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油老鼠緩緩地坐了下來,有些後悔剛才的大喊大叫,他現在能作的就是節省體力,晚死一會,剛才情緒那麽激動,這會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
爆炸的時候。他離的比較遠,隻感覺腳下顫動不已,心中驚懼非常,心想這次真的要被活埋到這裏,等到爆炸聲音平息了之後。他才戰戰兢兢的來到這裏,正好看到我破土出來,這才想問問他那面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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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良玉?”我一想,多半是那個閻良玉的大名。“我和他沒有什麽關系,對了,你這半個月吃的什麽?”他有些奇怪,他百分之百的确定,這迷宮裏面沒有任何吃的。
油老鼠冷冷一笑,呲呲牙,“當然是人肉,你以爲還能有什麽?”
我看了他半晌。才道:“那你剛才想要制服我,是不是糧食不夠?想要吃我的肉?”
油老鼠打了個寒顫,看到我眼中的冷意,不由後悔爲什麽提出這茬,“不是,吃了這麽多天人肉,我也厭倦了,你走吧。我現在一想起人肉就想吐。”
“你不提醒我還不知道。”我淡淡道:“你這一說我才記起來,人肉也是可以吃的。誰知道什麽時候能出去,你雖然瘦一點,節省點吃,我如果殺了吃吃掉,看還能熬上十天半月地。”
我的語氣有些冰冷,緩緩的上前走了一步,油老鼠一下跳了起來,連連後退,“你别過來,你要幹什麽?人肉不好吃的,我年紀大了,肉是又老又澀,又酸又臭的,你可别打什麽歪主意。”
油老鼠扭身想逃走,可是又怕激怒了我,他苦苦捱了半個多月,早已經身心憔悴,疲憊不堪,看着我身強力壯的樣子,要追上自己宰了吃肉絕對不是難事,眼下最要緊地就是打消他這個吃人肉的念頭。
本來油老鼠隻是虛言恫吓,想讓我害怕自己,沒有想到适得其反,一想起自己這把老骨頭不得善終,就要被這個人活活的吃掉,不由寒毛都豎了起來。
我走到離他不過三四步,終于停了下來,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搖搖頭道:“殺了你不好。”
油老鼠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殺了我孤孤單單地你一個人有什麽好,我雖然沒有什麽本事,可是最少還可以陪你聊天解悶。”
看到我人高馬大的,走過來的時候,自己隻到他的下巴,油老鼠更是心中發怵。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臉上一絲冷笑,瞪着油老鼠,“我覺得一天割下你的一塊肉吃,保持你活着的狀态,那樣的肉會新鮮一些,人一死了,過不了幾天,屍體就會發臭,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油老鼠聽他說地有模有樣,差點吐了出來,說他有道理那是絕對不行的,說他沒有道理又不敢,淩遲?腦海中突然閃出了這個念頭,怪叫了一聲,扭頭就跑,才跑了兩步,隻覺得眼前一黑,差點一頭撞在我的身上,油老鼠‘撲通’一下跪了下來,“我求求你,你别吃我,我對你絕對有用?”
“有什麽用?”我淡淡問道。
“我知道這裏有水,”油老鼠連忙說道:“有吃的固然能活幾天,可是沒有水喝,幾天就會死的,你保證不吃我,我可以告訴你水源在什麽地方,人怎麽能吃人呢,那不是畜生的行爲嗎?”
