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孫平國來到了他的客廳之中,老頭的客廳十分的講究,就像我家的道觀一樣,古色古香的,檀木桌椅,分賓客和主人落座。
而後老頭親自給我們倒茶起來。
茶香浸潤着檀木的香氣,十分的誘人,這甯靜的清香,讓人的内心都變得冷靜了下來。
客廳也是十分的寬敞,古色古香,家具全部都是楠木,牆上挂滿的古玩字畫,顯示着老頭的品味,和書香世家的殷實。
這地方的陰氣也很少,都是自然産生的,處于平衡狀态,這也就是說這裏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而剛剛明明看見玉靈跑了進來,但是卻沒有看見玉靈的身影。
孫平國倒好了茶,雙手捧着送了上來,恭謹得說道:“請!”
“謝謝。”
我淡淡的應付了一句,雙手捧着茶,微微喝了一口。
我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茶.....不是一般的苦。
而後孫老頭又一次的給張小凡和子汐倒了茶水。
張侉子似乎和他很熟悉,想來是一起做生意做了很久了。
他們兩人雖然很怕張小凡,但是張小凡的年紀确實比他們小了很多,不用想,肯定是張小凡他爹的力量了。
講賓客都伺候好了之後,孫平國這才自己做了下來,輕輕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不知道是茶水太苦了還是啥的,這家夥忽然仰天長歎,老淚縱橫。
我不吃他這一套,這世界上可憐的人多了去了。
我講手中的茶水往桌子上輕輕一放,說道:“孫來,您也别在這歎氣了,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您就老老實實的說吧 ,是不是在夢中和這玉靈有了肌膚之親?”
“額........這個.....那個......”孫平國變得猶豫了起來,老臉通紅。
“您就别這個那個了。”張小凡無語了,職責到:“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就行了。”
孫平國頓時變得尴尬務必,畢竟都是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啊,在一群小年輕面前承認這種事情........實在是有損自己的名譽啊。
尤其起我旁邊,還坐着一個奇形怪狀的女娃兒,而她正好奇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孫老頭猶豫了一下,再次喝了一口手中的苦茶,潤了一下嗓子之後,閉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用來平複自己的心請。
“是!我和那玉妖......的确是在夢中行國男女之間的房事....”
“那這東西是哪裏來的?”我頓了一下,接着補充道:“我的意思是,您是從哪裏得來的。”
孫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糾結了起來:“額....這個是我在一個朋友那邊花了一百來萬收來的。”
我并不關心,一個編制内的人怎麽會有一百來萬的,趕緊追問:“您那個朋友現在在哪呢,能不能找到他?”
..........
“額.....找到他...他現在...”孫平國的臉色又開始冒汗了起來:“這個不方便說。”
“哎我去,我說孫老诶!我滴親爺爺!”張二狗忍不住直拍自己的大腿,說道:“這都啥時候了,還想着滿點什麽嗎?您就不怕滅門之禍了嘛!”
提起滅門之禍,孫國平的臉色忍不住一頓,沉吟了一陣後,馬上變得不猶豫了起來:“其實也不算是我的朋友,我是江城大學的考古學的教授,他是我的一個學生,我動用自己的資源,讓他去考古隊實習,這禁步就是在考古的時候,順手牽回來的。”
其實在那個時候,考古隊并不嚴格。
“具體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對貪污什麽的并不感興趣。
“好。”孫老點了點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在西北那片地界,有個地方得建造商場,但是挖地基的時候似乎發現了古代的一所古廟,接到命令之後便開始進行挖掘,根據文獻記載,這竟然是東漢時期的,後來他們又挖掘了一個多月,發現了一座地宮。、”
“地宮?”我疑惑的看了看孫老,這道觀裏面怎麽會有地宮的?
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追問:“後來呢?”
“後來自然是打開地宮了,但是這裏面好像已經被盜墓賊給光顧過了,因此幾乎就沒有什麽發現,再加上地産開發那邊催的很緊,因此不得不帶着沮喪的心情回去了。”
小殺馬子汐疑惑的問道:“這事情沒有這麽容易就解決吧?”
.............
