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詞用的很古怪,我地臉上卻有一股奇異的光芒閃過,“人是新鮮的??”
我喃喃自語着,不管是哪個年代的墳墓,隻要是古墓,就絕對不存在新鮮的說法,這麽想來的話,裏面存在的,應該是....有關時空的東西。
“不過很可惜的是,那裏的東西不能拿出來,”油老鼠歎息道:“我隻是取出了幾樣,可是發現一拿出來後,實在氧化地厲害。維護起來成本太高,我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多拿,好在沒有多取,因爲兩年前拿出來的東西到現在隻有鏽迹斑斑的鐵還能剩下。”
我苦笑道:“我現在隻希望趕過去。還能看到點什麽。”
“對了,李老弟,這種铠甲你認識嗎?”油老鼠打斷了我的沉思,伸手一指屏幕上的一件金燦燦的铠甲問道,我說的很多他并不算懂,也不太感興趣。隻有唯唯諾諾地一帶而過。
“這在宋代的時候有個名稱,叫做塗金脊鐵甲。”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油老鼠一跳大拇指,示意他說的沒錯,畫面繼續跳躍,一件件戰衣連續閃過,我卻是一件件地叫出名稱來,沒有絲毫錯漏,油老鼠這張光盤絕對比一些所謂的考古專家手上的要豐富。 這一會的功夫。我叫出了不下十種铠甲的名稱,包含素甲。渾銅甲,鐵身皮副甲,墨漆皮甲等等等等。
防護裝具過後就是格鬥兵器的展現,當然這張光盤并非都是俑群中出現的陪葬品,油老鼠是個細心的人,他把所有地古董分門别類的總結,這樣看起來他倒的确像個考古專家!
可是就算這個考古專家也不能不佩服眼前的這個我,他本來以爲我手頭有兩下,還有常人沒有的可怖的本能和敏感,卻沒有想到他對宋代的古董這麽精通,這盤光盤記錄的都是宋時兵備,可是我竟然如數家珍一樣。
“你這裏記載地倒也詳盡,”我一件件地接着看下去,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樣子,“宋代士兵常用地刀有八種名目,分爲手刀、掉刀、屈刀、掩月刀、戟刀、眉尖刀、鳳嘴刀和筆刀,嗯,這就是手刀,短柄的。”
“我去,神了啊。”一直沉默不語的周傳銀忽然跳了出來:“哥,你是從哪裏了解到的這些玩意?不應該啊,你了解這些凡俗的東西幹嘛?”
在他固有的映象中,圈子裏和圈子外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就算像咱們這種有确實有必要多了解一下古代的東西,但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如數家珍的吧?
我扭過頭,差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是不是傻了?我又不像你居無定所的,能夠吸取到的知識,我自然全在典籍裏看過了,整天待着看書,知道這麽多東西也是正常的吧?”
聞言,周傳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了。
油老鼠則是側着耳朵在一旁聽着,很老實的沒有插嘴,反而更加折服了,居無定所,肯定是幹黑點子勾當的,常待在同一個地方,果然是有宗門的,這李正行的身份看着果然是高了很多。
我将他的舉動看在眼裏,但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林逸而是飛指着一柄刃口弧曲,刀頭較寬的短柄刀具說道:“其實我們,嗯,據我所知,手刀的樣子和漢唐依賴的傳統形制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刀形狀上的改變外,更加顯得厚脊薄刃,堅重有力,當然,這種打造方式更加适合劈砍,使用得法的話,砍下一個人的腦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
我說的聲音雖然不高,油老鼠卻是吓了一跳,後面那個公子哥也聽的清楚,不由把音樂的音量調大了一些,心中有些發怵,聽這小子的說法,好像沒少砍人過,本來還在考慮是否暗中跟蹤他,找人揍他一頓,可是轉念一想,阿q的精神浮了上來,自己這等有作爲的青年,怎麽能和我那種亡命之徒一般見識,隻是這麽一想,嘴角不禁浮上一絲微笑,心中也就安靜了很多。
中國禅宗裏有名的二祖神光乞求“安心”法門的公案,這位公子哥雖然不得而知,不過就算沒有達摩祖師的‘我爲汝安心’,這位公子哥做到反求諸己,無形無相倒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嗯,這種直刃尖鋒的叫做掉刀,這種類似偃月形狀的叫做掩月刀,不錯,你這裏的也算不錯,辛苦你了。”我忍不住誇了油老鼠一句。
油老鼠聽到這句話,仿佛比什麽京城著名大學請他去做客座教授還要高興,“哪裏,哪裏,我這隻是愛好,一點都不辛苦的,李老弟,你接着看,後面是宋時使用的槍。”
我臉上的表情突然一僵,半晌沒有說話,油老鼠察覺不到自己說錯了什麽,忍不住問道:“李老弟,怎麽了?”