“就算不喝水,我可以喝你的血。”我笑了起來,“你說吃人是畜生,你前一段時間不也吃的津津有味,不然怎麽能活這麽久。”
油老鼠打了個寒顫,絲毫不懷疑我有落實地能力,聽到我口氣松動了一些,慌忙說道:“我剛才是吓你地,我向土地爺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吃過人肉,實話對你說,和我一起的有三個人,那個古董商被閻良玉地兩個手下殺了,我逃的快些,才沒有被他們宰掉。”
“後來呢?”我問道。
油老鼠心中稍定,“這位大哥,你貴姓?”搞好和眼前這位兇神的關系才是至關重要,雖然年紀上看他做我的爹年紀都有些嫌大,不過這裏可是不論年紀,要論實力的。
“李正行。”
“好名字,好名字,非凡脫俗。”油老鼠一臉媚俗,裝作贊歎的樣子說道。
“少廢話,快點入正題,那兩個人現在怎麽樣了?”我沒好氣的打斷油老鼠的馬屁。
“沒兩天,他們就瘋了,開槍和放鞭炮一樣,最後的幾顆子彈都送到對方的身體裏面。”油老鼠戰戰兢兢的望着我,“可是他們死的地方,我就再也沒有去過,我真的沒有吃人肉,老天作證,我要是撒謊,天打五雷轟的,真的,誰吃人肉,誰被天打五雷轟的。”
當然,他發誓有點技巧,希望我真的信他的話,放棄了吃人肉的念頭。
“我可以不吃你,”我扳着臉道:“我隻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我滿意的話,你非但不被吃,還可能會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
“你說,你說。”油老鼠連連點頭,心中卻苦笑,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我看我們兩個出不了迷宮,能再活個月把的那是老天爺沒有長眼睛。
“你這十幾天到底怎麽熬過去的?”我緩緩問道。
“一開始還剩點食物,”油老鼠苦笑道:“我吃的又省,能維持不死就行,這才熬了十天左右,這幾天天天琢磨着牆縫,有的時候幾條甬道能長點野菌什麽的,還有,就是我前兩天抓了幾隻老鼠,這才又湊合活了幾天,你看我費勁心思想要活下來,可再怎麽的,咱們也不能吃人,大兄弟,你說對不?”
我看他口口聲聲的拿仁義道德說話,無非是扣住自己,不由好笑,這個油老鼠老奸巨猾的,也不是什麽好鳥,“第二,閻良玉什麽身份?”
“你真的不知道?”油老鼠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的蒙圈之色,看了我臉色不善的樣子,連忙說道:“他叫閻良玉,北方一個大集團的總裁,聽說身價過億呢,隻是他年紀不大,雖然不說是一夜暴富,可是聲名鵲起也就是一兩年的事情,都不明白他的錢到底怎麽來的,我想多半也是靠走私黑貨起家的,正常的途徑,怎麽可能資本積累的這麽快。他的身份有些神秘,我能知道的也隻有這些了。”
我點點頭,油老鼠說的和計胖子一樣,看來這個閻良玉的身份對外就是恒升集團的總裁,至于私下的身份,就算不是天機門的人,也應該差不太遠,沉吟片刻,終于問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你是怎麽找到這個地下迷宮的?”
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在油老鼠那裏根本不是個問題,“閻良玉有張地圖,是拓本,”油老鼠答道:“但是隻是标注了寶藏的大略位置,上面卻沒有畫出這裏面有迷宮,本來以爲隻是個古墓,有我出手還不是十拿九穩的,那成想,竟然要把老命賠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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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老鼠一邊述說,一邊留神着我的臉色,看到他面無表情的盯着自己,猜不出是喜是憂,油老鼠忙陪笑道:“當然,我隻是個工具,工具想要做什麽事情由不得自己的。”
他不明白我爲什麽要怎麽問,責任當然能推就推。
我隻是緩緩點頭,心中卻想,拓本?那麽說還有正本,這個地方十分的神秘,靈炁隐而不發,進來的時候甚至自己的靈炁都有些轉動不開了,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基本可以确定此地不平凡了。
雖然聽上去像是廢話,但能讓我感覺不平凡的,至少這裏面絕對有寶貝的存在,而且這裏年代似乎十分我的久遠,像是周朝時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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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事情看來油老鼠也是不得而知,我懶得再問,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就是閻良玉,可是他也死在這裏,看來這一切多半變成了個謎。
油老鼠緊張的望了我,不知道自己剛才答的合他意否,他雖然知道就算我不吃自己,自己活下去的機會也是渺茫,隻是此人的求生遠望極其強烈,倒和我被埋在土中一樣,不肯輕易放棄。
“你怎麽不挖上去?”我突然笑道:“聽說你挖土的本事不錯,我也看過你挖的入口,說不定挖上去還有希望。”
油老鼠苦笑搖頭,“你不要開玩笑了,開始我也有這個念頭,不過選兩個地方挖,一個地方挖了幾下就有水滲了出來,淅淅瀝瀝的,我就不敢再挖,生怕有什麽地下水被我挖開了,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
“你說的水源就是那個地方?”我恍然道。
油老鼠臉色變了一下,本來指望拿這個控制一下我,沒有想到自己無意說出來的,他竟然聰明如斯,一下子就猜到了,隻好苦笑道:“不錯。我就拿點破布,每天敷在下面,然後就可以擠出點水來喝,要不,我帶你去喝點。”
人家既然猜到了,油老鼠倒很光棍,裝作大方的樣子,看到我沒有吭聲。心中忐忑道:“雖然髒了點,可是要活下去,也沒有辦法的。”
我點點頭,對這個油老鼠倒有幾分佩服,如果真到了他說的這種田地,還能堅持不吃人肉,這個人倒也有些原則。
油老鼠見我看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絲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不由大爲奇怪,不過轉念一想,我可能是才到迷宮,不知道饑餓和渴的味道。
“還有一個地方堅硬無比。我雖然能夠挖開,可是不能保證上面地大石不跟着砸下來,再說還有地下水的顧忌,那時候我的體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我現在活動的力氣都有限,如果真的塌下來,那可逃都逃不掉。”
我點點頭,轉身向甬道的一頭走去,“你幹什麽?”油老鼠大聲的問道。
“當然是找出口,難倒像你這樣在這等死?”我頭也不回道。
“你……”油老鼠本來想勸他放棄這個想法,話到嘴邊又改了念頭。“那就祝你好運。”我突然想走,大大出乎他地意料,怎麽看這個人都不像傻子,難倒他還不知道這個迷宮的奧秘?
