大,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黑洞。

什麽東西在雕像的嘴裏活動。什麽東西從雕像深處?地向上滑行。

“帶着金妮離開這,哈利。”索倫平靜地說,同時一揮魔杖,金妮便輕輕地飄了起來,飛向了哈利。

哈利點點頭,拉着浮空的金妮後退,眼眼睛閉得緊緊地,他感覺到一個龐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頭地面上,密室被震得顫抖起來。哈利知道是怎麽回事,他可以感覺到,他幾乎可以看見那條巨蛇正從斯萊特林的嘴裏展開它盤繞的身體。然後,他聽見了裏德爾那嘶嘶的聲音:“殺死他們。”

巨大的蛇怪,通體綠盈盈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豔麗光芒,身子有栎樹的樹幹那麽粗。冰冷的黃色眼睛閃爍着冷酷的光,蜿蜒地又走過來。

“哼。”索倫不屑,根本沒有回避蛇怪目光的意思。在伏地魔驚訝的目光裏,索倫毫不在意的觀察着蛇怪,當他回過頭望向伏地魔時,伏地魔才看清索倫那冷利如刀的金色雙瞳。

福柏托爾尖唳一聲,便飛向了蛇怪,掠過蛇怪的腦袋時,腳爪一帶而過,卻掀下蛇怪一大塊皮肉,幾乎露出骨頭,這時,福克斯也飛了過去,惡狠狠地将軍刀般鋒利的長喙啄進了蛇怪的頭骨。事實上,和鳳凰華麗的外表正相反,鳳凰的攻擊是極度血腥而殘忍的。蛇怪黑色的血潑濺到地面上,像一場陣雨,蛇怪的尾巴瘋狂地擺動着,盲目的想噬咬空中的鳳凰,卻被靈活地閃過了。

伏地魔抿了抿嘴,“看來蛇怪是幫不上什麽忙了,”他不在意地說,他看向索倫,好毫不回避地盯着他的金色雙瞳,而自己閃着紅色光芒的眼中,瞳孔也微微收縮着,變得有些狹長“我們真的很像。”

“我比現在的你更強,”索倫不在意地說,“你沒有赢的可能的。”

“我承認。”伏地魔很坦然,“但我還是要戰鬥,”他灑脫地說,“殺戮弱者,然後死于更強者之手,或許,在屬于強者的真正的戰鬥中死去,才是我所期望的吧。”

兩人沉默了,下一刻,索倫和伏地魔同時将魔杖揮過頭頂,指向對方,閃着電光的杖尖在空氣中劃過,帶起仿佛雷鳴一般地聲音,然後,紅色和綠色的咒語在兩人中間沖擊在一起,爆發出一陣可怕的魔法波動,将整個密室都震得都動起來。

兩個人不斷地向對方釋放魔咒,同時毫不回避射來的咒語,索倫的身上燃起了黑色的火焰,将伏地魔發射的咒語悉數湮滅,同樣,伏地魔的在周圍也升騰起一層薄薄的綠色火焰,偶爾幾道魔咒穿過魔焰屏障,也會被伏地魔揮手擊散。兩個人在盡情的宣洩力量,四溢的魔咒力量将兩人周圍的地面化成了細沙。

哈利拖着金妮穿過來時的走廊,心中充斥着擔憂,索倫是他唯一的親人,此時正和一條危險醜陋的大蛇還有伏地魔戰鬥,可他也清楚,自己回去恐怕幫不上任何忙。

很快,哈利能聽到搬動石頭的聲音,是羅恩,他正在坍塌的石堆的另一側盡力挪開石頭,現在石堆邊上露出一個空隙,聽到腳步聲,羅恩緊張地問道:“哈利,是你麽哈利?!”

“是我。”哈利努力是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把臉湊到縫隙前,“金妮和我在一起。”

“金妮!她怎麽樣了?”羅恩緊張地說,“她沒事吧?”

“她暈過去了。”哈利趕緊說,“我把她帶出來,蛇怪就在密室裏,還有伏地魔。”

“什麽?!”羅恩倒吸了一口氣,驚恐地說,“他們追來了麽?”同時更加努力地搬動石塊,恨不得立刻把石堆掏個窟窿出來,“哈利快搬石頭,我們離開這。”

“他們沒追來,索倫在裏面,他和伏地魔在戰鬥。”哈利很緊張,他咬了咬牙,堅決地說:“我要回去,你接着搬石頭。”

“你瘋了麽?”羅恩大聲說,“你去送死麽?”

