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老鼠心中一凜,又不禁佩服,這種人這種捕鼠的絕技,看來是餓不死的,難怪他是有恃無恐,原來這人不是旁人,正是我。
一看我站在自己的身邊,油耗子竟然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過來的,心中有些驚懼,看着他手中的小白鼠,咽了口吐沫,“大兄弟,好本事,你吃吧,我不餓。”
到口的吃的被我抓了去,油老鼠隻好做個順水人情。
我又好氣又好笑,伸手丢了幾個蘿蔔模樣的東西在他面前,“你如果真的喜歡吃老鼠的話,我也不反對。”
油老鼠以爲他丢的是炸彈,忍不住退後了兩步,等看清楚是什麽,忍不住大喜,上前兩步,把地上的東西摟在懷中,拿了一個就往嘴裏塞,口中滿是東西,含含糊糊的問道:“大兄弟,這些老虎姜你是從哪裏找來的?”
老虎姜又叫做黃精,或者雞頭參,本來是入藥用的,不過根莖可食,而且有強身健體的作用,我一丢就是三四個,在這個時候無疑比黃金還要珍貴。
等到一個老虎姜被油老鼠吃了一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讪讪的對着我笑道:“你看我,實在餓的不行了,大兄弟,要不你也吃點。”
話雖然這麽說,卻把幾個老虎姜抱得緊緊的,絲毫沒有讓出來的意思。
“我不餓,”我搖搖頭,“你快點吃,休息好了,我們就要出發。”
坐看右看手中的老虎姜,油老鼠的喉結上下動了兩下,還是忍住了繼續吃的欲望,苦笑道:“還是節省一點吧,大兄弟,這些你是從哪裏找來的,多不多,夠我們吃多久的。”
看了一下手上的老虎姜,還有些泥土,油老鼠心中暗道,難倒是我才拔出來的,他怎麽會不迷路?這裏的環境他是一清二楚,怎麽從來沒有看到有這個東西?
“吃多久?”我看了他半晌,“難倒你想在這裏住一輩子?”
“當然不是,”油老鼠慌忙答道:“誰願意在這裏呆是孫子。”心中蓦然一動,隐約猜到了什麽,“大兄弟,這裏應該有個寶藏,你……”
“你要寶藏還是要命?”我淡淡道,“我準備出去了,你如果有興趣繼續尋寶,我是絕對不會攔着。”
“出去出去,當然出去。”油老鼠連聲道:“可是怎麽出去?”看着我還拎着那隻白老鼠,忍不住道:“丢了它吧,既然我們有吃的了。”一想起這幾天茹毛飲血的日子,油老鼠看見老鼠隻覺得想吐,可是強行忍住,誰知道能不能出去,這點糧食可是一分都不能浪費!
“當然靠這隻老鼠,”我望着手中小白鼠笑道:“你不知道嗎,這個迷宮裏面本來沒有老鼠的,你如果抓到老鼠不整天想着吃掉它的話,你多半早就尋到出口。”
油老鼠聽到我說山洞裏本來沒有老鼠,覺得荒謬異常,本來想要反駁,暗道山洞怎麽可能沒有老鼠,轉念一想,終于忍住,聽到他後面的一句話,怦然心動,顫聲道:“大兄弟你的意思是……”
“其實動物本來有一種天生的本能,那是人類沒有或者有但是已經退化的,這個地下迷宮對于人而言當然是錯綜複雜,可是老鼠在裏面卻不會迷路。”我緩緩道,心中卻有點感慨。
其實這種本能很多人還有,隻不過現在卻是越來越少,就像人類發明了鞋後,腳底闆的抵抗能力肯定弱化,發明了汽車,兩條腿的能力已經弱化,等到人類發明了什麽太空飛船,好像可以遨遊太空的時候,說不定在走的街道上就會迷路,這種進化你說是好還是壞?
