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商的那個收回了軍刺,點點頭,“要不是見過,他已經死了。”口氣的冷漠讓人遠兄覺得一股寒意。
那個年輕人學生模樣,臉色有些發青,半晌才笑道:“商叔叔好。爸。我打你的電話也沒有人接,這才上這裏看看。” 他一眼看到地上的幾個屍體。臉色變了變。
丁老大終于坐了下來,“汪子豪,你來幹什麽?”
“明天冰雪大廈開标,”汪子豪對丁老大冷淡的态度絲毫不以爲意,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李秘書到處找我爸,可能是有些事情,不過聯系不上,這才打電話到我這裏,我又到了這裏。”
雖然地上三個死屍,汪子豪竟然一點不發怵,顯然并非尋常地學生可比。
汪人遠搖搖頭,說道:“還有什麽事情,該做的關系都做了,該打點的也一個不拉,雖然和餘洪年沒有什麽交情,可是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這是怎麽回事?”汪子豪靠近父親,努嘴一指地上的屍體,低聲問道。
“和你無關地少管。”汪人遠緩緩道:“還有,今天見到的事情千萬不要說出去。”
他叮囑兒子是一個方面,讓丁老大幾個放心兒子不會說出去才是真正的目的,他知道這幾個人是殺人不眨眼的,和自己關系雖然不錯,可是卻不能不妨,本來讓他們來是處理那批重要的貨,沒有想到出了這檔子事情,他又不敢太催,生怕這幫人撂挑子不幹,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我可知道江城市的黑幫有哪些。”沒有想到汪子豪竟然不把老爸地警告放在心上,反倒嬉皮笑臉的說道:“不知道丁老大有沒有興趣聽聽?”
汪人遠臉色一變,才待說話,丁老大霍然擡頭,“你說!”
望着他狼一般的眼神,汪人遠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汪子豪卻是無視一般,“江城市最大的黑幫就是‘忠義幫’,主要的勢力在河西,還有一夥叫做‘萬興堂’,目前在河東發展,不過最近好像‘忠義幫’和‘萬興堂’争地盤,打了幾場,也死了幾個人。”
“他們的老大是誰?”丁老大暗自握緊了袖子中的軍刺,冷冷問道,他們七個兄弟關系向來很好,這樣突然死了三個,怎麽能不讓他殺心大起。
其餘地三個人也坐了下來,都是滿臉地悲憤,一聲不吭,他們當然不認爲兄弟該死,相反的,無論他們自己地兄弟做過什麽,敢殺他們兄弟的就是和他們過意不去。
“‘忠義幫’的老大叫鍾信,”汪子豪對這些如數家珍,他一個學生,對于這些事情頗爲熟悉,丁老大卻毫不奇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打大洞,汪人遠起家的手段就不地道,生出的兒子如果是個正人君子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萬興堂呢?”丁老大冷冷問道。
“萬興堂的頭叫做刀疤李,不過丁老大,好像羊叔叔幾個的死和他們無關,對了,”汪子豪眼中光芒一閃,顯得有些詭異,“我記起來了,難道和那小子有關?”