哈利站住了,他不能否認自己心中的恐懼,對于蛇怪的,更是對于伏地魔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因爲驚恐和緊張在不住的顫抖,但他清楚,他不能把自己的哥哥一個人留在那裏面對敵人,否則他永遠都不能原諒自己。他不由握緊自己的手,這時才發覺自己的手中還攥着那頂破舊的分院帽。哈利實在是不明白福克斯把這頂帽子帶給自己的目的,面對伏地魔和蛇怪,這又有什麽用呢?哈利閉緊眼睛,良久,他睜開眼,強壓下心中的恐懼,決然的向密室的方向走去,當他邁動第一步的時候,陡然感覺手中的帽子變得沉重起來,他愣了一下,看着手裏的帽子,好像裏面裹着什麽。他把手伸進帽子裏,摸到帽子下面有一個長長的、硬硬的東西――一把閃閃發亮的銀劍出現在帽子裏,劍柄上鑲着璀璨奪目的雞蛋大的紅寶石。

哈利驚訝地望着手中的劍,然後他擡起頭,飛快地朝着密室的方向跑去。

密室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破碎的石塊,索倫和伏地魔仍舊在戰鬥,但看得出年輕的伏地魔似乎很吃力,周身的綠色火焰已經很稀薄了,這讓他不得不不時化作黑色的煙霧閃現到其他地方以躲閃索倫的咒語。

“阿瓦達索命!”伏地魔閃現到索倫身後,飛快地釋放一個死咒,然後便大喊道“盔甲護身!”

索倫發出一道亮金色的咒語,在伏地魔的護身咒表面擦出一道漣漪,轉而射向了斯萊特林的雕像,将斯萊特林的那張老臉炸成了一個深坑,隻剩下原本供蛇怪出入的洞口。

索倫皺了皺眉,看着狼狽的伏地魔,他能感覺到,伏地魔的力量在衰弱,不是生命力,而是靈魂的力量。他不由冷笑,“你赢不了的,伏地魔。”

“我知道。”出人意料的灑脫。

“那麽,結束這鬧劇吧。”索倫張開雙臂,整個密室中的空氣都在震動,伏地魔謹慎的望向索倫,試探地發出一個死咒,但那綠光剛剛飛出魔杖,就飛快的消散在空氣中。伏地魔的瞳孔猛的一縮,剛想閃爍離開,卻發現整個空間都被混亂暴虐的魔法波動充斥着,顯然,索倫是想用絕對的力量取得勝利,畢竟,十六歲的伏地魔才剛剛點燃本源之火,再加上不是靈魂的本體,根本無法反抗。

虛空中,陡然浮現出一根根黑色的鎖鏈,一個個詭秘的符文伴随着黑色的火焰環繞着這些鎖鏈,鎖鏈的一端延伸進虛空之中,而另一端,則埋進索倫的身體裏。

伏地魔腳下的地面陡然升騰起黑色的火焰,将他包圍在其中。

“這是我對你的敬意。”索倫冷冷地說,“徹底消散于世間吧!”

蛇怪似乎感覺到了伏地魔的危機,瘋狂的沖了過來,不在意兩隻鳳凰對它的攻擊,現在的蛇怪幾乎看不到最開始時的光豔了,整個身上被兩隻鳳凰撕扯的血肉模糊,兩隻眼睛全都瞎了,半邊腦袋的皮肉都不見了,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它嘶吼着,聞着索倫的味道沖了過來。

“滾開!”索倫拿着魔杖的手向它一揮,巨大的蛇怪便飛了出去,砸在牆壁上。

被黑焰包圍的伏地魔發現沒有退路後,反而灑脫一笑,他看向索倫――此時的索倫仿佛沒有任何情感,就像一團亘古不熄的火焰一般,與這蒼茫的世界化作一體。伏地魔閉上眼,下一刻,伏地魔消失了,化作一道明亮的綠火,沖過了黑焰的包圍,射向索倫――既然結局是一樣的,何何不消逝于輝煌之中呢。

