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昊伸手倒了杯茶。望着茶上冒出地縷縷熱氣,“自從六歲的那件事後,我就發誓自己絕對不能再胖,絕對不能讓她失望,我這十幾年來,一直刻苦的要求自己,希望能保護她一輩子,隻是你說的雖然是那麽回事。不過用在冷雲雪身上恰恰相反,隻是我太清楚她的性格,我不說出來,還有一線機會,可是說出來,如果被拒絕,就一點機會也沒有!”
“那你現在怎麽辦?”我有些發呆。
“怎麽辦?”羅文昊笑了起來,顯得十分的成熟:“喜歡一個人。隻要對方好。并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對不對?”
我隻能點頭,恭維着他。
“她現在似乎已經找到了讓自己開心的事情,所以她應該是幸福的吧。”羅文昊眼中又出現狡黠的神色,“你放心,我對你的調查到此爲止,你是心機深也好,你是隐藏實力也好,或者……”
羅文昊盯着我道:“你身上藏着什麽驚天大秘密,這些都無關緊要,我知道的隻有一點,你地出現對雲冷雪來講是好事!”
“好事?”我摸摸鼻子,苦笑道:“你真這麽認爲?”
“我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今天說的話卻實在不少,”羅文昊笑道:“恐怕這是我這輩子到現在爲止說的最多的一天。”
我也笑了,“今天我說地也不少。”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并不愛雲冷雪。”羅文昊突然說道。
我愣住,正色道:“我覺得你應該可以自信一點,可能去掉。”
.......
“你今天給我講了很多道理,我能不能還你一個?”羅文昊緩緩道。
“對于别人的道理我總是很樂意聽聽。”我望着茶杯,似乎還在思考着羅文昊剛才說的。
“做爲一個男人,就不應該讓愛他的女人傷心!”羅文昊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所以我希望你能做到一點。”
我笑笑,“如果不困難地話,我可以考慮試試。”
“做到這點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羅文昊站了起來,似乎準備結束了這場談話,“嘗試去了解她吧,如果你真的了解她,我想你一定會愛上她!”
“那你呢?以後怎麽做?”我愣了半晌,終于問道。
羅文昊掏出錢包,放下幾張百元鈔票,“我當然要先付賬,因爲這次應該我請。”
我望着那張鈔票,淡淡道:“付賬以後呢?”
羅文昊笑了起來,眼中咪成一條縫,隻是其中不再有憂郁,而讓我有種被獵人盯着的感覺,“我解開了這個心結,頭一回覺得這麽輕松,就可以做做自己希望做的事情,比如去趟拉薩,周遊一下世界,畢竟大學的畢業證對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用手拍了下衣服,仿佛抖下了憂郁,“今天天氣不錯,我準備一個人出去走走,和你在一起,我發現了一個道理。”
“什麽道理,我也想聽聽。”我坐着并沒有起身。
“那就是,人生的很多事情,應該放手地時候要懂得放手!”羅文昊說完這句話後,嘴角浮出惬意的微笑,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懂得放手四個字很簡單,像羅文昊做的這麽潇灑的可沒有幾個。
我望着羅文昊的身影不見,扭頭望向窗外,下面的街道車流漸多起來,人來人往的匆匆忙忙,無論世間發生什麽,日頭每日升起西沉還是亘古不變。
看着忙碌的人群,我心中竟然有些羨慕,有的時候忙碌可以讓人忘記一切,雖然很多時候,那不過是爲了每日的溫飽。
雲冷雪在我心中一直是以一個可遠觀而不可亵玩的存在,和她相處的時間雖然并不長,但她那種讨好似的卻又不适端莊的回報,多少還是讓我的心中有些許歸屬感。
一直利用她身份的我,現在恍然明白過來,你不在乎的東西,也許在别人那裏,真的是個寶貝呢?