“沒什麽,”我緩過神來,望着畫面上各式各樣的槍種,緩緩道:“這是宋代騎兵用的槍,這種叫做環子槍,常在槍首側面加上雙倒鈎,單倒鈎,有的在槍杆上裝環,多從騎兵速度快,加大殺傷力的角度來考慮。”
油老鼠連連點頭,本來以爲自己要給我講解一下,沒有想到他知道的一點都不必自己少。
“這中叫梭槍,是步兵使用的,”我望着畫面上一柄槍柄比較短的槍道:“它一半和盾牌配合使用,除了可以近身個頭拼刺外,還可以投擲,也叫做标槍,是當時大宋從西南少數民族那裏汲取來的新品種,經過改造後,更加适合步兵使用。”
油老鼠連連點頭,“我這裏槍記錄也不少,還有幾種,李老弟你感興趣,可以好好看看。”
我又看了幾種槍後,畫面一轉,已經到了遠射兵器的畫面,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槍就這些?”
“不錯,就這些。”油老鼠點頭道:“李老弟,你如果感興趣,我到時候讓我們公司的職員再給你搜羅一下别的朝代的槍。”
“你還有公司?”我忍不住問道,心中卻在想着,油老鼠搜集的也算很全。
“現在辦公司的手續不複雜,不過我的公司不大,除了我是老總,還有幾個手下。”油老鼠有點得意笑道,順帶點明了自己的身份,“不過李老弟,不是我吹,若是輪福利什麽的,就算那些大學生追捧的明星企業都絕對比不過,你如果有興趣的話,你來做副總,我給你安頓好一些,開工資,我擔保你掙到的要比上頂級的上市公司要多的多,老弟,你怎麽了?”
我眯着眼睛,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沒什麽,隻是有些累了而已。”
油老鼠突然發現我已經閉上雙眼,誤以爲我真的有些疲倦,慌忙說道:“李老弟,累了就休息一會,這碟子不着急看。”
我睜開的雙眼,望着畫面上的那種床子弩,緩緩說道:“你繼續說吧,我聽着就是。”
“哦。那我就繼續了啊......”
“等等!”我忽然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得地方,立馬問道:“不是說是周朝的墓麽?怎麽說的都是一些宋朝的東西?”
油老鼠頓時面露難色起來,嘀咕道:“這個我也不怎麽清楚,而且不止是宋朝的,幾乎是各個朝代的東西全部都有!”
“盜墓賊會有往裏面送東西的習慣?”我問出了有些傻的話。
我這麽一說,難免讓油老鼠心存不滿,但他确實完全不在乎,反而引以爲榮:“當然不可能了,像我這樣的不順手牽羊已經很不錯了。”
“沒事了,你繼續說吧。”
.........
“先生,請問你姓劉嗎?”雖然看着我走神的樣子,油老鼠還是有點職業精神的在講,一個甜美的聲音有禮貌的打斷了他。
油老鼠擡頭一看,那位漂亮高挑的空姐正在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大眼睛卻是不經意地瞟了我一眼。
“不錯,什麽事?”油老鼠有些奇怪,“我們不需要吃的了,李老弟,你需要什麽嗎?”