他看了子汐一眼,無奈的歎了口氣,苦澀的一笑,“是啊,沒那麽簡單……要是他那天晚上不偷着回去,也就沒有後來的這些事了……”
“他回地宮了?發現了什麽?”張侉子連忙問道。
“還用問麽?”孫老看他一眼,表情糾結的說道:“就是那塊東西,他發現了那塊禁步。”
“哦……原來是這麽來的啊……”張侉子明白了。
“後來呢?”我問。
“他覺得這東西是個寶貝,就沒上報,自己私藏了下來,也就是給貪了。”孫平國歎了口氣,有些懊惱的回憶着:“半年前,他來找我,跟我說起了這個事,然後把禁步給我看。我一看,這可是個稀世之寶啊!一看之下,就放不下了。我問他多少錢,我要了!他說老師面前他不談價,我喜歡,多少錢他都沒意見。于是我給了他一百萬,把這禁步收了過來。萬萬沒想到,就從當天晚上開始,詭異的事就來了……”
“什麽詭異的事?”子汐好奇的問到,可問完之後,小臉立馬紅起來。
“我夢到了一個年輕姑娘,明明看不到她的五官,卻就是知道她特别漂亮……”孫平國陷入了回憶,臉上的神情,既恐懼,又神往,“她是那麽美,那麽年輕,那麽溫柔,跟她在一起,我仿佛一夜之間年輕了幾十歲,那感覺,如癡如夢,如醉如醒,有道是瘦影自憐清水照,卿須憐我我憐卿啊……”
張小凡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老頭子,那神情,仿佛在看情敵。
孫老繼續回味着,眼神充斥着向往之色,半天才回到現實,無奈的歎了口氣:“哎,她要不是玉妖,那該有多好……”
“差不多就得了,就跟誰沒睡過她似的,切!”張小凡一臉醋意。
孫平國老臉一紅,清清嗓子,“呃,好,不說這個了……”
他這一大把年紀了,都已經退休了,還和人計較這些,似乎有些不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從那晚開始,我每天都夢到她,我們兩個卿卿我我,恩愛非常,每天都是人生得意須盡歡,隻羨鴛鴦不羨仙。這麽過了幾天之後,我這才察覺到不對。這種夢,偶爾一兩次不稀奇,每天如此,還都是和同一個人,這就不正常了了。我連着夢了一個多月,之後這身體就有點吃不消了。于是我帶着這物件回了趟老家,去找了一位老道長,請他看看這是怎麽回事。”
“道長看了之後,說這玉已經成精了,我夢見的年輕女子,是玉妖!”孫平國心有餘悸的歎了口氣,“他說這玉妖吸人血氣,如果不趕緊處理,再有幾個月,我會被她活活吸死。我死之後,這東西必然傳給我兒子,孫子,那這玉妖就會繼續禍害我的兒孫,直到我家家破人亡……”
他看看趙土豪,面露愧色,似乎張小凡已經家破人亡了。
“我問道長,該怎麽處理這東西,但道長說,此物妖性極強,他處理不了,他說此物有來必有去,他說一旦它再回我家,我家必有滅門之禍,除非遇上高人,否則難以化解!我還想問清楚些,道長擺了擺手,什麽都不說了。我沒辦法,隻好帶着籽料回來了,當天晚上,那位道長就羽化了。”
“羽化了?”我一皺眉,疑惑道:“他是怎麽死的?還有,你去的哪個道觀?”
孫平國慘淡的一笑,“被火燒死的,一把天火,把他和他兩個徒弟,都燒死了……”
孫國平想了很多,接着說道:“這道觀的名字叫玄妙觀,據說是鍾南山上的一個老道士創辦的,還挺有名的。”
“您那學生,是不是也認識那位道長?”我問道。
“對,我帶他去那燒過香”,孫平國說,“他和那道長……”
這時候,一股極其不好的感覺湧上了我的心頭。
“出去!”我厲聲道,“大家趕緊出去,快!”