太陽已經高高的升起,紅彤彤的還沒有褪去寒意,穿過二樓的窗口,化作淡金色的光芒照在了少年的身上,拖出一道斜斜的影子,卻不再顯得落寞。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遠去的方向,心中掠過無數的想法,這家夥今天過來到底是特意打壓我,還是和過去做一個道别呢?
但我想,我們一定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的。
“先生,還要添茶嗎?”服務小姐已經站在他的身邊,眼角的餘光看着桌上地的鈔票。
這桌客人還好,隻添了一次茶後,就不用伺候,不像一些客人,總想要把花出去的錢化作勞動力分分毫毫的再賺回來,一壺茶要添個七八遍的水。
我搖搖頭,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禮貌的點下頭。
“等等,先生,找你錢。”
“不用了,這點小費,我想你應該不會嫌棄的吧?”我回頭微微笑道。
.....
當年是處于西方文化入侵的時段,那個時代的特點就是,東方古國的文化都是糟粕,都是封建餘毒,西方的便是自由和闵主,是高大上的,所以這種收小費的情況理所當然的保留下來了。
我走到學校的時候,忽然感覺肚子餓了起來,轉頭一想,反正下節課都已經是十點鍾的事情了,因此走向的了食堂。
興許是是快要上課了,學生們在路上将包子匆匆忙忙地塞到口中,三口兩口的咽下肚子,我見狀微微搖頭,怪不得一個個身體不佳,卻不知道細嚼慢咽對身體的好處。
正四下張望的時候。突然感覺一個人風一般的向他這面沖了過來,我腳步一錯,已經讓開了那人。
一股茉莉花香的味道傳來,一個穿着職業套裝的女性從他身邊匆匆忙忙的擦肩而過。妝不是很濃,可以說是一張精緻地臉。
那個女的一手拎着兩個包子,一杯豆漿,另外一隻手卻從皮包裏面匆匆忙忙的掏出手機,伸手去按電話号碼。
隻顧得看着手機号碼,卻沒有注意到腳下是道門檻,一腳踢在上面,驚叫了一聲。
分貝之高,足以媲美汽車鳴笛!
刹那間包子和豆漿齊飛,手機與皮包共舞,那個女人也是向前撲了過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
暗自叫着倒黴,越忙越添亂之際,突然覺得一人抓住她的肩頭一帶,女人借勢站直了腰闆。擡頭望去。看到我站在她的面前,含笑望着她。
“謝謝。”女人慌忙地道了聲謝。低頭去找手機,我伸過手來,正是她的那部手機,女人喜出望外,卻看到除了手機,皮包,包子還有豆漿都是絲毫不差的在面前少年的另外一隻手上。
女人心中有些詫異,卻來不及多想,接過皮包,從裏面拿出張名片,“謝謝你,我還趕時間,有事需要幫忙地可以打我電話。”
匆匆的掃過一眼眼前少年的面容,雖然長毛有些不倫不類,但她見的多了,也沒怎麽在意。
看到少年接過了名片,女人歉意的一笑,轉身離開,不過開始留心地面,按了個号碼,放在耳邊等待接通,匆匆沿着道邊向前走去。
我掃了一眼名片,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周,看到衆人已經把視線紛紛移開,眼中多少有些失望,熱鬧沒有看成,工作閑聊的時候自然少了個消磨時間的話題。
手機滴滴的叫了起來,我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望了一眼遠方漸行漸遠地女人,嘴角浮出笑意,“你好,我是我。”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略微有些低沉,但能聽出幹練,“林先生,你好,很冒昧打擾你,我叫許妍,省台記者。”
看着手中的名片,我笑了笑,“什麽事?”
