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我笑了起來,“再說謝我做什麽,能走到今天的一步,每個人都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有些時候,成功還是需要自己去争取。”
劉明理看了他半晌,終于也笑了起來,伸手重重拍拍他的肩頭。“你這麽努力。做什麽事情都會成功的。”扭頭望了過去,“大小姐。你說是不是?”
餘若靈正端着一盤炒糊的雞蛋,望着我,滿是不懷好意。
我心裏沒底,緩緩地站了起來,坐在飯桌前面,苦笑道:“沒有想到伯父的手藝還不錯。”
餘若靈婉然一笑,把這盤菜放到了我的這邊,“既然你說手藝不錯,我就大方一些,這盤菜統統歸你,”回頭突然笑道:“爸,等等,我再炒一個,有人說我手藝不錯呢。”
我苦笑坐了下來,望着那盤炒雞蛋發愁,劉明理突然拍了他肩頭一下,挨着他坐了下來,“其實你應該覺得慶幸,有的時候好看的不見得好吃。”
我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旁餘初墨做地有香有色的佳肴,“這麽說你不介意和我換個位置?”
劉明理笑了起來,“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換位置之前,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我來了興趣。
“大小姐炒菜可能隻是會過火,”劉明理一臉嚴肅,眼中的笑意卻是一望可知,“可是剛才我發現,老闆炒菜味精和鹽都不區分的!”
我呆呆望着一桌子菜,突然問道:“那你炒地菜是哪個?我很有興趣知道。”
劉明理指着一盤涼拌黃瓜道:“喏,就是這個。”
我笑笑,隻是和苦瓜放過了頭樣子沒有什麽區别,“這是炒菜?既然這樣,你們爲什麽不對我早說。”
劉明理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問道:“難道你除了功夫好,還有一手燒菜的絕活?實在難得,”劉明理連連點頭,“這樣的男人隻有中國的某個局部地區才有了。”
“不是這樣,”我搖頭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說,早知道這樣,我早飯或多或少的會吃一點,現在也不至于空着肚子!”
二人大笑了起來,餘若靈火燒眉毛一樣的沖了進來,‘呯’的一聲響,把一個熬湯用地堡放在我的面前,“好燙。”兩隻手掐着我的耳垂,“借耳朵一用。”
我不敢回頭,隻能抗議道:“大小姐,你沒有耳朵嗎?散熱也不用這個方法吧?做人要厚道一些。”
餘若靈半晌才把手放了下來,振振有詞道:“我耳朵可是用來聽的,又不是散熱器,不過手好髒,哪有手巾?”盯着劉明理的一身筆挺潔淨的西裝不懷好意。
劉明理被看的發毛,隻好站了起來,“我去找,咦,老闆,你端的這個青菜是看起來很新鮮地樣子。”
“是很新鮮,手巾不着急找。”餘初墨拉着劉明理坐了下來,“明理,你說我對你咋樣。”
“沒有話說。”劉明理慌忙說道,不過怎麽看,餘初墨都不像要給他發獎金地樣子。
餘初墨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把那盤菜放到了劉明理地面前,“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這盤菜是很新鮮,我才放到鍋裏面突然就沒煤氣了,不過根據最新的科學報道,青菜這樣炒,才是最有營養價值,來,多吃點,不要和我客氣。”餘初墨伸出筷子,給他挾了滿滿的一碗。
劉明理愣住。
.........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我便早早的起床,等待着屬于今天特有的消息,。
今天這個日子有些特殊,是咱們靈異局主持朝仙閣的日子,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意味着什麽,但是聽上去就十分的高端。
畢竟咱們今天也是負責人了不是。
其實說到底,這倒是沒有什麽可以激動的,唯一讓我心中帶着一絲感覺的,便是終于可以接近這術士圈子的中心了。
或者說是,這世界的中心!
......