張小凡,孫平國和張侉子都愣住了。
子汐第一個反應過來,站起來拉着張小凡就往外跑。
“快出去!”我沖張侉子他們大吼了一聲。
張侉子明白了,一個箭步竄過去,扛起孫平國就往外沖。
幾乎同時,一股烈焰從樓上沖下來,将我們剛才坐的地方,瞬間淹沒了。
先沖出來的我,張小凡和子汐,回頭看着客廳内的火海,都驚呆了。
“啊!”張二狗扛着孫平國,怒吼着沖出火焰,剛一到院子裏,就把孫平國扔了出去,他嘶吼着,蹦跳着,拼命地拍打自己的肩膀。
地上的孫平國慘叫連連,疼的滿地打滾,身上冒起了濃煙。
看到這一幕,趙飛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身邊的子汐驚的捂住了嘴。
我腦子裏一片空白,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客廳。
火海中,一個身影慢慢清晰起來,她赤裸着身子,渾身是血,漂浮在火中,正沖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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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靈,吸天地靈氣,具五官,開天目,成人形……我看着火中的玉靈,突然明白了,她不是什麽半成品,她早就吸足了靈氣,她是在轉品之前,被人用咒法給封印住了。
所謂轉品,就是玉靈由紅光轉爲紫光的階段,通俗來講就是升級的階段,也就是說,她不算半成品,而是一個無限接近紫光成品的準紫光品。
所以,她吸人血氣不是爲了成形,而是爲了破開身上的血咒。那咒封住了她的五官,使她的臉看上去模糊不清。張小凡是她破開封印的最後一餐,這頓大餐她已經吃了一大半了,所以雖然沒吃飽,但是那咒法的封印卻已經打開了一道裂痕,所以,她才可以睜開眼睛,并且有着如此強大的法力。
她的眼睛的确很美,但是笑意中卻帶着一絲明顯的譏諷。
她在嘲笑我。
我迎着她的目光,一時不知所措。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她不是我認爲的那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本以爲這家夥隻是物件成精,現在卻出乎了我的意料,這家夥的修爲妥妥的逼我高,并且還有着讓我無法理解的能力,一時之間,我蒙圈了,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
地上的孫平國痛苦的掙紮着,發出的慘叫已經不像人的聲音了。
張侉子身上沒有火苗,可他卻呲牙咧嘴,慘叫不已,疼的直蹦跶。
張小凡已經吓傻了,坐在地上,雙腿直哆嗦,就差尿褲子了,整個人都直哆嗦。
而我,木然的看着玉靈,腦袋好像是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麽都沒想,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子汐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一嗓子把我拉回了現實。
“少爺!救人!快救人啊!”她焦急的喊道,臉上全部都是淚水,淩亂了殺馬特頭發。
我猛地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想摸符,可轉念一想,替身符是老趙的,孫平國根本用不了。
“您還愣着幹什麽?”子汐拉我胳膊,“救人!救人啊!”
“符是趙飛的,他用不了!”我皺着眉頭木讷道。
“那您再畫啊!”她焦急的吼到。
“沒有黃紙,都被她燒了!”我也急了。
“必須用黃紙嗎?”子汐對我發出了靈魂拷問。
我愣住了,是啊,誰說必須用黃紙?不說我都主動将我帶入弱者的範圍内了。
我回頭看着火海裏的玉靈,心一橫,“媽的,老子跟你拼了!子汐,跟我沖進去!”
“啊?”子汐懵了。
怎麽就将火氣燒到了她這裏麽?
我拉住子汐,沖到客廳前,一指火海裏的玉靈,霸氣的說道:“看着她!記得中午那會怎麽做的麽?”
子汐驚愕的看着客廳裏的熊熊大火,鼓起勇氣,使勁點頭,“嗯!”
“玉靈能轉移自己的本體,我估計那楠木盒子已經不在後備箱了,肯定是在樓上周清卧室内,你沖過去,上樓,把它給我拿下來!”我命令。
“我會不會被燒死?”她擔心的問到。
“不會!她善于迷惑人,除了孫平國身上的火之外,其餘的所有火,都是幻象!”我看着她,“你是女孩子,身上有護身符,她傷不了你!”
“好!”可兒眼睛都紅了,磨砂着眼睛:“那我上樓了!”
她一聲怒吼,沖進火海,穿過玉靈,身影随即被烈焰吞噬了。
雖然知道是幻象,但我的心裏還是顫了一下。
“少爺,可兒她不會有事吧?”趙土豪顫聲問,“那火……真的是幻象吧?”
我盯着火海,咽了口唾沫,“我猜着是……”
“猜……”老趙愣住了。
我沒理他,深吸一口氣,雙手疊三重雷訣護身,猛地沖進了火海。
玉靈瞬間消失了。
..................