“是這樣的,”女子那面說的不急不緩,遊刃有餘,如果不是還看着她匆匆忙忙的背影,我幾乎難以相信她是以小跑的速度在說話,“電台安排我先采訪你一下昨天見義勇爲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我苦笑搖頭,雖然知道羅文昊說地消息不會錯,卻沒有想到這個許妍來地這麽快,“我沒有時間。”
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的冒出了這麽一句,我也覺得好笑。
“不會占用你太多的時間,”許妍的聲音不急不燥,溫和有加,不愧是專業人士,“我已經在網上看了你們課程表,今天上午你們有兩節寫真課都在十點多矩形,下午并沒有課,這是領導安排下來的任務,希望你能體諒一下,不知道你現在方便,還是下午更有空一些?”
“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在我們學校了?”我問道。
“是的。”女人應答了一聲,将自己的想法直接表達了出來:“在采訪之前,我都喜歡先探測好别人的位置,這樣可以幫助我更好的去記錄,去了解每一個采訪的對象....”
“行行行,那你慢慢逛吧。”我趕緊打斷了她。
“那你什麽時候開始接受采訪?”她說地我接受采訪仿佛是天經地義似的,自信!
“那就暫定下午吧。”
見她這麽執着,反正今天的也沒有什麽事情,索性一次性全部辦完好了。
“暫定?”那邊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
事實上,她不喜歡這種未知的感覺,喜歡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明白,不然這會讓她的心中十分的不安。
微微感覺有一些的無奈,隻能敷衍道:“那就下午吧。”
挂完電話之後,我不由得感覺自己的脾氣已經好了很多,這些都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我竟然沒有直接将電話給摔了。
......
“李正行,這麽巧。”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後身後傳來。
我心中一動,轉過身來,看到不遠處站着笑盈盈的郭娜,身着粉紅色的連衣裙,肩上斜挎着一個米黃色的皮包,更顯得一張臉潔白如玉,光彩照人!
爲本來帶着萌呼呼美麗的小臉平添了一份青春。
“你想什麽呢?我沒有打擾你散步吧?”确認是我之後,她快步的走了上來。
我搖搖頭,笑道:“怎麽會.....不對吧?你昨天不還在醫院躺着的麽?怎麽今天就出來了?”
“怎麽?”郭娜再次頓時挎着臉,将眉頭皺了起來:“我這又不是坐牢,怎麽就不能出來了?”
“你沒事了?”我心中一動,問道。
“沒事了呀。”說着他還擺弄着轉了一個圈:“對了,你們昨晚去哪裏了?”
“沒去哪,既然你沒事了,那麽爲什麽不去上課?”我笑了笑。
“有兩節課一點不假,”郭娜微笑點頭:“可是我去不去還要看老師講的如何,我隻聽了一節,好像沒有什麽新意,第二節就逃了。”
......
“那你現在是....準備出去了?”我看着她面朝的方向是校門之外的。
“取錢。”我發現手臂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郭娜挽上,宛如街上的情侶一樣,搖搖頭,卻沒有再像幾次前借故抽開手臂。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而後吸了一下鼻子,問道:“透支了?”
“對啊。”說着,他緊了緊抱着我的手,說道:“還沒有好好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呢,咱們一起去取錢,然後好好的吃一頓,怎麽樣?”
“好。”
我回答的十分幹脆,但絕對不是因爲一頓飯之類的,隻是今天的郭娜讓我感覺有些奇怪,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反正閑着也是無聊,不如陪着她走走,就當是消消食好了。
郭娜一笑,心中甜甜的,挽着我的手臂一蹦一跳的向前走去,對于前天的事情,似乎絲毫沒有影響道她。
忽然她伸出了纖纖玉手,看了半晌,看着我問道:“你覺得我手指甲是塗紅色的指甲油好呢,還是亮色的好一些?”
“我覺得什麽不塗是最好地。”我沒怎麽打量,随意敷衍着。
“可是如果不塗點指甲油好像缺點什麽。”郭娜認真的說道。
我看了半晌,忍不住又摸摸鼻子,“我怎麽看不出來缺什麽。”
“我想起來了,”郭娜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嘴角一絲笑意,“缺了個戒指,訂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