清晨,火車一聲長鳴,從一個小站稍作短暫的休息,再次轟隆隆的向前方沖去,一些提着雞蛋,包子,白粥,鹹菜做爲早點的乘客回到了座位上,很多人不喜歡吃車上提供的早餐,一來單調,二來有些貴,相比之下,每個停靠的站點,無疑是購買早餐的好地方。
我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卻并沒有下火車買點東西,望着一提包吃的,有些苦笑,餘若靈雖然沒有和他在一起,卻給他買了足足吃七天的東西,随便翻點東西出來塞到口中,聽着火車無聊的廣播,知道離他的目的地最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車廂裏面混雜着難聞的味道,我買的是硬座,人山人海的,十分的擠。
我有些不愉快的看着周傳銀,:“我說你這小和尚是怎麽混的?咱們局子裏的經費不夠還是怎麽?就整這麽一個破火車,在這裏哐當哐當的,還公職呢,寒蟬不?”
聽到我的一陣的埋汰,周傳銀也有些坐不住了:“哥哥。這能怪我的不?誰知道那群家夥的牌面這麽大,非要咱們去接?”
我記得以前在家裏聽說過,老爹和爺爺他們也去過這什麽朝仙閣,不知道的今年還會不會再去參加一次。
“他們自己去不行麽?咱們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多麻煩啊。”我有些不爽了。
“真以爲咱們權利很大啊?”周傳銀把聲音壓小了很多,說道:“咱們其實也就這樣,真正厲害的人,早就脫離了政府部門了,當然了,國家還是有大佬的,不過沒出動而已。”
我的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心中閃現了許多的想法,最後隻能哀歎一聲:“希望他們不要後悔。”
“啥?”他輕問了一句,說道:“哥哥,你可千萬别想不開搞什麽幺蛾子哦,這次人的來頭可大着呢,聽說以前都不怎麽參加的,不知道今年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将天機閣的人給弄過來了。”
“你說什麽?”我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喝到:“天機閣的人?”
周傳銀的神色變得沉重起來了,嚴肅的點了點頭,眼神之中的凝重似乎在警告着我。
他肯定是知道我和天機閣之間的仇恨的,不然也不會露出此等的神色。
我的呼吸隻是稍微的急促了一下,立馬就變得沉穩起來了:“我知道了,我倒要看看,這圈子裏的人,到底厲害到了什麽程度!”
說完,往硬闆子後面倚靠,仿佛不問世事一般,周傳銀見我這種樣子,不由得送了一口氣,此時他已經解除過圈子裏的恐怖之處了,隻希望我不要亂來就好,其他的事情....總有低調的解決辦法。
我們兩人就這樣踏上了去天柱山的旅程,沒有用什麽力氣就被一窩蜂的人群擠上了火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才發現行李架上堆的滿滿的,好像衆人不是出門旅遊,而是逃難。
對面是一對情侶模樣的青年,男的瘦小枯幹,眉頭不展,女的卻是眉飛色舞,唠叨個沒完。
她從來沒有考慮男友的經濟是不是負擔的起,反正沒錢就讓他向父母伸手,值得她考慮的是如何趁大好的青春好好的揮霍,不然等到青春貶值的時候後悔就有些太晚,不過她的青春大多表現在滿臉的青春痘上,一個個油汪汪的散發着青年人特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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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之間的情話隻嫌太少,太短,百聽不厭,不過聽到别人的耳朵裏面隻覺得肉麻啰嗦,我偏偏聽力奇佳,這個時候倒有點羨慕起餘若靈的随身聽來,主要用途雖然是聽聽外語,沒事的時候還可以擋些噪音。