“大兄弟你好像也沒有迷路。”油老鼠小心的說道,“簡直和老鼠一樣,”說到這裏,覺得好像有點不恭敬,慌忙補充一句,“老鼠和你一樣。”
我啞然失笑,沉吟了片刻,終于又說道:“我既然肯定它是從外邊跑進來的,這洞裏如果又沒有食物,它又不傻,不會跑到這裏等死,肯定會出去覓食的。”
油老鼠興奮的幹癟的臉上發出油汪汪的光芒,“不錯,它能帶我們出去!”轉念想到一個疑問,“這個黃精不是洞裏的嗎,爲什麽它會找不到?”
我笑了起來,“那個地方老鼠禁止入内的。”
油老鼠本來想試探一下存儲黃精的位置,沒有想到我一點都不笨,語帶雙關回答了自己,尴尬的笑了一下,“可是我是老胳膊老腿。如果放跑了它,恐怕追不上這個老鼠。”
我淡淡道:“有方法就可以說出來,隻要是好方法,我不介意接受的。”
油老鼠心中駭然,這個我真算個聰明絕頂,往往别人隻說了一句,他就已經猜到别人的下文,自己如果不說出來。他撂下自己不管,自己想要出去地可能性就小了很多,不是小,是近乎沒有!
再不遲疑,油老鼠馬上從随身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塊柔軟的布來,扯了扯,竟然韌性十足,“大兄弟。這是我挖墓用來拖土的家夥,很結實,就算裝上石塊泥土也輕易不會破的。”
我點點頭,知道這老鬼雖然看似窩囊,不過計胖子和古意都這麽推崇他。自然有點本事和壓底貨,卻不知道油老鼠是個老油條,做的雖然是危險的買賣,但十分怕死。身上帶的家夥看似不起眼,卻極爲耐用。
油老鼠又掏出一把鋒利地小刀,隻有拇指肚大小,我實在看不出這人的身上到底還裝了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不過他準備的東西都是非常的小巧輕便,看來是從重量的角度考慮,“我準備把這布裁成一條條的,系在老鼠的腿上。然後大兄弟,你身手好,牽這這繩子慢點走,老哥腿腳不快,還希望你等等我。”
他一口一個大兄弟地叫着,顯然是在套着熱乎,生怕我鬼一樣的消失不見,這個時候的他已經知道這小夥子雖然看着長的嫩一些。經驗簡直比七老八十的老頭子還要老到。
我點點頭。“好主意,你現在怎麽樣。能走了嗎?”
“能,能。”油老鼠從我口中聽出了一絲關心,心中一陣溫暖,不說二話,把那塊軟布裁成一條條地,系成一個長繩,别看他好像老眼昏花,在黑暗中竟然做的比大裁縫還精巧,一條長繩系好後,交到我的手上,輕若無物,當然,太重了,老鼠也拖不動,油老鼠顯然考慮到了這點,而且不用心看,幾乎看不出繩扣。
“手藝不錯。”我淡淡贊了一句,飛快的将繩子地一段系在老鼠的一條後腿上。
“大兄弟,你可系牢了,别讓老鼠掙脫。”油老鼠不放心的叮囑一句,這個老鼠關系到他們能否出去,也讓他不能不關心。
“你放心,我的手藝雖然不如你,捆人的手段卻是一流,”我笑了起來,“想當年我一根繩子捆了六個人,沒有一個能跑掉的。”
油老鼠以爲他吹牛,尴尬的笑笑,不過轉念一想,跑了也無所謂,反正老鼠絕對不止一隻,大不了再抓一個。
“行頭都帶好了沒有?”我問了一句。
“都帶全了。”油老鼠捧着黃精道,心中暗想,不但帶全了,還多出點吃的,這些東西雖然累贅,可現在打死他,他也不會放手地。
我點點頭,伸手把小白鼠抛了出去,害的油老鼠差點以爲他要把老鼠摔死,等到看到老鼠安然無恙的抖抖身上的毛,一溜煙的向前跑去,油老鼠才放心下來,“大兄弟,我們也走吧。”
油老鼠一溜小跑的跟在後面,雖然他自己說是老胳膊老腿的,小跑起來比起耗子慢不了多少,隻是他跑的雖快,看到我好像閑庭信步一樣,不由大爲奇怪,實在不明白我輕輕松松地跨出了一步,爲什麽自己緊着小步卻隻能跟在後面,小白鼠卻爬地忽快忽慢的,時不時地用鼻子嗅嗅。
“它會不會還不餓?”油老鼠看的心急,問了一句。
我牽着繩子的一頭,笑道:“你放心,它找不到吃的自然會想辦法,我們帶的口糧夠一天的,它肯定熬不過我們。”
油老鼠本來想讓我再多取點黃精,可是看人家一點這個意思沒有,隻好把念頭放在心裏,求爺爺告奶奶的希望這個老鼠快點回家,不要再在這裏閑诳。
二人足足走了個把小時,還是在甬道中度過,這裏早就出了油老鼠知道的範圍内,望着手上的兩個半老虎姜。油老鼠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問着前面的我,“大兄弟,問個事行不?”
