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不知道我已經手下留情,畢竟這隻是校園比武較量,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如果他知道當初張七是被我一掌拍扁了腦袋,拍斷了頸骨,估計會慶幸自己實在是幸運!
隻是如今胸口發悶,覺得如果噴出口鮮血會覺得舒服一些,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他噴血,我說的一句話差點讓他郁悶的吐血。
“如果渡邊先生比你強不了多少,也就不用再來找我切磋,以免浪費彼此的時間。”我目光有着憐憫,仿佛看着一隻想要搖撼大樹的蚍蜉,搖搖頭,轉身已經出了會館,留下郁悶地要發狂地井田次郎,還有躺在地上喘着粗氣的古正雄。
一幫學員竊竊私語起來,都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麽報名這個影風會館,如果是武林大會地話,說不定好過一些!
我走出影風會館的時候,心中并沒有絲毫的興奮,對陣這種敵手實在讓他覺得無趣,看了一下時間,剛剛好,十分鍾決絕,這時候還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個,順着向體育館的方向走去,是一條僻靜的小道,我到江城這麽久,倒從來沒有經過這裏!
大學有的時候實在單調乏味,總是向往着社會豐富多彩的生活,可當經過幾年的摸爬滾打,卻又覺得還是象牙塔裏的生活更加幸福,所以幸福的定義在很多人眼裏就是不在自己身邊,總是在别的地方徘徊,卻不知道校園外雖然繁華喧鬧,可是此處幽靜卻也别有一番妙處。
或許是此處太過偏僻的緣故,人影子都見不到一個,我難得享受這樣的清幽,放緩了腳步,倒也不急于趕到體育館,陡然一絲琴音響起,我心中一動,已經停下了腳步,側耳聽去。
樂聲是從前方一教學樓内傳出,我認得那是音樂系專用的教學樓,因爲大牛的緣故,他也知道這個地方,現在下午時分,上完功課後的學生回公寓的回公寓,看球賽的看球賽,這個樓内顯得空空蕩蕩。
那琴聲雖是略略幾聲,就已讓人覺得靈台空明一片,仿佛塵世繁雜都已遠去,隻留下天籁般的樂音回蕩在耳際。
我立在那裏,一時忘記了自己的目的,隻是凝神傾聽,覺得琴聲輕柔曼妙,讓人聽了隻覺得妙不可言。
才聽了幾聲,琴聲已經細不可聞,漸漸轉低,似欲遠去,如同莺語稍歇,幽泉暗咽,終于細不可聞,讓人心生怅然失落之感。
隻是才過了片刻,琴聲再起,已由輕緩轉爲極快,音調也變得短促急高起來,裏面竟然充滿了鐵騎刀槍,銀瓶迸裂之音。
才彈了幾聲,我已覺得怦然心動,微閉雙眼,仿佛回到當年馳騁縱橫的沙場,旌旗遮日,槍聳如林,滿眼盡是血色暗紅的沙場征殺!
聲調越轉越高,漸漸如同一絲抛到了雲端,本以爲無力爲繼,琴音就此斷絕,卻沒有想到彈琴之人不知怎地,如同武功高手一般,舉重若輕,竟然毫不費力的轉了幾轉,直奔雲霄。
琴音越發的激昂澎湃,如同怒海狂濤,讓人聽了熱血翻湧,激奮沸騰,恨不得學那班超棄筆,以取封侯,更有種‘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的豪情!
不知過了許久,激昂之意漸去,蕭煞之意卻濃,宛如春殘花落,雨聲蕭蕭,無邊落木紛紛下落,不盡長江滾滾東流!
漸漸琴聲轉爲細雨輕絲,若有如無,終于歸于萬籁俱靜!