“誰?”四人齊聲問道。
汪子豪不急不緩的說道:“羊叔叔來江城市不是第一次,”
他一口一個叔叔叫的頗甜,一方面因爲父親和他們稱兄道弟,另一方面卻是顯得自己忠厚老實的樣子,“記得一個多月前他就來過一次,那次和張叔叔一塊來的。”他這個張叔叔也就是指地上死的那個張七。
丁老大點點頭,“不錯,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他們兩個當時是拿批貨的樣品過來給人遠兄看,人遠兄,你應該也記得這件事情的。”
汪人遠望了兒子一眼,緩緩點頭道:“不錯,是這樣。”
汪子豪看了一眼四周,仿佛很小心的樣子,“那次是我陪這兩位叔叔出去轉轉,散散心,沒有想到出了意外。”
“什麽意外?羊三怎麽沒有說過?”丁老大一怔,沉聲問道,他當然知道這個散心是什麽意思,無非吃喝嫖賭抽罷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汪子豪突然恨恨說道:“隻不過我今天看到點意外的事情,才想起來可能和當初的事情有關,有個小子一直和我不對付,總是和我過意不去,那天我和羊叔叔他們喝酒的時候,那小子帶幾個人沖過來鬧事,當然有羊叔叔,三兩下就解決了。”
“後來呢?”丁老大冷冷問道。
“我本來以爲這件事情就那麽算了,”汪子豪望着地上屍體,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昨天,還有今天,我無意中發現都有條-子找那小子聊天,本來沒有覺得什麽,隻是沒有想到羊叔叔竟然死了,難道是因爲那小子無意中見到了羊叔叔,告訴條-子的原因?當然,我也不敢肯定。”
“他是誰?”丁老大霍然起身,厲聲喝道。
“他叫李正行,是江城大學的一年級的。”汪子豪臉上一本正經,心中卻在冷笑,他知道無論丁老大信不信,他絕對活不過這幾天,目光一直沒有擡起,努力讓自己的樣子顯得更加老實一點。
如果我在場的話一定會感覺十分的震驚,因爲我和這個汪子豪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卻不知道怎麽搞得,這家夥竟然這麽憎恨與我?
隻是他卻不知道,他本來是想把這件事情嫁禍在我的身上,卻沒有想到事情偏偏歪打正着,羊三等人正是因爲我而死,隻不過他若真的知道我舉手殺了這三個人,他恐怕多半會後悔今天的愚蠢決定!
丁老大站起身來,目光陰冷的看着他的幾個兄弟問道:“你們怎麽看?”
“殺。”拿着刺刀的男子淡淡的說道:“咱們都是一起出來賣命的,就是殺光所有和這有關的人,也要給兄弟三人一個交代不可。”
汪子豪這時候終于是感覺到了一絲的害怕,這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啊,比他瘋狂多了。
“走。咱們先蹲點收集情報去。”丁老大起身,走之前還十分怪異的看了王子豪一眼,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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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人遠臉色肅穆的坐在書房,望着自己頗爲溺愛兒子,很有些不滿,“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很危險?”
他并不認爲自己的兒子做的是錯事,就算兒子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去滿足,他隻認爲兒子做的不明智,他隻有這一個兒子,奔波忙碌了一輩子,積累下諾大的家業,如果沒有了子孫的繼承,一股腦的送給外人,或者捐獻給慈善事業,這是很多人無法忍受的事情。
“爸,”汪子豪大咧咧的坐了下來,“有什麽危險的,那七匹狼雖然殺人不眨眼,可是畢竟和我們還是利用的關系,我給他們指出了仇家,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
汪子豪臉上很是得意,不過他的确有得意的理由,相對同齡人而言,他有太多值得驕傲的本錢,他可以說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在很多在他這樣年紀的人還在拼命學習,希望找份工作養家糊口的時候,他每天發愁的就是今天如何找些新鮮的刺激來度過。
金錢和女人都是很多男人夢寐以求,孜孜不倦的目标,隻是在他眼中已經失去了味道,他有錢,老子很溺愛他,也有足夠的錢供他揮霍,他也不缺女人,道理很簡單,有了錢,怎麽會缺女人?
有錢的好處很多,能夠拒絕金錢誘惑的越來越少,什麽貞節,誠信,信仰,還有尊嚴在金錢的閃閃光環下都顯得那麽暗淡無光,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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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到手的東西,汪子豪很快會感覺到厭倦,而我和他結怨的原因十分的簡單,就是因爲餘若靈。
餘家的大小姐,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作爲遊走在黑白兩邊的汪家人,又怎麽可能會不打聽清楚餘家呢?
