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周傳銀和毛立誠的時候,兩人正光着膀子挽着褲腿在一個大排檔裏吃燒烤呢,就這麽會功夫他們兩個已經喝了七瓶啤酒,桌子上點的肉卻沒怎麽動。
周傳銀說他倆一見如故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喝起酒來就有點刹不住車了。
“給我也起一瓶酒,剛才喝的洋酒我覺得醬油味太濃了不咋好喝,還是啤酒喝着過瘾。”我拿起幾根鐵簽子就撸起了上面的肉吃。
周傳銀樂道:“你輕點,大哥咱收斂點吃行不?”
毛立誠笑道:“你口味太叼了,幾千塊錢一瓶的XO能讓你給喝出苞米茬子味來,真厲害。”
我吃着肉,大咧咧的說道:“喝酒跟人一樣,酒必須得對味不然在貴喝着也沒感覺,人也是一樣,交人呢都得對胃口,對上了三六九等什麽人都能交的一見如故,對不上皇帝老子也不多看他一眼”
“就比如你跟趙禮軍?”毛立誠笑眯眯的遞給了他一瓶啤酒。
我接過啤酒後說道:“跟他呀?細水長流呗”
毛立誠又追問道:“那你覺得交我咋樣?”
我眨巴着機靈的小眼睛說道:“可以深入交往”
“呵呵,你看人挺有一套呗?就認識這麽會功夫就覺得能深入交往了?你火眼金睛啊”
我指了指自己兩眼說道:“說火眼金睛那是扯,但看人這兩個眼珠子相當在行了”
毛立誠嬰兒肥的臉上擠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笑容,問道:“真能看都出來?”
“你倆打啥啞謎呢,喝酒吃肉啊,這大半夜的我們在一塊應該把酒言歡對酒當歌才是,唠點風花雪月的才對”周傳銀聽他倆唠嗑腦袋有點疼,覺得跟自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毛立誠舉起酒瓶說道:“在唠風花雪月之前我提個酒,正式的講哈,第一次相見我就覺得跟你們挺對胃口的,這次來江城什麽收獲也沒有,但我覺得認識你倆就足夠了,沒讓我白來一回,來吧幹了,都在酒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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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仰頭幹了大半瓶酒,我忽然問道:“咦,你不是被人硬扯着來的麽,帶你來的那人呢,怎麽沒跟你一起出來”
“他去辦事了,提前跟我打好招呼就走了。”
三人聊天基本就是扯犢子,我沒和毛立誠打聽底細,對方也沒套他們什麽話,出現在金茂酒店那種場合的人肯定都是有故事的,随意打探那是忌諱,但你要自己能品出點來什麽,那就是眼力了。
可能我和毛立誠都互相品味出對方身上的故事了,所以兩人很有默契的沒有提一些隐晦的話題。
喝到深夜一點了,三個人基本都喝的有點到量了,說話的時候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了,似乎再扯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三人就打算結賬告辭了。
毛立誠摟着他倆的肩膀說道:“哥們,跟你們說點正經事呗?”
“合着剛才咱都說的不正經的了?”周傳銀打着酒嗝說道。
毛立誠幹咳一聲說道:“别鬧,真是正經事”
“啊,你說,我聽聽看”我眯縫着眼問道。
“過兩天我手裏有份活,缺人手,我覺得你倆挺靠譜的,有沒有心思跟我一起幹?”毛立誠正色說道。
我和周傳銀對視一眼,同時開口:“什麽活啊?咋還選到我倆頭上了呢”
“肯定合适得了,我既然找你們肯定不是瞎找的,我當然是覺得你們路子跟我對,屬于人盡其用。”
周傳銀不耐的問道:“抓住重點,我問是啥活,大哥你讓我跟你搶個銀行或者綁個架什麽的我們也跟你去啊?所以,你得抓住重點說啊”
“哎呀真墨迹,我說的重點就是合适,合适這個詞聽明白沒有?你們要是答應呢,過幾天我給你們打電話,要是不答應也沒事,咱還是朋友”毛立誠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兩個,都是真正懂得風水術法的人,正是我所需要的人才,我這麽講明白沒有?”