我這才恍然歎息,不由大爲歎服,此人彈琴隻可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隻是突然不聞琴聲,心中若有所失,突然記起李義山的那首凄婉的千古絕唱,傷心相思之作,正可描述此刻的心境!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莊生一夢,非蝶非我。”我喃喃念道,本想這等人物若能一見,實在不枉此生,隻是轉念一想,見到如何,不見亦如何,此人琴調高雅,若是冒然求見,倒生怕有了唐突之意。
隻是彈出這等曲調之人,到底是何等人物?我隻是沉思片刻,曬然一笑,暗歎自己優柔寡斷,大不如前,遂不再理會,大踏步的向體育館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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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凡看到林逸飛的時候,就像要淹死的人撈到了一根稻草,急忙抓着我說道:“大哥,事情應該全部都辦完了吧?是不是得輪到救命的活了?”
本來這家夥無緣無故的就給我找了這麽一出的麻煩,我沒有發火都還好不過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說屁話就趕緊的放放看吧, 方便的話,我再幫忙。”
張小凡變得有些别扭起來,扭扭捏捏的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很大的事情,就是我二大爺,他老人家在醫院的停屍房工作,最近好像出了一點事情,我尋思這方面的事情,您肯定是妥妥的專家啊,剛好聽說您回來了,這不就過來找您了嗎。”
這話讓我有些納悶了。從頭到腳的查看了一番他的行頭,疑問的說道:“你特麽家裏不是挺有錢的麽,怎還還有養老問題?”
這就讓我不得不鄙視一下他了,老齡化嚴重啊!
“養老問題?”張小凡苦笑了一下,說道:“雖然咱家都是生意人,比較在乎利益,但是對老人,咱絕對是沒任何養老問題的事情,隻是我二大爺是個可憐人啊,沒有留下後代,隻能自己找個工作,也就當是打發一下時間了。”
“打住打住,我對你們家的破事可沒有什麽好操心的,你就說說怎麽個鬧鬼法吧?”我問道。
張小凡的表情變得更加的别扭了,說了半天,愣是沒有把話給說清楚。
“行了行了,我自己去查看一下吧,反正也是閑着無聊。”我揮了揮手打斷了他。
張小凡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些的光芒,立馬笑道:“瞧着話說的,咋能讓您這麽爲難呢?随便給個護身符什麽的了就行。”
“那不行,咱來那是誰跟誰啊,不用這麽客氣,你就告訴我是哪個醫院,我去蹲點就行了。”
張小凡高興的同時,還是有些納悶的,看着我遠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關系有那麽好麽?”
“诶,我還沒有告訴你在哪個醫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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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市人民醫院西門,我靠着牆邊盤腿坐着,面前放着一瓶水和一包煙,地上的煙頭已經扔了一地,我抽的嘴都有點發麻了。
還有半個多小時就是午夜十一點半。
西門是醫院的住院部和停屍房所在地。
“來小夥子抽一根吧”看門的老大爺搬着個小凳子坐在我旁邊。
我看了看他,頓時知道了,這就是張小凡說的二大爺,老爺子看上去還挺精神的。
“謝了大爺,不能抽了,在抽這嘴就跟打麻藥了似的,都沒知覺了”我連忙擺手。
看門大爺笑道:“沒事,抽個過堂煙,陪我咕嘟兩口,小夥子我看你年紀不大啊,應該是個學生吧?幹啥來了?家裏有人在裏面住着呢?”
我接過煙,有些不習慣的叼在嘴裏點上後搖頭說道:“不是,我工作來了”
大爺一愣,稍有不解的說道:“在這工作?小夥子你這是會點啥啊?”
“嗯?大爺咋這麽說呢”我問道。
看門大爺笑呵呵的說道:“我在這打更了三十多年,你說我啥不知道?隻要是醫院就得死人,天天都得死,而死完人後魂魄離體最容易碰到的地方就是住院部和停屍房,我看門這三十來年裏啥沒見過?以前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年輕人也是在這一蹲大半年,後來我跟他抽煙抽熟了,他沒事就給我講講他爲啥蹲在醫院這一呆就是半夜,最後他幾年前離開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張符紙,說我在這看門時間太長陰氣太重容易受侵蝕,會得大病的,你還别說啊,自從他離開後大爺還真啥事都沒有過,就是最近.....”
我笑呵呵的問道:“他這麽說,大爺你還真就信了啊?”