“說。”我頭也不回。
“現在我們離你發現老虎姜的距離有多遠了?你還能找到不?”油老鼠餓的怕了,出去地事情做不得準,能不餓死是目前最關心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猜到了他的心思,“我也是個怕死的。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油老鼠臉上一紅,嘟囔道:“大兄弟,我不是怕死,我真的不能死,我上面還有個八十歲的老媽,總不能讓我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吧。”
看着我‘哦’了一聲,并不回頭,油老鼠不再多話。心中卻有些得意,這個我看起來心軟,到時候萬一發生了意外,就算看不上自己,看在自己老媽的份上肯定會關照自己一下。
二人又走了半個多小時。地勢不再平坦,好像高低不平起來,不過根據油老鼠地感覺,覺得地勢越來越高。油老鼠心中納悶,卻不知道到底到了什麽地方,再過了十多分鍾,油老鼠幾乎以爲那隻老鼠也是迷路,失去了方向,本想再說什麽,我突然低呼了一聲,“不好。”
油老鼠看到他一向鎮靜自若。仿佛天下盡在掌握之中,就算從泥土中爬出來也是器宇軒昂,處事不驚的樣子,聽到他說不好實在比聽到地震還要心驚,“怎麽回事?”油老鼠急忙問道,看到我已經停了下來,油老鼠快步走上前去,也是愣在了那裏。前方的石壁上裂出了道縫隙。裂縫的最下面有個拳頭大小的洞口,那隻小白鼠已經鑽了進去。消失不見。
二人面面相觑,洞口如此之小,油老鼠并不是真正的老鼠,又是如何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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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扯了扯繩子,我笑了起來,“你這繩子果然結實,老鼠竟然還在,不過……”看了一下手中繩子的尺寸,“剛才你結的繩子有十米有餘,我手頭竟然隻有一米長短,看來這個老鼠洞實在不淺。”
看到我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出來,油老鼠不由大爲佩服,“大兄弟,我們怎麽辦?現在我們好像到了走的越來越高,不像在地下。”
“你說的不錯。”我點頭道:“我想多半到了山腹之中,老鼠既然能從這裏出去,那面說不定是出口。”
“你有多大把握?”油老鼠不禁問道。
“一分都沒有。”我淡淡道:“其實在我看來,九成和一成沒有什麽區别,你要是不試試,那是半成地希望都沒有。”
油老鼠一挑大拇指,“大兄弟,說的對,我油老鼠劉庶這大半輩子,很少服人,大兄弟你就是一個,我就聽你的,從這裏挖挖看。”
“有沒有家夥,大家一起動手看看。”我看他年紀也不小,倒不忍讓他一個人動手。
“我先試試。”油老鼠笑了起來,“大兄弟你出謀劃策,爲找食物,找出路的事情沒少費心,我再不出分力氣,未免太說不過去。”
“你地鏟子呢?”我有些奇怪的問道,記得他說上好像有個和計胖子手中差不多的洛陽鏟,這個時候隻看到他抱着兩個半老虎參,卻看不出工具在哪裏。
“當然在身上,喏,就是這個。”油老鼠笑容中有些自豪,掏出一個手電大小的圓筒狀的東西,不知按了什麽地方,前段突然探出一段圓柱形的細棍子,周邊螺紋形狀,一圈圈的。
“你做的?”我看到怎麽也覺得這不是鏟子,前端更沒有洛陽鏟特有地取土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