瞬間,撲面而來的熱浪仿佛将我融化,我強忍着炙烤,沖進客廳,沖到茶台前,憑記憶摸到了一把壺,端着就往外跑。結果腳下一個不留神,被什麽東西磕了一下,連人帶壺摔倒在地上。
差點沒疼死我!
但我沒敢發聲,生怕洩了元氣,強忍着爬起來,撿起壺,沖了出來。
來到院子裏,我腳一軟,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壺裏的水本來也不多了,這下更是撒了一地。
張小凡見狀,趕緊爬過來,“少爺,少爺!”
我顧不上說話,掙紮着站起來,看看身上,果然沒着火。我猜對了,那火海就是幻象!這下我心裏有底了,幾步竄到周清身邊,掐指訣準備在他眉心畫符。
但是孫老頭掙紮的厲害,不住地滾來滾去,我索性直接将他拍昏了。
情急之下,我喊張小凡:“别看了,過來幫忙看着他!他死了,你也活不了了!”
他一聽,連滾帶爬的沖過來,一聲大吼,撲到孫老頭身上,死死的把老頭子壓住了。
孫平國瞬間又醒了過來,痛苦的哀嚎着,眼睛連神都快散了。
我一把按住他的頭,掐指訣在他眉心連畫三道安神符,依次按了進去。
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特麽的,看住不就行了,飛得壓醒。
孫老頭身子猛地一顫,不動了。
我松了口氣,安神符依然有效。
我站起來,快步走過去,拿起壺,盯着客廳裏的烈焰。
現在,就看子汐小太妹的了。
張侉子蹦着來到我身邊,拼命地喊道,“少爺!救救我!我肩膀着火了,着火了!……”
“你那個沒辦法,等着,一會就好了!”我淡淡的說道。
張侉子楞了一下,感覺自己受到差别對待了,接着嗷嗷叫着,蹦到了一邊去了。
我繼續盯着客廳,等着子汐出來。
這時,樓上的窗戶砰的一聲打開了,子汐的小腦袋鑽出來,一頓咳嗽。
“找到了嗎?”我趕緊問。
她嗆得眼淚直流,咳嗽了好一陣子,這才說出話來,“少爺,沒有啊!”
“肯定有,你仔細找找!”
“都找了,真的沒有!”
我冷靜的想想,突然想到了,“你看床有沒有暗格,肯定在暗格裏,要麽就是在床下!”
張小凡也想起來,“對!肯定是在暗格裏!昨天就是在我床的暗格裏找到的!”
她沒說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轉身回去了。
張小凡從老頭的身上爬起來,搖搖晃晃的來到我身邊,緊張的看着樓上。
我也緊張,手心都冒汗了。
“找到啦!”樓上傳來可兒的喊聲,“我這就下樓了!”
他的話讓我的心中松了一大口氣。
我二話不說,沖到門口,迎着撲面的熱浪,等她出來。
玉靈緩緩的又顯現了出來,這次,她不笑了,盯着我,眼神像冰一樣冷。
接着,她身後傳來了可兒從樓梯上滾落下來的慘叫聲。
“子汐!”我一皺眉,“你要不要緊?”
可兒沒說話,看樣子摔得不輕。
“少爺,她不會……”張小凡沒敢說後面的話。
我淡淡的看着火海之中,仔細的感應了一下,說道:“放心吧,沒出什麽事情。”
話音剛落,一個纖細的身影沖出火海,迎面撲進我的懷裏,我倆一齊滾到了地上。
我一看,正是仔細。
她臉都花了,懷裏的楠木盒子也滾了出去,裏面的紅布露出了一角。
我趕緊爬起來,抱起她,連忙問她感覺如何
她喘着粗氣,定了定神,看看我,“少爺您嘗嘗,我是不是可以吃了?”
我放心了,扶她起來,“快,把玉傀拿出來!”
子汐點點頭,“好!”
她快步走到楠木盒子前,跪下,打開盒子,拿出了禁步,解開了紅布。
我提起水壺,快步走到她身邊,半跪在地上,再咬開了右手中指的傷口,使勁一吸,血如泉湧。我滴了幾滴血到水壺裏,默念雷咒之後,将剩餘不多的水倒到了玉靈上。
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客廳内的火海,樓上的濃煙,瞬間都消失了。
張小凡也不蹦了,他癱軟在地上,累的直吐舌頭。
終于平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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