看門大爺吧嗒,吧嗒的裹着煙說道:“爲啥不信啊?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常去墳圈子裏睡覺能不見鬼麽?沒看見那個年輕人之前,這醫院的西門一到晚上後半夜什麽動靜沒有啊,後來他來了這算是安靜了不少,然後他走的那幾年又熱鬧上了,如今你來了一個月這不又消停了麽”
我樂了,說道:“大爺,我這是給你排憂解難了呗?”
“嗯,有你在我這晚上睡覺都清淨了不少”大爺低頭看了看表,起身說道:“差不多到點了,我就不耽擱你了,你收拾完就趕緊回去睡覺吧,總這麽熬夜會未老先衰的,看你年紀輕輕的還沒結婚呢吧?以後小心夫妻之間生活不和諧”
“哎我去,大爺你真明白”我拍着屁股起身,用手指在印堂上一劃,開了天眼。
醫院這地方遊魂是不少,基本上每天都能碰的到,這些遊魂裏如果是正常生老病死的,他們會無牽無挂,對世間沒有什麽留戀,根本不用人出手它們自己就會前往鬼城過奈何橋入輪回。
而還有的遊魂是暴病身亡,突發車禍什麽的,這一類遊魂生前由于是突然死亡就心有不甘,會對人世間有所留戀,就不太願意前往鬼城入輪回。
這類遊魂假如有家人管,就會在頭七燒了天梯上貢品,然後在念叨幾句就能把魂魄送走,反之如果沒人管那這些遊魂基本上就不會前往鬼城會在死的地方徘徊無處可去,然後由陰差或者陰兵出手捉拿送往酆都鬼城。
還有一小部分就是枉死的,比如謀殺這一類的,這種魂魄在死的時候會積累大量的戾氣,死後戾氣纏身根本不想入輪回,隻想報複或者爲害人間,這一類的就得采取強制性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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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算是沒有什麽收貨了,畢竟咱們也是要體驗人生的不是?你一個小孩子,奔出來,就直接說,咱可以給你排憂解難的,光聽上去就是有些操蛋的啊。
在這冷風吹得有些久了,難免有些想我的大别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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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學校附近的别墅群。
一輛車駛入别墅大門後長驅直入,最後停到了最靠裏的一棟三層别墅院子前然後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别墅的一二層都黑漆漆的,隻有三層的一個房間裏還亮着燈,車門打開後從車裏走出三個人。
“哥,晚上六點多的時候那家夥就回來了,然後就再也沒有出門,房子裏就他和那姘頭,除此以外沒有别人”其中一個人低聲對身邊的人說道。
“嗯,知道了,小亮子你跟我進去,你在外面蹲着,有事就打招呼”
“好,哥你注意安全哈”
三個人,一個留在車裏望風,剩下兩個直接從别墅外的院牆翻了進去,奔着大門走了過去。
“嗚······嗚······”這兩人剛翻牆進來,兩條縮在狗窩裏睡覺的德國黑背就聞聲低着頭慢慢的走了過來。
叫小亮子的年輕人從身後抽出一把黑星就奔着兩條黑背蹿了過去。
他出手十分幹脆利索,兩條黑背見有人進來後剛要撲過來,小亮子擡手就是兩槍擊中了狗腦袋,黑背連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斃命了。
剩下那人連看都沒看就從死狗身上邁了過去,小亮子跟在他身後來到别墅門前後擡手“啪,啪”兩槍就把門鎖給崩開了。
兩個人進了别墅内,穿過一二樓後來到三樓亮燈的房間前,那人擡起一腳“砰”的一下就踹了過去。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屋内還沒睡覺的兩人瞬間就被驚了起來,光溜溜的都忘了自己跑風了。
“耽誤你們辦事了?來,你們繼續,我正好也累了坐着休息一會,等你們忙完了咱在接着往下唠。”那人坐在卧室裏的沙發上,掏出根煙叼在嘴裏,他身後的小亮子拿出火機“啪”的一下就給點着了。
卧室床上是一男一女,男的五十多歲,秃頂,臉色蠟黃,肚子跟懷胎三月似的,明顯是被酒色給掏空了身子,床上那女的姿色看起來相當妖娆了,年紀輕輕的也就二十出頭,這時已經被吓得花容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