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枯幹的男子眼珠子亂轉,同夥手頭的有幾下子他還是知道的,可隻用了一個照面,那個我就把同夥扔出去五六米遠,這小子哪裏來的那麽大的勁?
餘若靈也是一臉詫異的望着我,她雖然知道我會武功,可是這和打鬥片中的截然不同,她好像都沒有看到我出手,但隻是眨眼的功夫,那個兇神惡煞般的地痞就已經遠遠的飛了出去,看樣子,哼哼唧唧的,骨頭都斷了幾根。
這時候她忽然反應過來,我并不是會武功,而是玄術。
但剛剛我使用的絕對是自己的量,從小飽受虐待的我,還是有點刷子的。
“你讓我算了我就算了,那我的臉往哪放,兄弟,你哪條道上的,報個名号了。”瘦小枯幹的男子煮熟的鴨子,嘴還是硬的。
我一笑,突然說道:“這把匕首不錯。”
幹瘦的男子一怔,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
緩緩的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了匕首的尖端,我臉上笑容不變,“你們是不是還要找人找回這個場子。”
‘嘣’的一聲響,幹瘦的男子眼睛睜的比牛眼還大,嘴巴張的不能合攏,下巴差點砸到了腳面,同伴用的精鋼匕首竟然被我硬生生的掐斷了一截,屈指一彈,一道寒光直奔男子飛了過來。
連躲閃的念頭都沒有轉動,那點寒光擦着男子的臉頰,射到了他身後的牆上,伸手一抛,将匕首丢在了男子的腳下,我淡淡道:“現在呢,你還想要找回這個場子嗎?”
望着隻剩下一截的匕首,瘦小男子牙關打顫,隻覺得兩腿發軟,知道剛才不是我出手不準,而是出手太準,這樣的力道,打在自己的哪個地方,不都要一個窟窿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瘦小的男子緩過神來,“兄弟我有眼無珠,大爺你不要見怪。”
男子點頭哈腰的,就差跪下來道歉,我淡然一笑,伸手一拉同樣吃驚的餘若靈:“走了。”
等到我們二人不見了蹤影,瘦小的男子這才敢向同伴走去,“小四,你沒事吧?”
遠遠的看着同伴一動不動的,瘦小的男子心中害怕,幾乎以爲同伴被我活生生的摔死了。
小四哼哼唧唧的坐了起來,四下望了一眼,“他走了,明哥?”
上下打量了同伴一眼,明哥有些不滿,“好你個小子,原來你是裝死,一點都不江湖。”
“你以爲我想呀,”小四一臉的苦相,“剛才真的把我吓死了,我隻覺得手臂一麻,人就飛了起來,我真以爲會摔死,不過落地不算太疼。”
小四有些奇怪道:“但我也不敢起來了,你以爲我傻呀,誰知道起來後,再被這小子扔出去,會不會沒命的。”
“夠兄弟,夠兄弟,”明哥嘿嘿冷笑道:“你倒好,一挺屍,啥事沒有了,讓我一個人在這扛着。”
“明哥,你腦袋活絡,怎麽會有事,再說那小子出手不像要人命的樣子,”小四幹笑了一聲,“不知道這小子是幹什麽的,看樣會兩下子。”
“會兩下子?”明哥冷笑連連,向地上望去,走了幾步,彎下腰揀起了我丢下來的匕首,“你看看,你力氣大,你能把這匕首搞斷不?”又伸手一指身後的牆壁,“他一彈就把那半截匕首打進了牆裏面,你也會兩下子,你能做到不?”
望着遠方牆壁上的一個洞孔,又看看明哥手上斷了一半的匕首,小四吸了口涼氣,“他掰斷的?”
剛才他一直躺在地上裝死,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因此才會問出了這段話。
明哥眼中露出驚懼,緩緩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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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他還是人呀,這.....簡直讓人震驚。”明哥驚呼道:“我們老大刀疤李也沒有這本事呀,他難倒是個高手?”