雖然是免費服務,油老鼠還不至于像某些人,要把機票吃回來地樣子。
我搖搖頭,并不出聲。
空姐似乎對我有些好奇,又望了他一眼才對油老鼠道:“劉先生,不是關于吃的,我是以私人的身份想問問你。”
“哦?”油老鼠擰起了眉頭,記憶中并沒有這個漂亮空姐的印象。
“我家是在京城的。”空姐看出了油老鼠的不耐煩,趕快道出了身份,“上次我記得北星大學曾經請你去做演講,你演講題目是‘唐代的那些事’吧?”
油老鼠點點頭,“不錯,的确有這麽回事,我記得那是兩年半前,可是……”
“你的那場演講太精彩了,”空姐見他承認,興奮的說道:“厚重中帶着诙諧,旁征博引的極爲淵博,讓我們真的受益匪淺,當時轟動了整個校園,那時候的我還是一名北星大三的學生,本來想找你簽名的,沒有想到你演講後就匆匆的離開,真讓我們失望,沒有想到今天又能碰上你老,真是太幸運了。”
空姐的一大碗迷魂湯灌下來,就算油老鼠老謀深算,臉皮厚過鞋底,也不由的飄飄然起來,咧嘴笑道:“都幾年前的事情,沒有想到你還記得。”
“當然還記得,”空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煞是迷人,“劉老你的公司雖然不大,可是在考古界可是赫赫有名,一言九鼎,一件文物隻要經過你法眼鑒定一下,随便的一句褒獎,都能讓那件文物身價百增,我們那時候都在想,如果有機會能上劉老的公司做事,那可是上輩子的福氣。”
空姐本來并沒有注意到油老鼠這個人,隻是因爲我剛才出頭的緣故,這才留心起他們兩個,又看到他們看的東西和别人不一樣,好像是古董的樣子,這才突然覺得油老鼠有些面熟。
暗地聽着二人的談話,看了下登記的乘客名單,這才确定真的是那個考古專家劉庶,卻并非她自己所說的什麽,失望想念,不過後面說能上劉庶的公司做事這句話,倒是她的肺腑之言!
我不明白工作的價值,可是這位漂亮的空姐卻是深有體會!
不過現在我終于明白油老鼠靠什麽賺錢,那多半就是收紅包吃折扣什麽的,不過明白之餘倒有點詫異,沒有想到這個倒鬥的油老鼠還有一個這個風光的頭銜,而且看來混的不錯,心中蓦然升起了一絲疑惑,他既然自己有個公司,而且相當的富有,爲什麽闫如玉可以請的動他親自出馬,難倒僅僅是因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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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油老鼠看了我一眼,心中一動,在懷中伸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空姐,“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
空姐反倒一愣,沒有想到油老鼠竟然這麽好說話,要知道當初他在北星的時候,雖然長的不咋樣,不是龌龊,勝似龌龊,可是就算校長見了他都是笑容可掬,尊敬的稱呼聲劉老!
這下拿到了劉庶的名片,空姐幾乎不敢相信是個事實,她其實隻是想借這個機會向我表達一下感激,當然了,除了感激,卻也不排除她對我剛才的舉動有好感。
才畢業不到一年的她,很珍惜眼前這個來之不易的工作,雖然是北星的高材生,可是眼下工作不算好找,北星的算什麽,不是也有找不到工作在市場賣肉的,更有甚者回家去賣糖葫蘆!
這份工作她好不容易應聘上,待遇可以說是很不錯,隻不過服務行業都是這樣,屬于伺候人的行業,三天兩頭碰到難纏的就夠窩心一天的,剛才那個公子哥表現還算正常的,更有甚者,穿着雖然是個上等人,可是罵出來的比市井無賴還要她難堪,她卻隻能笑臉相迎,不敢頂嘴!
不久前,就有一個同伴和乘客吵了幾句,結果季度獎金被扣除,罰到地勤去工作,工資一下子隻剩下三分之一,這讓她不由覺得工作有些壓抑,有了想要換一份工作的想法,手中拿着名片,心中卻是興奮莫名,一開始隻是謝謝的念頭已經變了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