“還是沒咋明白,挺糊塗的。”周傳銀耷拉着臉,說道:“說的這麽神秘,還不說幹啥,咱還能不能愉快的往下相處了”
“行,電話你不是有麽,到時候電聯吧。”我沒再追問下去,直接點頭答應了。
毛立誠樂呵呵的說道:“成了,等我信哈,都快半夜了各回各家找地方睡覺吧,我到時候給你們打電話”
毛立誠一揮手,從後面開過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他身邊,他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
等他走後,周傳銀有點急了,不解的問道:“大哥,你答應他幹啥啊?第一天認識,他說找咱幹活啥也不知道你就點頭同意了,他找你殺人放火你也去呗?你辦事這麽毛躁呢,成熟點行不?咱都是成年人了”
我望着裏去的車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在酒店裏跟他認識的時候我也沒太當回事,尋思就是喝個酒聊個天打發下時間,後來從酒店裏出來再碰到我覺得挺有意思”
“怎麽回事?”
“面相你知道不?是人都有,看相能看出啥來你也知道,對吧?”
“嗯,你從他臉上看出啥了?”
“啥也沒看出來”
周傳銀不吭聲了,沉吟片刻後說道:“你肯定沒喝多,那就是真什麽也沒看出來”
面相,就是指一個人臉上的五官和面部特征,在風水術法裏屬于蔔卦,推算一道。
從一個人的面相裏能看出很多東西,家世,财運,升官發财什麽的都能看出來,甚至還有人的後半生的經曆。
每個人都有面相,所以蔔卦可以從任何人的臉上推斷出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來。
但有兩種人的面相是沒法看的,也看不出來。
第一種人就是一國之帝,一國之君。
此種人乃真命天子,天道庇佑,集一國氣運于身,常人根本無法從他的面相中看出什麽,不然會被天道所反噬。
還有一種人也沒法看出來,胖子毛立誠就屬于這一種。
我從他的臉上就什麽也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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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傳銀聽聞我所說,頓時極其驚詫的半天沒回過神來。
毛立誠那個嬰兒肥的胖子肯定不是一國之君,那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我搓着臉,有些無奈的說道“是真的看不出來,這種人的面相我到是聽過,但多發生在幾十過百年前,現在來說已經很少見了,我也僅僅隻知道兩個而已”
幾百過千年前,中國曾有幾位相當牛叉的人物卦象是被蒙蔽了天機的,道行無論多深都無法勘破他們的面相。
三國時的諸葛,鬼谷子,黃石公,秦國宰相李斯等人都屬于此類,但他們卻不是被人施術,而是自己爲之的。
“除了那個胖子還有誰?還有誰這麽嚣張”
“毛立誠肯定是被人以術法蒙蔽了天機,我看他面相的時候隻能看到被一片迷霧遮蓋的卦象,再往下我就不敢看了,會被反噬的。”除了一國之君外,還有種人的面相也無法看,就是毛立誠這一種。
占蔔,算卦就是推算一個人的經曆,屬于不被天道所容,一般的算命先生還好,道行稍微高一點的先生,命理通常都多災多難,這就是被天道所不容的後果。
這也是爲啥經常能看到有些算命先生要麽是缺胳膊少腿,要麽就是鳏寡孤獨,但最多的就是雙眼瞎了。
你們應該不會奇怪,算命瞎子爲何遍地都是了吧?