餘家生意在白面上是老大,那麽汪家的生意在黑面上就是老大,隻不過這麽個老大做的并不怎麽安穩,因爲有人開始打壓他們了。
而汪子豪早就頂上了餘若靈,就等着出手呢,就不知道被拿來的野小子給蹲了,他也不是沒有查過我的背景,我的背景十分的奇怪,一個大山裏走出來的孩子。
這怎麽可能!,要不怎麽說汪子豪精明呢,他沒有着急動手,反而在暗地裏觀察着,找着機會,因爲他發現編排我的人,要麽就是被抓了,要麽就直接沒了。
此人絕對十分的神秘,。
這次正好有人免費送上門來,不如直接引流過去,反正不會查到他的身上。
汪人遠死死的盯着他,聲音冷咧的說道:“我讓你自己出主意了麽?剛剛我都說了讓你不要插嘴,你爲什麽要忤逆我?”
此時夫妻枭雄的氣質顯露出來,一時之間讓他有些琢磨不透了,這父親到底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下次這種場合給我注意一點,記住了麽?”他送了一口氣,嚴重帶着一絲的寵溺。
汪子豪放下了手掌,嬉皮笑臉的湊了上來,“爸,我就知道,還是你最疼我。”
汪人遠望了一眼窗外,“你是不是和那個李正行有什麽過節?你把禍水往他的身上引導,這肯定沒什麽問題,不沖動很好,但若此他們若是除了什麽事情,你也不要親自出去對付他,明白不?”
汪子豪目光閃動,慢吐吐的道:“爸,難不成你知道他的來頭?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啊,我有點看不透。”
“了解的不是很透。”汪人遠淡淡的說道:“這家夥的實力肯定不容小觑,最近可能會成爲公衆人物,江城不是一直都缺一個英雄的名頭麽?很可能就是他了。”
“什麽?”王子豪忽然就站直了,突然覺察到自己的失态,緩緩道:“那餘若靈.....咱們不是不可能.....”
“從長計議吧,實在不行就放棄,咱們現在可是在河邊行走的。”汪人遠緩緩的搖頭。
汪人遠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可是你難道不知道這也不是個好辦法,這般人殺人不眨眼,都是亡命之徒,若不是有求于他們,我怎麽也不會留他們在我這裏,我隻是想等到貨一到手,馬上送他們走,可是他們若是殺了李正興,萬一不小心,把警察引到我們這裏來,那就麻煩了。”
“那爸你爲什麽還告訴他們羊三幾個人的下落,難道你不怕他們壞了事情?”汪子豪問道,心中卻想,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的做法,我做的就是錯的,你做的都是對的。
汪人遠歎息口氣,“這幫人義氣爲重,賺錢反倒是次要的事情,不像我們,不就是圖個錢,他們對我說了,如果找不到幾個兄弟,就絕對不會給我那批貨,我這也是萬不得已,沒有想到他們這幫人腦袋進了水,真的去停屍間去搶了幾具沒用的屍體過來,說句實話,到底是誰殺的羊三幾個,我也是一無所謂,子豪,我想你說的多半是捏造的吧?”
汪子豪隻有點頭。
“可是一次僥幸,不能代表一輩子僥幸。”汪人遠歎息了一聲,“這件事要盡早的解決,這幾個瘟神也要盡快的送走,那邊的人已經在催了。”
“他們真的很看重那批貨?”汪子豪奇怪問道:“爸,買家到底是什麽人,開那麽高的價錢,那批貨雖然是古董,不過那批貨好像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汪人遠點點頭,又搖搖頭,緩緩道:“很多東西在一些人眼中一文不值,在另外一些人眼中可能是無價之寶,你就說宋朝的一個瓷瓶瓦罐,在平民的眼中可能煲湯都嫌沉重,可是在很多收藏家的眼中,卻是有着難以言傳的價值。”
“當然了,我對這些也不算懂,不過我我們隻需要知道的一點是,”汪人遠嘴角浮出一絲商人特有的狡詐“把東西送到最需要的人手裏.....這樣能夠将利潤最大化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