索倫猛地眯起眼睛,左手向前揮出,下一刻一道耀眼的光芒将整個密室照亮了,然後又歸于黑暗。

索倫站在那,黑色的鎖鏈消失了,洶湧的黑火也消失了,隻餘薄薄的一層如長袍般披在索倫周身。索倫的左臂消失了,連帶肩膀也缺了一大塊,紅色的鮮血滴落,在半空中便升騰成一簇簇黑色的火焰。

“甯可燃燒靈魂也要放手一搏麽。”索倫眯起眼睛,“不愧是伏地魔。”低頭看了看空空的左半身,卻隻是皺了皺眉,用魔杖抵着左肩,然後,肉眼可見的,一縷縷黑色的火焰盤旋凝聚,化成森森的白骨,從左肩生長開,一直到長出指尖爲止。索倫擡起左臂,淡淡如煙的黑色火苗附着在白骨之上,顯得格外詭異。紅色的血液好似藤蔓一幫,沿着白骨蜿蜒而上,化作血肉。

索倫聽到腳步聲,微微轉了轉頭,黑色的長袍修複如初,遮住了還露着白骨與血肉的手臂。

哈利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手中緊緊地握着那柄劍。看到索倫,急忙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哈利急切地問。

索倫搖搖頭,“都結束了,蛇怪死了,伏地魔――也死了。”

哈利不由松了口氣。他看向牆邊,蛇怪巨大的屍體躺在那,一動不動。福克斯感覺到哈利,撲着翅膀歡快的飛了過來落到他肩上,而福柏托爾則落在蛇怪的頸上,啄食着血肉,那裏已經缺失了一大塊蛇肉,顯然不隻是黑鳳凰自己吃的。

索倫瞄了一眼黑鳳凰,沒有理它。他四下看了看,一揮手,哈利的魔杖和一本日記本飛了過來,落到手裏――湯姆?裏德爾的日記本,完好如初,但索倫能感覺到,隻裏面已經不再有伏地魔的靈魂了,現在,這隻是一本普通的日記本。而湯姆?裏德爾,那個十六歲的伏地魔,已經化作那道耀眼的綠色火焰,永遠的消逝在世間。

“我們走吧,”索倫把魔杖交給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金妮應該醒了。”

哈利點點頭,兩人沿着來路離開了密室。不一會,他們到了那個隔斷通道的石堆,現在,羅恩已經把石堆搬開了一大塊。看到哈利和索倫,興奮地說,“真高興再見到你們,你們沒事吧。”

哈利點點頭,高興地說“都結束了,蛇怪死了,伏地魔也完蛋了。”

索倫看了看石碓,說:“羅恩,哈利,你們退後。”他用魔杖指着石堆,在哈利和羅恩驚訝的目光下,石頭飛快地碎裂,然後變成了細沙,攤了一地。羅恩走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金妮,急切地走了過去。“你沒事吧,金妮。醒醒,金妮,别吓我。”

金妮的呼吸很均勻,但有些微弱。索倫歎了口氣,伏地魔在燃燒自己的靈魂時,也損毀了部分金妮的生命力,這讓她此時很虛弱,可能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恢複。

索倫走到她邊上,用魔杖指着她,輕聲念道:“快快複蘇。”

金妮的臉色變得紅潤起來,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了滿臉焦急的羅恩和哈利,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索倫。她打了一個哆嗉,倒抽一口冷氣,眼淚便嘩嘩地流了下來。“哥哥,哈利――哦――吃早飯的時候,我――我想告訴你們的,可是當着珀西的面,我沒――沒法說。是我幹的,哈利――可是我――我發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裏――裏德爾逼我的,他――他控制了我。你――你們是怎麽殺死那個――那個家夥的?裏德爾在――在哪裏?我――我最後隻記得他從日記裏出來――”“現在沒事了,”哈利說,他給金妮看那個日記本,“裏德爾完蛋了。看!索倫把他和蛇怪都幹掉了。走吧,金妮,我們離開這裏――”

“我會被開除的!”當哈利和羅恩攙扶着她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時,金妮哭泣着說,“自從比――比爾來了以後,我就一直盼着到霍格沃茨來念書,現在我不得不離開了,爸爸媽媽會怎――怎麽說呢?”