“豈止是高手,”小四苦笑道:“說實話,我也算見過幾個有真功夫的,”瞟了明哥一眼,“當然不是你這種,可是我感覺,和這人比起來,實在幼稚的可笑。”
明哥苦笑道:“我的根底你還不明白,就是有點力氣,那兩下子唬人還行,拼命也行,可是遇到這樣的高手,不是,是高手中的高手,還是一點還手之力沒有的,好在他不是我們老大刀疤李的作風,不然我們小命都要送到這裏了。”
小四眼中流露出困惑之意,“那女的又是哪個,我怎麽總覺的她有點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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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哥一拍腦袋,“小四,你不說我還不知道,你這麽一說,我發現她真的好像我在哪裏見過。”
陡然間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她是個富二代!好像還是附近的學生,上次老大帶着咱們去高端商場見世面的時候,咱們老大不是還對她動過心思麽?,咱們也算是見過一面,不過沒有說過話。”
小四點頭道:“不錯,我記起來了,當時她附近的保镖有點多,老大又不想多惹是生非,這件事似乎就這麽算了。”
“要不要找個機會上了她,”明哥眼中流露出淫邪的味道,“那女的盤子很靓,估計是那小子的馬子。”
小四冷冷的笑了一聲,“你去吧,我這條命還留着過年呢。”
幹笑了一下,明哥搔搔腦袋,“那女的又沒有什麽本事的,我不信我們哥們搞不定她,再說這口氣難倒你不想出?”
“出氣固然重要,”小四冷冷道:“可是老子命也重要,你以爲那小子好對付嗎?我怎麽看,那小子都是個骨頭裏面的狠角色,其實他一瞪眼的時候,我就從内心往外打顫,明哥,說句實話,我就是對着老大,對着‘忠義幫’的斧頭,菜刀的時候,都沒有這麽害怕過,我覺得他肯定沒少殺過人。”
恐懼仿佛傳染到了明哥的身上,望着漆黑的巷子口,明哥打了個冷顫,“小四,那你說怎麽辦?”
小四慢慢恢複了鎮靜,“怎麽辦?”嘴角浮出了一絲微笑,“不得罪他是個前提,可是如果能利用上他的話,你說我們還會被‘忠義幫’壓着打嗎?”
離開巷子很遠,餘若靈還是頻頻的回頭,幾乎以爲身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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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還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咱們去哪裏吃呢”看着身旁少女魂不守舍的樣子,我忍不住問道,照這樣走下去,天亮恐怕都送不回去了。
終于緩過神來,餘若靈擡頭四下望去,啞然失笑道:“你看,前面就有一家小餐館呢,生意看起來還挺不錯的樣子。”
我們二人來到樓下,我擡頭望去,有些發怔,比起江城大學的建築,或者附近的的樓盤而言,這裏隻能說是土樓了,老式的建築,有些破舊的樣子,在市區倒還很少見到這種建築。
餘若靈走進之後,看到這種環境,感覺有些失望。
“怎麽是這個環境?”她帶着失望的語氣說道:“遠處被霓虹燈裝飾的挺不錯的。”
我啞然一笑,說道:“江城本來就是在建設期,有這種老式的環境其實已經不錯了,而且,說不定幾年後人家就是遷二代了呢。”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畢竟咱們東方國還是工人階級比較多的。”
但是這地方的生意确實出奇的好,至少在學校肯定是沒有見識過這麽多人熱鬧的在一起排隊的,而且看樣子似乎還是鄉裏鄉親的。
可能是因爲附近的餐館少了吧。
餘若靈和我相視一笑,她像是忽然打起了膽子一樣,牽着我的手:“咱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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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有包間麽?”餘若靈問道。
“沒得咯,你看我們這生意不錯,要不等等撒?”一個婦女穿着發髒的圍裙,笑着用江城本地的語言問道。
餘若靈仔細巡視了一會後,問我:“值得等不?”