有句俗話就是,做人不能知道的太多了,基本就是這個意思了。
我暗中想要窺探毛立誠的底細和虛實,想要推算出這人的一些經曆,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沒法把對方看透,因爲毛立誠的卦被天機給蒙蔽了,無法窺探。
一國之君是天道護佑,而毛立誠明顯是被人用術法給掩蓋了虛實。
毛立誠是我所知的第二個被天機蒙蔽了的人,第一個則是他自己。
當年他被老道帶上古井觀之後的第五年,老道,師叔和懸空寺的和尚爲了不讓人看破他體内掩藏的西山老墳之物,他們三個聯手封住了我的卦象,任何人都沒法憑借看相,摸骨,測字等一些手段來看破我的命理,一旦強行推算,算卦者必将被天道反噬。
“這死胖子不簡單啊,我他要找咱們幹的活肯定不是啥容易的事,你說咱倆要是跟去了會不會是與虎謀皮?萬一把咱們賠進去咋整?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呢”周傳銀有點犯怵了,覺得這事挺不靠譜。
其實,周傳銀之所以懼怕到并不是因爲跟毛立誠出去幹活,其中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他跟我在一起沒有啥安全感,毛立誠和我相比,他甚至覺得被後者坑了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不知道自己在周傳銀心裏的定位已經這麽不堪入目了,周傳銀防他比防賊還謹慎呢。
我忽然不知的說道:“沒事,我雖然看不出他的面相,但卻可以判斷他絕非大奸大惡之人,不會給咱們挖坑的”
.........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你啊。”周傳銀嘟囔着。
我轉頭問道:“你說啥?”
“沒啥,沒啥”周傳銀讪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問道“那就真确定跟他去了?估計這次去了可能收入不菲啊,他找咱倆肯定是大活”
“嗯,反正也閑着沒事,去呗”
“那個什麽,我啊”周傳銀搓着手,磕磕巴巴的說道“我覺得咱倆既然馬上要來活那就肯定是有收入了對呗?這就意味着咱們兩個可以大大方方的花錢,不用在精打細算了哈”
“你啥意思?”我謹慎的望着他。
周傳銀嘿嘿一笑,咽了口口水,眯縫着小眼說道“哥,我想肆無忌憚的嫖個-娼可以不?”
“我草,啥玩意?”我有點蒙。
周傳銀嬌羞的捂着臉說道“身體有點小饑渴,我想釋放下我過多的激情,領悟下江城灘女人的風情,爲了深入的體會下精神與肉體的巅峰,====”
“泡妞麽?”
周傳銀撇嘴說道:“别說的那麽高雅,這是買賣關系”
我有點崩潰的說道“激情過後,咱倆就該喝西北風了”
“圖一時之爽呗,肚皮的事可以稍後在考慮”周傳銀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我今天晚上要是不把激情釋放出去,晚上跟你睡覺的時候咱倆在一個床上躺着,我很容易把你給捅了,你掂量下這事孰輕孰重,難道你很想高歌一首隔岸猶唱後_庭_花麽?”
“滾犢子吧,我有個更好的去處可以帶你去,把激情給釋放了。”我正色說道。
這時候的我才想起這家夥的本色,剛剛還俗之時,就拉着我要嫖來着。
“啥呀,啥呀?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路子呢,挺野啊。”周傳銀激動的問道。
“我好久沒抓鬼了,今天晚上正好閑着,我打算去鍛煉下自身業務的熟練度,咱倆去抓鬼呗?”
“哎呀我去,這他媽能是一回事麽”周傳銀頓時極其崩潰的說道。
“走了,走了,月黑風高的正當時啊”
周傳銀到底沒有肆無忌憚的釋放出自己的激情,而是被我強拉上車,然後直奔瑞金醫院而去。
我覺得自己也挺滿懷激情的,今天晚上剛踏入煉神反虛,我頓時覺得自己精力老充沛了,必須得釋放下。
醫院那明顯是個比較不錯的去處,他十分想檢驗下到了凝神中期後,自己的術法到底能有多牛比。
半個小時後,我拉着臉都要耷拉在褲裆下的周傳銀下了車。
醫院西門。
兩個黑影坐在一張小桌子旁正喝着酒,四周死氣沉沉的一個鬼影都沒有。
周傳銀疑惑的問道“運氣不錯,那好像有兩孤魂在野餐呢,抓他?”
“啪”我惱怒的說道“你是不是傻?人鬼不分啊!”
“我的激情太亢奮了,已經沖昏了頭腦,确實分不清楚”周傳銀委屈的說道。
我拉着他朝院門走去,等走進了之後他發覺是看門的老大爺和一個人在那閑聊喝酒呢。
“怎麽這麽眼熟呢?似乎冥冥之中我倆不止一次的有過啥糾葛啊”我覺得跟老大爺喝酒那人看着就感覺讓自己十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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