“好了,都結束了。”羅恩安慰地拍着金妮的後背,可金妮一直在抽泣,羅恩從金妮斷斷續續的話裏并沒有聽明白,隻是知道她吓壞了。

福克斯在隧道裏盤旋着,身上金紅色的光芒在黑黢黢的隧道裏格外顯眼。

“那隻大鳥是怎麽回事?”羅恩好奇地問。

“它是鄧布利多的。”哈利說,心裏想着怎麽幫金妮隐瞞她打開密室的事。

“你怎麽會有一把寶劍的?”羅恩盯着哈利手裏那件銀光閃閃的武器,吃驚地問。

“等我們離開這裏以後,我再慢慢向你解釋。對了,洛哈特呢?”

“在那兒呢,”羅恩說着,咧開嘴笑了,他把頭對着隧道通向水管的地方揚了揚,“他的情況很糟糕。過去看看吧。”

福克斯寬闊的鮮紅色翅膀,在黑暗中放射出一道柔和的金光。他們跟在它後面,一路返回到水管的入口處。吉德羅洛哈特坐在那裏,自得其樂地哼着小曲兒。

“他的記憶消失了,”羅恩說,“遺忘魔咒向後發射了,沒有擊中我們,倒把他自己給擊中了。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在什麽地方,也不認識我們了。我叫他上這兒來等着。他在那裏待着不安全。”

洛哈持和藹可親地擡頭望着他們。

“你們好,”他說,“這個地方真奇怪,是嗎?你們住在這裏嗎?”

“不是。”羅恩說,一邊朝哈利揚了揚眉毛。

哈利彎下腰,透過長長的、黑洞洞的水管向上望去。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怎麽順着水管回到那上面去呢?”哈利對羅恩說。

羅恩搖搖頭,然後,哈利和羅恩一起望向索倫。

“這不難。”索倫輕松地說,他指着福克斯,“它是一隻鳳凰,你們必須一個抓牢一個。金妮,你抓住羅恩的手。洛哈特教授――這樣,它就可以帶你們飛上去。”

“可是這麽多人,它能帶的動麽?我是說,它隻是一隻鳥。”羅恩不确定的說。

索倫笑得有些詭異,“當然可以,如果你不想讓它帶你們飛上去,我也可以。”

羅恩看了看福克斯,又看了看笑的很詭異的索倫,縮縮脖子,決定讓鳳凰帶他飛上去。

“我帶這個家夥飛上去。”索倫掃了一眼角落裏的洛哈特,走了過去。

哈利把寶劍和分院帽塞進腰帶,羅恩抓住哈利的長袍後襟,另一隻手抓住金妮,哈利伸手抓住福克斯尾巴上熱得出奇的羽毛。一種奇特的輕松感迅速掠過他的全身,接着,呼的一下,他們都順着水管向上飛去。寒冷的氣流吹拂着哈利的頭發。他還在盡情享受這種飛行的樂趣時,旅程結束了――四個人落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的潮濕地闆上,然後,那座掩蓋水管的水池自動滑到了原來的地方。

“索倫在哪?”哈利問道,“他們還沒上來……”

忽的一聲,一團黑色的火焰倏地出現,索倫出現在他們邊上,可憐的洛哈特腳一沾地,就跪在地上,不住的幹嘔着。

桃金娘瞪大眼睛望着他們。“你還活着。”她掃興地對哈利說。

“沒必要用這麽失望的口氣說話。”哈利闆着臉說,一邊擦去眼鏡片上星星點點的血迹和黏液。“噢,是這樣……我一直在考慮,如果你死了,歡迎你和我共同使用這個抽水馬桶。”桃金娘說,害羞得臉變成了銀白色。

“哈哈!”他們離開盥洗室,走向外面空蕩蕩的走廊時,羅恩說道,“哈利!我覺得桃金娘喜歡上你了!金妮,你有了競争對手啦!”

可是,眼淚仍然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無聲地從金妮的面頰上滾落下來。

“現在往哪兒走?”羅恩焦慮地看了金妮一眼,問道。

索倫指了指前面,福克斯在前面領路,順着走廊一路閃着金光。“你們跟着它走就好了,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說完,大步離開了,留下洛哈特萎靡的蹲在地上。羅恩和哈利對視一眼,便快步跟着福克斯走了,片刻之後,發現自己站在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外面。哈利敲了敲門,然後把門推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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