我停住了腳步,“你不跟我一起?”
油老鼠苦笑道:“我真的走不動,留着點力氣還能抓點老鼠,說不定還能活上幾天。”
我笑笑,從那個出口的出去的通道已經斷絕。就算是他。也要另外找出口,不過他卻不急。因爲食物對他而言,不算個難題。
望着我的背影消失不見,油老鼠幾次沖動的想要跟上去,猶豫半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突然緩緩的趴在地上,一隻耳朵貼着地面,半晌地功夫,臉上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他這個外号不是白叫的,除了如同老鼠一樣的打洞擅長,眼力和耳力也是絲毫不差!
都說是鼠目寸光,也就是說老鼠是個近視眼,稍微遠的東西都看不到,油老鼠地眼力卻是比起老鷹差不了多少,更是夜能視物,幾十年如一日的活到現在,這方面的本事絲毫沒有稍減,他把耳朵貼在地上,卻是想聽聽我的去處,沒有想到竟然什麽都沒有聽到,我仿佛個幽靈一樣,憑空消失不見!
還是難以置信地聽了很久,油老鼠這才直起腰來,眼神中一絲困惑和驚懼,難倒我沒有走,隻是停了下來,偷偷的等在暗處要給自己緻命一擊,這裏目前隻有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是通的,自己想不遇到他都難,他卻不知道我輕功高絕,現在可以說是足不沾塵,絕非尋常人那樣腳步粗重,這會已經走的遠了。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油老鼠越來越覺得害怕,突然耳朵抽動了一下,臉上露出喜意,飛快的從身上掏出個精巧的小夾子,隻有火柴盒大小,支開夾子,從懷中掏出塊餅幹,隻掐了米粒大小的一塊,放在夾子上面,又把夾子放到甬道地一邊,人卻離開了一段距離,不到片刻的功夫,一個小白鼠出現在油老鼠的視野之内。
油老鼠咽了口唾沫,不敢發出一點聲息,今天運氣不錯,竟然有一隻老鼠送上門來,看來今天的夥食是有了,緊緊的盯着那隻老鼠,全身蹦的緊緊的,那隻老鼠卻是慢悠悠的爬着,突然停了下來,鼻子抽動了兩下,仿佛覺察出了危險,轉身向來路爬去。
油老鼠心中大恨,知道今日一别,那就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見了,看了一下自己和老鼠地距離,不知道哪裏來地力氣,一下子撲到了甬道的另外一頭,堵住了白老鼠地去路,那面是死路,他倒不擔心老鼠跑掉,掏出了洛陽鏟,如臨大敵的望着今天的食物。
小白鼠吓了一跳,吱吱的叫了兩聲,先向後面退去,油老鼠手持洛陽鏟,一絲不敢放松的步步緊逼,小白鼠發現無路可退的時候,向他這面沖了過來,油老鼠手起鏟落,他出手極準也是果斷異樣,眼看老鼠就要死在他的鏟下。
一隻手伸了過來,托住他的手腕,“要活的。”那人低聲說道。
這一會的功夫,老鼠已經脫離了油老鼠的控制範圍,卻見那人伸出手掌,隻是探了一下身,動作也不快捷,更不迅速,那隻老鼠已經被他倒提了起來,在他的手中‘吱吱’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