“等等吧。”我淡淡的說道:“反正時間也多得很,浪費一下也不錯。”
“老闆,排個号。”餘若靈将眼睛笑成了月牙,說道。
她高興的原因是因爲隻要願意等,就代表咱們相處的時間可以多很多,她知道我的習慣,如果回去了,一定是将自己關在房間裏謝絕見客的。
“不用挂号咯,咱們這裏又不是醫院,去後面排着就行了。”
我們兩人愉快的去後面拍着隊伍。
嘈雜的方言入耳,我們了解到來這裏吃的果然都是鄉裏鄉親的。
“诶,你們兩個年輕的小夥子,是附近的大學生吧?”其中一人笑着問道。
我們點頭,我知道餘若靈并不喜歡和别人搭讪,因此我随意的問道:“這附近可有什麽好處好玩的地方麽?”
“咱們這個江城啊,雖然很大,但是好玩的地方還真的沒有,但你要說好吃的地方嘛.....”中年大叔故意邁着關子,說道:“你隻管找那些破舊的,落後的地方,那才是老江城真正的口味嘛?”
“哦?”我有些納悶的問道:“不是說江城最好吃的不都在千戶巷麽?”
“诶,這都是商家搞出來坑外地人的哦,真正的本地人誰在那麽吃嘛。”中年大叔一臉的嫌棄。
餘若靈其實也算是江城的本地人,但她自小就被約束這,江城又這麽大,對江城的熟悉程度,甚至還不如一般的大二學生。
正在大家愉快的談天說地的時候,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
我們好奇的看去,不由地感覺有些好笑了起來。
明哥和小四,也就是剛剛才被我好好教訓的人,現在兩人互相攙扶着,沒目光十分的陰翳。
看着衆人都害怕他的樣子,想來是在這裏作威作福已經很久了,人家在這裏拖家帶口的,也不敢招惹他們,隻好讓着他。
吃霸王餐那是常有的事情,不過好在兩人也不鋪張浪費,因此也沒有損失多少,老闆都是能忍則忍着。
沒辦法啊,報警抓緊去之後,人家教育幾天就放了出來,說不定還會報複性的找你麻煩,得不償失。
“老闆,給我騰出一個位置來!”明哥一進來就十分嚣張的說道:“他嗎的,今天運氣真是不好!”
兩人也不麻煩老闆了,見角落之中有一個人快要吃完了,直接就上前,趕走了别人。
婦女老闆有些無奈,隻好拿着小本子走了上去。
“兩位大哥....您看吃點啥,我給你們先做。”
實在是怕這兩人臭名遠揚,在這影響生意啊,還是趕緊吃完了走比較好。
小四想了一會,說道:“給我破碎的内髒,纏繞的觸手,扭曲的植物,幹癟的肢體,殘缺的大腦,猩紅的果實。”
這家夥還繼續補充着:“一定要弄的好看,夠味,在紅與白的對立中翻滾,在黃與褐的交融之中沉寂,爲我掃清這片迷霧,讓我得以窺見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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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的話讓明哥陷入了沉默,之間這家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忽然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你小子能不能說說人話。”
“你不是聽懂了麽?”小四有些委屈。
“誰給你說我聽懂了。”
“那你點頭幹什麽?”他問。
“我這不是配合你裝麽?”明哥有些無奈:“不過你剛剛說的話有些深度,不愧是讀過書的,給我說說到底是啥?”
“麻辣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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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娘現在聽了一個笑話,聽聞隻要一個麻辣燙,心中頓時感覺有些好受了不少,連忙說道:“好好,我這就給你去做,等着,很快就好。”
以我豐富的聽力,自然之道他們在說些什麽,這猴一樣的小子竟然能将麻辣燙說的如此的清新脫俗,也算是個人才了。
我笑了笑,拉着餘若靈走了過去。
“怎麽了?這麽多人,插隊,不好吧?”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你信不信,我插隊,這老闆還會感謝我來着。”
“真的麽?”餘若靈眯着眼睛看着我,說道:“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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