一排十個座位,他坐的位置人數少些,還是靠窗,心中感激大牛這輩子終于做了件好事,想着回去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謝謝他,不知道應該請他吃頓滾刀肉還是碗闆刀面。
身旁坐的是位上了歲數的老年婦女,一路上咳嗽個不停,害的我幾乎以爲她會把肺咳出來,好心的問候幾句,本想替她看看,沒有想到這個年頭好人難做,大嬸警惕的望着我的眼神好像望着一個上雞窩裏面拜早年的黃鼠狼,我被這種眼光看的落荒而逃,偃旗息鼓。
車廂裏面的空氣相當的混濁,污染指數嚴重超标,偏偏旁坐的幾個不知道學生,還是社會青年的嫌棄噪音指數不夠,大吵大鬧,叫嚷喧嚣個不停,旁邊兩個濃妝豔抹的不知道女孩,還是女人的嗲裏嗲氣的,不時的又誇張的尖叫幾聲,讓人家誤以爲她被強奸的時候,她又得意的笑笑,一屁股的坐在同伴的身邊,顧不得車廂内的炎熱,摟成一團。
其中的一個,臉上的粉餅足足半寸厚的,幾乎堆積的和鼻子一樣高,這讓她的整個臉部看起來像張麻将牌的白闆,如果晚上上城隍廟上香的話,估計會被人當作白無常供奉。
晚上此女無聊的時候,發現了旁邊竟然還有個文靜的帥哥,不由的心花怒放,媚眼如同錢塘江水,一波一浪的。我卻有如錢塘大壩坐在那裏,屹然不動。
這可真算是是‘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相對旁邊那堆人而言,我突然發現對面地情侶也算可愛有趣,卻沒有想到目光停留了不到片刻,就不得不向窗外移去。
那個男的看起來蔫聲不語的,此刻一隻手已經伸到女伴的裙子下面。女的卻是臉上潮紅,雙目微閉,并沒有看着同伴,反倒望着我,極力的壓制着喉嚨中就要噴薄出的呻吟,一張布滿青春痘的臉上那一刻倒也有着無限風情。
我總算明白爲什麽那個男地骨瘦如材,營養不足倒是次要的,天天的不知節制才是根本原因。整整一個晚上的我無聊透頂,隻好望着外邊漆黑一片的夜景,也比看着對面的男女當衆親熱,毫無顧忌的要強了很多。
時不時的路燈一閃而過,仿佛快馬馳騁時見到行軍地火把。遠方城市的燈火閃耀,更像是大寨連營的熊熊篝火,我這一刻突然再次出神,若有所思!
喧嚣終于在淩晨兩點以後趨于平靜。對面的一對終于感覺到疲倦,身旁的老大娘也像咳累地樣子,安靜了下來,我開始閉目假寐,度過了來到這個時代以來最難熬的一夜。
好不容易熬到清晨,火車的一聲長鳴叫醒了昏昏沉睡的人們,對面又開始摸摸索索,旁邊地老女人也如鬧鍾一樣準時咳嗽起來。卻也打不斷對面男女的即興表演,我這才有點明白,這位老女人的咳嗽好像不是病,而是一種提醒。
鄰座的放棄了打牌,開始議論起來,論題是即将到達的天柱山的形狀是不是真的擎天一柱,像那個一樣,接下來是一陣笑,惹來車廂内一陣厭惡的目光。不過目光歸目光。衆人隻是适當地表達一下厭惡鄙夷,出面訓斥的事情那是沒有人會做的。
那幾個人中去過别的地方的就适當的炫耀一下。說你們這幫土包子,老子黃山,泰山,武夷山,井岡山的都去過,天柱山有什麽好看,要不是因爲有瑪麗在這裏,我才不來呢,一個女的嗲嗲地笑着,嘴上抹地口紅像是喝過鮮血一樣的鮮豔,過去摟住他重重地一個熱吻,留下一個仿佛僵屍咬人後的牙印,上面還沾點昨天吃的蛋黃,自然有惹得衆人一陣笑。
這一刻的車廂裏面又變的和菜場一樣,積累了一夜的能量得以這個時候釋放,造成的沖擊波隻好讓我打開了窗戶,早上特有的清鮮的空氣撲面而來,我這一刻覺得生活是那麽的美好,陽光也是比往日要燦爛很多。
火車沒有啓動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麽,火車一開動加速起來,陣陣的清風由一級變成了五級,差點把對面的一對活生生的拆散,青春痘女人瞪了我一眼,“開這麽大幹什麽,想吹死人呀。”
男的馬上站了起來,氣運丹田的默默放了個屁,并不響亮,卻在這個時候奮力将車窗拉下,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顯然想要在氣勢上壓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